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家
作者:黨徒      更新:2021-01-29 08:40      字數:2336
  白奉甲已經陷入了昏迷,雪影的狀態也不好過。

  肩上的箭傷還是小事,但被箭造成的內傷卻更是難過。

  她還要兼顧每走一段,就及時毀掉相應的機關。

  這條暗道,自此以後就會廢棄,在醉香樓密檔的第二檔,又將多出來一個紅叉。

  此刻雪影沒有心思想這麽多,她隻感覺背上的白奉甲越來越沉,感覺自己每往前走一步,肺部就如同撕裂一般。

  但她在堅持。

  終於,雪影眼前的暗道越來越迷離,越來越昏暗。

  隻聽暗道裏猛的一聲回響,雪影和她背上的白奉甲,全都倒在了暗道裏。

  白奉甲還未清醒,但已經恢複了一些意識。

  他感覺到一雙柔軟的小手正在溫柔地給自己抹藥、包紮。

  他的傷太重了。

  用老駝背的說法,如果再給他補一刀,或者再流血小半個時辰,他一定就去見閻王爺了。

  白奉甲奮力想睜開眼睛,看看這雙溫柔的手屬於誰。

  他記得那個靈動優雅的白色身影,是她救了自己。

  這雙手,與那個白色身影,是同一個人吧?

  但白奉甲不確定是誰,是雪影麽?

  白奉甲內心已經否定了這個答案,雖然他很期待是雪影。

  但作為一名紮根白城多年的諜子,她應該非常清楚救自己的風險和可能帶來的後果。

  白奉甲不願意也不希望來,雖然他最後所停留的地方,就距離暗道入口不遠。

  如果不是麵前的蒙古大軍,白奉甲已經從暗道逃走。

  這也足以說明他最先選擇看醉香樓第二卷密檔的重要性。

  那又是誰知道這暗道所在呢?

  白奉甲已經無心去想。

  那雙溫柔的小手輕輕撫摸了一下白奉甲的額頭,那一瞬間,白奉甲所有的不安都消失了,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這雙小手就是他心中最大的支撐。

  雪影已經回到了醉香樓,是啞奴接她回來的。

  剛進入密室,一臉焦急的鳳舞就趕了進來。

  “你去哪兒啦?”

  “白大哥呢?”

  “你知不知道你出去很危險?”

  “你知道可能會造成多大的後果嗎?”

  鳳舞用她的言語和不安不停地轟擊著雪影。

  雪影臉上掛著淡淡的輕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身子卻倒了下去。

  鳳舞趕緊扶住,這才發現雪影的嘴角滲出一絲鮮血,還有自己手上也有血。

  啞奴送來了傷藥,

  “啞奴,是她自己回來的嗎?”

  啞奴示意自己不知道,便轉身離開了。

  鳳舞咬咬牙,隻得先給雪影包紮傷口,一切隻能等她醒過來之後再說了。

  白奉甲是被粥香吸引醒的。

  當他睜開眼睛,麵前的桌子上擺著一大碗濃粥,一個嬌小的身體正在小屋子裏忙碌。

  白奉甲掙紮著起身,卻驚嚇到了屋裏的人,是個不到十七八歲的小姑娘。

  隻聽一聲輕呼,小姑娘手中的茶壺應聲而碎。

  小姑娘沒有在意被打碎的茶壺,滿臉驚喜的說道,“你醒啦?”

  “這裏是哪兒?”白奉甲在小姑娘的幫助下,放棄了坐起來的打算。

  “這裏是家啊!”

  “家?誰的家?”

  “你這人好奇怪,我在這裏,當然是我的家啊!”

  白奉甲苦笑一聲,那我在這裏,也是我的家麽?

  “誰送我來的?”

  小姑娘眨巴眨巴大眼,回答到:“不知道啊,一大早就看到你躺在我家門口,爺爺好心,把你抬了回來。”

  “那我的傷?”

  小姑娘小臉一紅,“當然是爺爺給包紮的。”說完又自豪的說道,“我爺爺可以白城最有名的大夫了。”

  白奉甲心中卻琢磨開了,難道是有人救了自己之後,又專門放在了大夫門口?

  想到這兒,白奉甲心裏卻安定了很多,至少說明救自己的人沒有惡意,眼前的人也同樣沒有惡意。

  白奉甲輕輕舒展了一下身體,全身上下的劇痛卻阻礙了他進一步的行動。

  小姑娘看他因為疼痛緊皺的眉頭,以為他不舒服,小手搭在白奉甲額頭,又試了一下自己額頭的溫度,才放下心來,爺爺說過,隻要他不發燒,就算是挺過去了。

  白奉甲心中劇震,不是同一個人!

  心中明白,白奉甲臉上卻不顯露。

  緩了緩,笑著問小姑娘道,“小妹妹,你叫什麽名字?”

  卻不想小姑娘一臉怒送容,睜大眼睛瞪著白奉甲,叉腰喝道,“嘿,你叫誰小妹妹呢?你知道我多大麽?”

  小姑娘正神氣,腦袋上卻被輕輕敲了一記,“人小鬼大。”

  屋內走進來一個駝背老人。

  小姑娘一聽聲音,立馬轉身拖住老人的手撒嬌道,“爺爺,你怎麽能向著外人呢?”

  老人笑到,“好好好,爺爺向著你,向著你。”

  說著帶著小姑娘走到床邊,正欲伸手看看白奉甲是否發燒,小姑娘卻叫道,“爺爺,我已經看過了,沒發燒。”

  老人縮回手,拍拍小姑娘的小臉蛋,寵溺的笑到,“我家丫頭長大啦,都成一代名醫啦。”

  小姑娘抱手驕傲地道,“那當然,也不看我爺爺是誰!”

  屋內另外兩人都被小姑娘逗笑了,隻不過這笑對於白奉甲來說卻是種折磨,牽動了渾身的傷口,但無疑舒緩了他沉重的心情。

  白奉甲無法活動,隻能朝老人說道,“謝謝老人家!”

  老人擺擺手,並沒有接受白奉甲的謝意。

  白奉甲本來想問問,到底是誰救了自己,張張嘴卻將話咽了回去。

  老人邊給白奉甲診脈,邊說道,“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養傷,其它什麽都別管,也別問。”

  白奉甲隻得點點頭。

  診完脈,老人帶著孫女出去了。

  屋裏的白奉甲,方才有時間認真打量眼前的小屋子。

  屋子很小,隻容得下一張床和一張桌子,但四周牆上,貼滿了各種裝飾品,可以看出主人非常用心。

  屋子也打掃得很幹淨,很適合白奉甲養傷。

  果然如小姑娘所說,這就是家的感覺。

  白奉甲苦笑,不知道自己的“家”怎麽樣了,自己頗有種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感覺。

  眼前最緊迫的,是醉香樓怎麽樣了?

  雖然昨日白奉甲已經易了容,但自己也不敢確保有沒有出紕漏,如果有一絲不慎,就可能牽涉到醉香樓。

  而正如白奉甲所想,眼下醉香樓的確遇到了麻煩,可能決定生死的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