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國師與皇帝
作者:一笑泯怨      更新:2021-01-28 19:52      字數:3113
  “道友且慢!”

  錢裕庚見武拓燼有異動,便喊了一聲,武拓燼微微抬起的手掌放下。

  “孩子們不懂事,道友不必計較。”

  錢裕庚笑嗬嗬言語,十分客氣,令那些年輕人們紛紛皺眉,一個國師該有的威風霸氣呢?

  虛空扭曲,眾人回到了國師府的後院,有人尚不滿意,張口要喊,被錢裕庚嗬斥道:“無知小兒住口!大仙師本事通天,豈是爾等小兒可揣測的?喊打喊殺,你們要殺誰呢?蚍蜉撼樹!”

  那年輕人被國師罵得啞口無言,也知曉國師如此必有因由,便悶悶的,不說話了。

  瞧瞧天色,竟然已經過了一夜。

  錢裕庚便笑道:“恍然不知已一夜,諸君都饑腸轆轆了吧?我已吩咐府上廚師備了宴席,都一起用了飯再走吧。”

  林濁江急道:“國師老爺,我贏的寶錢!”

  錢裕庚知道躲不過了,便爽快道:“乾坤袋打開。”

  林濁江便急不可耐的扯下腰間乾坤袋打開,錢裕庚一指點去,一顆顆靈石飛落進去,心中一杆秤,稱著元數,分毫不差的落入林濁江的乾坤袋中。

  林濁江仔細感應了一番,連聲拱手道謝,勒緊錢袋繩子,又拍了拍,心中歡喜,無比踏實,真想說,下次再來。

  錢裕庚命人給鬥法時受創,衣衫破裂的幾人取了幾件幹淨的衣裳,而後先去了宴席,並讓人守候更衣之人,待眾人更衣後,再領去宴席。

  林濁江也在其中,武拓燼便要等,被人指桑罵槐一般說是老奶媽,寸步不離不斷奶的娃兒。

  武拓燼便施了一些小手段懲戒那人,卻被錢裕庚暗中攔下,二人便暗戳戳爭鋒相對,鬥了幾場。

  武拓燼最終還是等了林濁江一起,而後去到宴席,吃吃喝喝,毫無顧忌,席間大快朵頤。

  有人暗諷過武拓燼而安然無恙,宴席間,大家便開啟了暗諷模式,武拓燼招呼林濁江吃快些,待飽食之後,武拓燼便使出渾身解數,開啟群攻模式。

  錢裕庚阻擋不跌,雙方暗鬥,卻終於因為能量衝擊,掀翻了桌子。

  眾人愕然相視,看著翻倒的食物,麵頰狂抽。

  “國師,這是怎麽回事?貴府不可能鬧鬼啊……”

  一個直腸子、急性子的家夥朝錢裕庚喊道。

  說話間,身旁一人忽然倒下,陣陣抽搐,口吐白沫,兩眼上翻,猶如中邪一般。

  那急性子家夥驚呼道:“糟了!國師府都鬧鬼啦!”

  “住口!”錢裕庚嗬斥那家夥一聲,環視一圈,罵道,“一個個屁點本事都無,卻一個個都是長舌婦一般,滾滾滾!都滾!哪來回哪去!”

  眾人呆住了,怎的如此?說翻臉就翻臉,國師也不能這樣啊。

  長舌婦……誰長舌婦了?說點難聽話惡心人罷了,誰不這樣幹啊?

  國師似有發怒征兆,大家都不敢怠慢,灰溜溜走了,那似中邪的家夥也好了,起身便搶在眾人之前跑了。

  “瀲心和渝兒留下!”

  許瀲心起身要走,錢渝相送,耳畔就傳來了錢裕庚的聲音。

  二人留下,驚疑望向國師。

  武拓燼起身朝錢裕庚微微抱拳,淡然道:“多謝國師款待,俺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錢裕庚雙手攏袖,放在桌上,笑道:“道友且慢,老夫剛得陛下口諭,請道友入宮一敘。”

  武拓燼嚇了一跳的模樣,斷然道:“絕無可能,來貴府已經是冒了天大風險,誰知道皇宮裏有什麽恐怖大陣,若還有通天境的人物,我可是有去無回了,否則隻能答應你家陛下,替他賣命才能出來了。”

  錢裕庚眯眼道:“怎麽?道友怕了?”

  “怕,怕得要命。”

  武拓燼的幹脆回答,令錢裕庚始料未及,卻覺得是情理之中,他想了想,目光忽然冷冽,一字一頓道:“我若要你非去不可呢?再說了,這是陛下的命令,違令者死!”

  武拓燼歎了口氣,戚哀道:“也好,反正我也活夠了,早就想死了。”

  說完,一提林濁江,騰縱而起。

  天空忽然現出一片黃色幕布,猶如天幕落下,向武拓燼籠罩而下。

  武拓燼一拳擊出,虛空激蕩,猶如波紋散開,幕布嗡嗡嗡作響,繼而被武拓燼打得深深凹陷,在高空俯視而下,便看到黃布有一道尖錐狀物高高凸起。

  一道身影落下,一掌擊在那道凸起之上,卻是與武拓燼對了一擊。

  凸起急速複原,那身影繼續急墜而下,穿過了黃布,便看到武拓燼已經落到了地上。

  “看來還是免不了一場大戰啊。”

  武拓燼一招袖裏乾坤,將林濁江收入袖中,目光冰冷,便要爆發。

  上方身影飄然而下,口中喊道:“道友何必如此?朕此來並無惡意。”

  武拓燼愕然,來人竟是當朝大泉皇帝?

  錢裕庚從主座起身,微微拱手道:“陛下。”

  “國師,哈哈……”

  大泉皇帝大笑,上前擁了錢裕庚一下,“國師辛苦了。”

  “陛下才辛苦呢。”

  席間的錢渝和許瀲心麵麵相覷,竟然是陛下親臨,這下可熱鬧了,不知還有誰來了,能否鎮殺了那粗糙漢子。

  林濁江待在師父袖中,飄飄搖搖,難以站穩,便趴著探頭去看,見到大泉皇帝的模樣,中年模樣,身著白內襯,黃長褲,身形修長,下巴有長須美髯,上唇兩撇小胡子,麵頰瘦削,目光炯炯有神,顧盼自雄,當真是威風凜凜。

  據說大泉皇帝都在位兩百多年了,是神仙人物,熬死了兩任太子,如今太子是一位三十來歲的漢子,築基境修為,也就是擺設罷了。

  當然,大泉皇帝厚待太子,給了許多權力,相當於一位朝廷大員,太子對此已是滿足,可不敢奢望皇位。

  若真要這個皇位,除非當今皇帝被人所殺,倘若如此,以大泉國師的能力,大泉也就該改朝換代了。

  大泉皇帝看向武拓燼,張開雙臂,豪氣幹雲道:“道友為我大泉效命如何?國之客卿,為國卿,餘事既往不咎。”

  武拓燼眯眼道:“既往不咎?如何既往不咎?我又有何過錯可咎呢?”

  大泉皇帝道:“侵擾仙門。”

  “嘿嘿,待會還得暴打皇帝陛下,這罪該是罪無可恕了吧?”

  武拓燼冷笑一聲,狠狠朝大泉皇帝吐了一口唾沫,唾沫如釘,竟有呼嘯聲。

  大泉皇帝皺眉,一旁的錢裕庚一拂長袖,將唾沫打得煙消雲散。

  大泉皇帝冷聲道:“道友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敬酒吃多了,早已膩歪,二位是一個一個上,還是一起上?”

  武拓燼扭了扭脖子,露出獰笑,向大泉皇帝勾了勾手指。

  大泉皇帝眯眼,殺氣騰騰,一旁的錢裕庚輕咳一下,幽幽道:“凡事可商量,何必如此劍拔弩張呢?”

  “哈哈哈哈……正是正是。”

  大泉皇帝忽然哈哈大笑,令人捉摸不透,一招手,天空黃布落下,纏繞其軀,卻是化作了黃袍。

  “我大泉的大仙師,可不是威逼利誘而來,都是誌同道合的道友,為天下繁榮,為蒼生立命,為大道之行!”

  大泉皇帝神色傲然,氣度不凡,令人折服,言語間透出的大氣磅礴,剛強正氣,令人折服。

  武拓燼眯眼冷笑道:“鬧哪樣呢?還不是威逼利誘?眼見利誘不成,便又威逼,效果不盡人意,便談誌同道合,你們夠了啊,我看起來像猴子嗎?耍著玩呢?”

  大泉皇帝神色淡然,笑而不語。

  大泉國師坐下,雙手繼續攏袖置於案桌,似是累了,骨頭軟趴趴一般,趴在桌上,幽幽道:“道友,莫急。坐下說,實不相瞞,我們並未起戲耍之心,乃以誠相待,隻是道友心急火燎,事事求急,有些言語來不及說,不吐不快,故而不甘,因此阻攔,如此而已。”

  “我不信。”

  “喏,總是如此。”

  大泉國師攤攤手,搖頭道,“我們管理一個國度,疆域廣大,若非不得已,並不願意得罪一個大仙師,尤其是來曆有些不明了的大仙師。”

  “凡事皆可商量,我們隻想與道友談談一些事,天大地大,大泉與大業也隻是天地一隅。廣闊天地間,我們也曾遠遊,見識無數能人異士,曉得一些大仙師,如今對道友好奇,也並非要刨根問底要知底細,隻是談天說地,論論道,如此而已。”

  “此外,還得請道友不要再在大泉疆域堵山門,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在大泉國師說話間,大泉皇帝與國師擠到了一張坐席上,國師便起身讓座,被大泉皇帝摁了回去,二人並坐,這一幕,讓錢渝和許瀲心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