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狂刀再現
作者:黨徒      更新:2021-01-29 08:40      字數:2547
  所有人都認為白奉甲的刀術來源於風雨間。

  但隻有大間主以及白奉甲自己知道,自己的刀術要義,其實來源於另一個人。

  或者準確地說,白奉甲並不知道大間主知道這件事。

  他隻是機緣巧合之間遇上了自己這一生真正意義上的師父。

  當然,真正有實力的人會對這種機緣巧合嗤之以鼻。

  很多時候,命運是由不得自己的,似乎總有一根線在上麵牽著自己,朝左、朝右。

  白奉甲四歲的時候,在一次夜晚偷偷溜出宿舍,想著到間內的園子裏玩耍。

  白奉甲玩得很高興,直到看到一絲微弱的亮光。

  孩子的好奇心,很多時候比大人更重。

  因為大人往往都因為自己的好奇心傷得很重,從而不敢保留自己的好奇心。

  孩子則不存在。

  他像絕大部分孩子一樣,朝著亮光走了過去。

  是從一座假山內透出來的光亮。

  聰明的白奉甲很快找到了機關,一座嶄新的天地呈現在他的麵前。

  密室很寬,氣流很通暢,保持得也很幹淨,可以看出有人在進行專門維護。

  “小娃娃,你是來找我的嗎?”

  白奉甲被身旁突然傳出的聲音嚇了一跳。

  仔細一看,方才注意到密室的角落裏,還坐著一個人。

  一個與其他普通人一樣的人,這裏說的是他的麵容、服飾,等等一切。

  準確來說,他有著一副可以說得上是英俊的麵容。

  唯一的不同,就在於他的雙手雙腳帶著沉重鐐銬。

  “小娃娃,不要怕,到我身邊來。”那人輕聲說道。

  白奉甲自小也是膽大的人,慢慢朝著那人走了過去。

  “你是誰?”

  “哈哈,你到了這裏,居然不知道我是誰?難道不是白昊君讓你來找我的嗎?”那人笑道。

  “白昊君是誰?”

  “你連白昊君是誰都不知道,怎麽進的這兒?”

  “我就住這兒啊。”

  “你叫什麽?”

  “我叫白奉甲,是奉字科的。”

  “哈哈,有點意思。”

  白奉甲一臉好奇地看著眼前之人。

  “小娃娃,記住,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你來過這裏。”

  “為什麽不能提?”

  “嘿,小娃娃問題真多,讓你別提就別提。”那人顯得有些不耐煩。

  白奉甲答應了,轉身就準備朝外走去,卻聽那人說道,“小娃娃,每天晚上要睡不著覺,記著來找我。”

  白奉甲回應了一聲,離開了那個密室。

  此後,隔三差五白奉甲就要去見一次那位神秘人。

  兩年以後,白奉甲六歲那日,神秘人跟他說道,“小娃娃,我要死了,你願意學我的刀嗎?”

  白奉甲沒有拒絕,因為他在風雨間內,本來就是學刀的,能多一個老師,對他來說自然是好事。

  但與風雨間授課不一樣,神秘人讓他認真行了拜師禮,成為了白奉甲實打實的師父。

  自此以後兩年,白奉甲白天學刀,晚上接著學刀,但始終謹記神秘人的叮囑,沒有對外展示過一招一式,而以白奉甲的實力,依靠日常所學很容易便占據了奉字科的頭名,得到了奉甲這個名字。

  學刀兩年後,神秘人在白奉甲的陪伴下死去,死去之前,神秘人叮囑了白奉甲很多,卻依然沒有提到自己的過往,反而愣愣地看著南方,就此溘然長逝。

  白奉甲傷心欲絕,就在他哭泣之時,一個中年男人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

  “記住,你的師父叫鐵浮屠,人稱狂刀。”

  中年男人臉上透露出難以掩蓋的哀傷,像是在痛悼好友離世。

  那是白奉甲第一次見到大間主,其名白昊君。

  也是第一次摸到了手中的刀,雪寂,原本屬於鐵浮屠的刀。

  “後生,你就要死啦,還有什麽遺言要說的麽?”劍癡心情很愉悅,尤其是想到主持之人開出的價碼,這次任務完成,將會送給他一把傳世名劍。

  至於是哪把劍,那人沒說,但想起那人的身份,劍癡知道,那把劍一定是絕世名劍。

  而越是不知道,劍癡就越喜歡猜,經常幻想著是哪一把呢?

  劍癡沒有幻想來劍,先幻想到了一把刀。

  這把刀很真實,就在自己眼前。

  但那一刹那,劍癡似乎是如幻想一般,在自己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那把刀。

  劍癡下意識地用劍擋住了白奉甲的刀。

  擋住了刀身,卻沒有擋住刀氣。

  刀氣在劍癡左肩上留下了深深一道血痕。

  劍癡回過神來,仔細看著眼前的刀。

  之前,渾身雪白的刀身隱隱泛出紅光。

  這種紅,與劍癡的劍身泛出的紅並不一樣。

  完全依靠白奉甲此刻內力的驅使,泛出了怪異的紅光。

  眼前的刀,與劍癡腦海中的刀,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後生,你的師父是誰?”劍癡喃喃問道。

  白奉甲沒有回答,此刻的他,意識已經漸漸迷離。

  鐵浮屠曾經叮囑過他,在二十歲之前,盡可能少用狂刀。

  狂刀威力巨大,但代價就是在內力沒有達到一定程度時,每次使用,都會迷失神智。

  如果使用頻繁,會對他的身體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白奉甲已經二十歲了,雖然已經幾乎可以控製狂刀,但依然不可避免地陷入迷離的狀態,這就是狂刀的霸道。

  一刀,接著一刀。

  狂刀,就在於狂,在於用刀時的狂暴,猶如刀中皇者,一往無前。

  劍癡開始後退。

  此刻白奉甲的實力,借助狂刀飆升到與他同等的地步,但並不至於徹底壓製他。

  刀重合,人亦重合。

  那個在劍癡心中留下了無法磨滅印象的人,似乎重新出現在他麵前。

  習武之人,都會有心魔。

  這個心魔,可能是難以突破的一招一式,可能是一件事,可能是一個人。

  劍癡的心魔,就是一個人。

  那個狂傲、霸道的人。

  在劍癡已經在江湖上闖出偌大名頭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無名之人,一個路見不平的人,一個帶著小女孩,找他複仇的年輕人。

  年輕人年紀不大,但每一招,每一式,都碾壓他,讓他徹底沒有還手之力。

  就在年輕人要斬掉他頭顱的時候,小女孩替他求了情,代價是他後頸的一整塊頭皮。

  直到現在,那裏依然沒有長出一絲頭發。

  一年後,劍癡知道了年輕人的名字,狂刀,鐵浮屠。

  “仙人撫頂!”白奉甲默默喊出一句。

  同樣的招式,同樣的痕跡,但劍癡沒有躲過,即使他在夢中演練過無數次,嚐試過各種招法,依然沒有躲過。

  隻不過這次的代價,不是他的頭皮,而是他的頭顱。

  因為,這次沒有小女孩為他求情了。

  那個小女孩,早已成了他的劍下亡魂。

  劍癡死之前,似乎再次看到了鐵浮屠的狂怒,小女孩的微笑。

  他的眼中,閃過一道莫名的光,就此熄滅。

  “我的師傅,叫鐵浮屠。”

  白奉甲喘著粗氣,一字一句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