第二百九十七章 該了結的事情
作者:黨徒      更新:2021-04-26 09:13      字數:3345
  眼見眾人不回應,白禮聖慌忙拱手道,“二爺爺快快收回成命,侄孫年紀尚輕,如何能擔此大任。”

  二人就此退讓起來,眾人眼見如此,哪裏還不知道意思,大部分人紛紛站起身來,朝著白禮聖道,“眼下族中危機,正當由禮聖賢侄這般年輕人擔當大任。”

  那老者也是個人精,見局麵差不多了,不顧那些一直沒有說話的,直接沉聲道,“事態緊急,侄孫就不要再退讓了,以老夫看,此事就此定下來吧。”

  眾人紛紛應是,白禮聖麵露為難之色,糾結片刻,輕歎一口氣,朝著眾人行了一禮道,“既然如此,禮聖便勉為其難,接過這個擔子,也好在這亂局之中,為我白家爭得一線生機。”

  見白禮聖應下來,眾人自然是紛紛應是,白禮聖斜睨坐在屋門口的白禮賢一眼,在眾人的請讓下,直接走到了堂前正中坐下。

  這個位置,原本是屬於白連城的。

  在此前一段時間,絕大多數人都認為,未來坐上這個椅子的,將是白禮賢。

  聽著場中眾人恭賀行禮,白禮聖心中大快,而白禮賢麵露譏諷之色,但還是站起身來,朝著白禮聖躬身行了一禮。

  見白禮賢行禮,剛才一直沒有動作的少數幾人,也無奈地站起身來,勉強行了一禮,又飛快地就此坐下。

  白禮聖與那老者自然將此景看在眼裏,誰是誰的人,剛才那一場戲已經分的很清楚了,隻是眼下,能夠坐上這個位置乃是最重要的,至於清算,還為時過早。

  見大局已定,白禮聖與那老者相視一笑,轉頭輕咳一聲朗聲道,“眼下縣尹府既然找我白家要人,隻是大家都知道,九妹自從嫁入吳家,便未曾回來,想必是有人在背後搗鬼,我白家自然不能吃了這個啞巴虧,無論如何都要給縣尹府一個交代,免得他們就此大作文章。”

  老者聞言點了點頭,沉聲道,“族長此言甚是,既然如此,老夫認為,還是派出一人查探一番為好,也好對吳家有個說法。”

  場中眾人聞言,頓時如坐針氈,自然都知道這事的棘手,反倒是白禮賢一臉淡然。

  此事非他莫屬。

  果然,白禮聖聞言,朝著老者問道,“二爺爺所言有理,以您之見,該是何人前去查探合適?”

  老者輕撫胸前長須,在場中掃了一眼,看的眾人人人自危,這才輕笑道,“老夫建議,此事禮賢侄孫最為妥當。”見眾人長出一口氣,接著道,“一則禮賢侄孫乃我族中年輕一代的英傑,能力出眾,二者與蓁蓁關係也最好,想必蓁蓁失蹤,禮賢侄孫也與我等一般心急如焚,迫切想要查出結果。”

  說完目光瞟向白禮賢,白禮賢眼見二人連連演戲,如何不知道什麽意思,站起身來苦笑道,“二爺爺所言有理,此事便請大哥交給小弟來辦吧。”

  白禮聖聞言滿臉驚喜,站起身來走到白禮賢身前,牽著自家兄弟的雙手喜道,“二弟知曉大哥苦衷,既然如此,九妹的事情,便拜托二弟了。”

  白禮賢見狀,冷著一張臉,沒有回應,掙開被白禮聖拉著的雙手,漠然轉身離開了,場中剛才跟在他身後行禮的幾人,剛想要站起身來跟著走,便見白禮聖一臉不善地冷眼看來,隻得無奈地繼續坐在椅中。

  白禮賢走出房門,回頭看了一眼議事的大堂,不由得輕歎一聲,自今日開始,白家,徹底淪為了吳家的附庸。

  隻是可惜了老爺子身前的苦苦謀劃,終歸沒能避免這個結局。

  白禮賢回轉到房中,靜坐片刻,大概盤算了一番眼前的局麵,吳家朝白家下手,白禮聖隻是第一步,接下來定然還有一番清洗,剛才在議事堂中的,結局如何,恐怕今晚便會見分曉,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如他一般,讓白禮聖投鼠忌器。

  隻是等一眾白連城和自己的支持者都被清洗幹淨,自己也免不得落到身死或幽禁的下場,還得思慮如何破局才是。

  正苦苦思慮間,便聽門外一個小廝敲門道,“二少爺,家主令小的通傳,大管家剛才在房中自盡身亡了。”

  白禮賢聞言,頓時一驚,癱坐在椅中,都不知道門外的小廝是何時走的。

  看來白禮聖下手的速度比自己想的還要快,隻是剛才議事乃是族中議事,非白家人不能出現,自己也疏忽了大管家此人,沒想到這個白連城最大的親信,就這麽死得不生不息。

  而白禮聖專門挑此人下手,還令人專門通傳,未嚐沒有敲打他的意思,畢竟大管家此人,雖然在府中掌管著最為關鍵的諜報事務,但從來隻聽令於白連城,並非他的人,所以白禮聖方才敢如此大膽。

  但不得不說,白禮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雷霆手段,最顯恩威。

  白府之中,已經是人人自危。

  雖然領了探查白蓁蓁失蹤一事,但白禮賢並為當真,甚至於他都懷疑,白蓁蓁是否真的失蹤了。

  畢竟吳法言想要找個下手的理由,實在太過容易。

  等了一天,白禮賢終歸還是沒有等到相等的人,那些曾經的親信自然是不會來的,他等的是白禮聖。

  他需要一個當麵的交代,無關其他,他現在隻想知道,自家的祖父與父親,到底是怎麽死的。

  屋外驟然吹起一陣狂風,西側的窗戶直接被吹開。

  白禮賢微微皺眉,從書案前站起身來,走到窗口,眼見對麵隱隱約約閃現的人影,不由得輕歎一聲。

  剛剛關上窗戶,白禮賢轉過身來,卻差點沒有驚呼出聲。

  一道人影不知何時出現在書房之中。

  白奉甲。

  “二公子,好久不見。”白禮賢拄著雪寂,淡笑著看著對麵的男人。

  吳法言手中執著一份情報,連看了幾遍,輕歎一聲放在桌案上,看向靜坐一旁的帖木兒道,“大人對此事怎麽看?”

  帖木兒悶聲笑了笑,“兀魯爾哈退守白城,乃是你我早就已經預知的,奈何吳大人對此事還是心有疑慮?”

  吳法言站起身來,背著手在房中轉了兩圈,麵帶憂慮地道,“並非卑職心有疑慮,而是眼下城中各項事務尚未完全理順,雖然白家已經有白禮聖,但還是有各種隱患尚未拔出,若是貿然請兀魯爾哈大將軍進駐,恐怕被有心之人裏應外合,壞了大事。”

  帖木兒緩緩轉過輪椅,看向堂中的吳法言道,“難道吳大人就未曾想過,借兀魯爾哈大將軍之手,以雷霆手段,摧毀各種不服從的勢力?”

  吳法言靜默一陣,袖中拳頭微微緊握,沉聲道,“白城,自白啟先祖築城以來便是商貿重地,若是貿然借用軍隊的力量清洗,恐怕自此之後,白城商貿將一蹶不振。”

  帖木兒聞言笑了笑,搖了搖頭,否定了吳法言的說法,“吳大人的顧慮,自然有其道理,但終歸還是小瞧了兀魯爾哈將軍,你當真以為古爾赤那個老匹夫在白城盤踞多年,就是來養老的麽?”

  吳法言聞言悚然一驚,霍然轉過身來看向帖木兒,卻見其麵無表情,淡漠地點了點頭。

  吳法言苦笑一聲,終歸還是低估了古爾赤,“但二人關係一向不睦,近兩年古爾赤撈錢撈得厲害,據說是要前往江南旅居......”

  吳法言打住話頭,有些疑惑地道,“難道這一切都是偽裝出來的?”

  帖木兒緩緩搖了搖頭,漠然道,“不睦是真,撈錢也是真,隻是你們都輕視了一點,對於蒙古人而言,敵人方才是淩駕於一切之上的。”

  吳法言已經明白過來,原來自兀魯爾哈駐軍以來,便將白城視為自己最大的敵人,無論古爾赤所作所為如何,都無法遮掩住,他為兀魯爾哈收集情報這個關鍵作用。

  一念及此,吳法言不由得背心一涼,兀魯爾哈將白城視為他最大的敵人,其中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朝廷的意思呢?

  吳法言不由得轉頭看向帖木兒。

  帖木兒見吳法言反應,輕聲安慰道,“吳大人也莫作他想,帖木兒既然身在白城之中,與吳大人達成了盟約,自然不會違誓。”

  吳法言直直地看著帖木兒,見其同樣真誠地看向自己,方才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帖木兒的說法。

  “白城終歸是白城,軍方的事情,卑職不想多問,但白城的事情,也請大人轉告兀魯爾哈將軍,不要過多介入。”吳法言沉聲道。

  帖木兒看了看吳法言不容置疑的神色,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城中的整肅事宜,由吳法言來做。

  “但也請吳大人知曉,若是二月二之前,各項事宜尚未完畢,恐怕軍方將會接手一切。”帖木兒清楚吳法言的打算,但他也有自己的盤算。

  吳法言聞言想了想,沉默著點了點頭。

  帖木兒見狀輕籲一口氣,隻要吳法言答應此事,那麽兀魯爾哈請自己前來白城的目的便達到了,否則真是軍政不和,恐怕非但無法應對白昊君越聚越多的大軍,恐怕城南的流民都足以讓他們折戟。

  帖木兒見目的達成,輕笑道,“既然如此,本官也該去忙正事了。”說完緩緩推著輪椅朝著門外走去。

  剛到門口,帖木兒又停住輪椅,轉過身來朝著吳法言道,“百家盟的事情,也該了結了。”

  說完也不管吳法言的反應,直接推著輪椅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