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0 章
作者:殺豬刀的溫柔      更新:2021-01-28 16:11      字數:3709
  常伯樊這話委實算不上婉言拒絕, 老管事一聽下意識就怒不可遏, 可就是他在護國公府地位再高, 也輪不到他一介下人去說主人家的客人, 他朝常伯樊拱了拱手,意味深長笑道:“常公子既然自己有了主意,那老奴就不多嘴了,您自便。”

  後果也且自己擔就是。

  “多謝老家人。”常伯樊朝他拱了一下手,回頭道:“大哥,既然老公爺忙,我們先回。”

  “好。”蘇居甫神色如常,道。

  等到領著下人出了門, 兩人要分道揚鑣之際,蘇居甫拍了拍常伯樊的肩, 又頓住了手,思忖了半刻琢磨了下用詞方道:“你的心我知道了,我會跟父親說的。”

  常伯樊片刻就明了了他的意思。

  嶽父父子對他的助力是明擺在前的, 但常伯樊自知他過半是因著他妻子, 他想與她長久,必繞不開她心中最為重要的父母家人。

  但兒女情長的事, 不說也罷, 就算舅兄有所誤會, 常伯樊也沒打算多加解釋, 一頓之後就朝舅兄點了下頭。

  路遙知馬力, 日久見人心, 過日子不能隻爭朝夕。

  **

  蘇居甫未時末出的護國公府,進嶽父家接妻子時已近申時中了,他一進孔府一問清楚妻子所在之處,就直奔了後院,去接在妻子母親處的母子倆。

  路上他讓領路的下人去知會他嶽父一聲,說他有話要跟嶽父商量。

  等到他到嶽母處拜見過嶽母,孔二夫人將將問過他幾句話,就來了下人在門外報:“二夫人,二老爺來讓我問問三姑爺可在您在?二老爺讓三姑爺過去說話。”

  話一出,屋裏的主事娘子看向孔二夫人,孔二夫人則看向三女婿,眉眼更是和順了些,嘴裏問他道:“是什麽事啊,剛到我這就要把你叫過去了?”

  她問得狀似不經意,蘇居甫則笑得愈發恭敬,回她道:“是小婿前去護國公府的一些事,都是些小事,那小婿就不打擾您了,這就帶欣兒母子過去見嶽父大人。”

  “她一個婦道人家過去作甚?留在我這罷,”孔二夫人不以為然道,轉看向她那小時候不怎麽聰明也不如何起眼的三女兒,“欣兒你說可是?你就再陪娘親坐坐罷。”

  孔欣這天在她母親之處已被盤問了半天,問的都是她家大公子之事,她自知母親現在看重的不是她,是她這個被她父親和兄長格外看重的丈夫。

  換以前,能得母親一些喜歡,她自是百依百順,可她家大公子一進孔府就直奔後院來,為的就是接她。

  無心的母親與有心的丈夫之間,孔欣選擇了丈夫,她抱起膝上的小兒站起放到地上牽著,朝母親淺淺一福,溫順道:“欣兒心裏是想再陪母親坐坐的,隻是家裏事多,夫君來接欣兒,與父親那邊說過話我們就一道回家了,欣兒就不久留,在這邊耽誤母親的事了。”

  孔二夫人不禁蹙眉,見她說不通,便朝女婿道:“這說話也不是短時間的事,欣兒就留在我這了,你要走的時候就讓下人送個話來,我與欣兒仁鵬一年難得見幾次,你就讓他們多陪陪我。”

  誰知道這看起來沒甚前途的三女婿一日比一日混得還好,她以前少下了功夫,這眼下也不得不將補起來。

  隻是她這不聰明的女兒與她還是離了點心,想要哄回來也不是一兩句話的事,讓她有些頭疼。

  “母親,欣兒說的是,家裏的事離不開她,回去了家裏還有一堆事要讓她忙,我這邊帶她與父親交待幾句就回家去了,省得還要勞動家裏人傳話。”蘇居甫從不想置喙後宅之事,尤其是關於嶽母的他更不該去過問,但嶽母對他妻子之惡劣,從她替換嶽父給欣兒的值錢嫁妝,到欣兒與他成親後進京的第三天當歸寧的日子那天,當天嶽母的冷淡蘇居甫直至今日依舊記憶猶新,當時嶽母還說這都成親幾個月了,早不知多少個三天了,這回來了也沒意思,是以她便早早打發了他們走,吃過午飯就讓他們回來了,就那一次,蘇居甫就知道嶽母大人對他妻子到底有多輕忽不在意了。

  這其中藏著的委屈與屈辱,蘇居甫已替他妻子記下,是以他對他嶽母僅有的客氣也隻麵子上的這些了,怎可能從她心願。

  “你這是不想留了?”見她再三婉言得的都是這話,孔二夫人有些不悅了,她皺眉道:“留一會兒是我會欺負他們母子倆還是怎地?”

  嶽母開始發難,蘇居甫臉上更是無奈,拱手道:“這不實在是小婿小門小戶,家裏有事,不得不讓欣兒趕回去操持家事。”

  外麵久待不到回答,揚高了嗓子問:“二夫人,二老爺差小的過來問,二姑爺可在您這?他找二姑爺過去有要緊事要說。”

  孔二夫人聽了更是怒不可遏,往桌上一拍掌喝道:“行了,今兒這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我一個當母親的留女兒多說兩句話怎麽了?你要走你就走,且去罷!”

  她這性子一起,屋裏的下人皆縮了縮肩膀,蘇仁鵬這時候看著外祖母的臉色正要開口說話,卻被母親的手一撥,把他撥到了身後,拿身子堵住了他的嘴。

  “這……”蘇居甫一看嶽母要為難到底了,幹脆轉身朝孔欣道:“既然母親與你有話要說,我就先坐著陪你們娘倆多說一會兒罷,你帶著孩兒先去坐下。”

  說著,他轉過來身來,朝孔二夫人一行禮,一笑,道:“既然嶽母舍不得我們一家人,那居甫就留下,陪您母女倆好好說一會兒話。”

  聞言,孔二夫人嘴唇不停蠕動,半晌才從嘴裏擠出句話來,“你要留就留罷,是你自己要留的。”

  這坐下了他們也無話可說,那下人在門外喊了又喊,見沒聲,過了半刻,又有一個聲音老沉的聲音在外麵道:“夫人,老朽是二老爺書房裏的山人,請問蘇姑爺可在?”

  與妻子坐在一道的蘇居甫聞言微微一笑,孔二夫人瞄到,攸地站起來正想斥話,但一想到時候把老爺招來了,難堪的可能是她,她到底是把這口氣咽下了,朝外麵冷喝道:“在,你不用進來了。”

  “你們走罷。”她坐下,回頭朝那不識好歹的二人看去,故作雲淡風輕道:“你們是小輩,我當長輩的多句嘴,告訴你們,做人還是要孝順些的好,你們看哪個有出息的人是不孝順的?這不孝順的,是走不了長久路的,到哪都是要被人戳後脊梁骨的。”

  “母親說的是,”蘇居甫把手搭在了此時聞言臉色劇變的妻子手臂上,他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撫了下,舉手朝嶽母拱手笑道:“居甫銘記於心。”

  他就不與她逞口舌之快了。

  蘇居甫帶了母子倆出去,一出去就見兒子嘟嘴,“仁鵬不喜歡那個人。”

  他連外祖母都不叫,蘇居甫抱他起來,和他臉貼臉了一下,回頭朝冷著臉的妻子笑道:“欣兒別生氣。”

  他那嶽母自覺有理,但她的狠話,隻會讓她的日子愈過愈難過罷了。

  無論男女,在外麵還是家裏,地位都不是憑脾氣就能憑白得的,皆是靠自己掙出來的,再大的長輩也一樣。

  他們這一去孔二老爺的書房也是小半個時辰有餘,蘇居甫說完護國公府裏的事就與嶽父再三告辭,孔父孔旦很是想再和他說一下他聽來的那些話,但見女婿家中確實是有事,去意已決,根本不想留下來用晚膳,不得不讓他帶著女兒和外孫走了。

  孔闡明之前是留在外麵陪妹妹與外甥,等他們一家三口走了才從父親嘴裏知道了吏部年後要大變的事情,聞言不由詐舌不已:“這吏部豈不是要變天了?這徐中到底是何人物?”

  “你在我這裏說說就行,”孔旦見他那大驚小怪的樣子,輕斥道:“可不能說給你外麵的那些狐朋狗友聽。”

  “爹,你都說是狐朋狗友了,這般重要的事情,是狐朋狗友能聽的嗎?爹你放心,兒子心裏有分寸。”孔闡明又不是傻的,酒肉朋友隻是一起湊熱鬧湊趣玩耍的,就是其中有人有真本事,那這真本事也得自己拿真本事去換。

  像他妹夫得來的這消息,那就是真本事了,他不可能是個人就說。

  “你知道就好,你出去把你山人叔叔他們叫來,這事等會我要找他們商量商量,看要不要跟你大伯說一聲。”孔旦說著又自言自語道:“這事你大伯應該知道罷?也不用商量了,他早晚會知道的,我既然已知情,還是要跟他說一嘴的,要不事後……”

  孔闡明見他爹又自言自語了起來,當即起身道:“我這就去叫山人叔叔他們過來商量。”

  不說孔旦那頭從他那個二弟那得知吏部的事情有多驚訝,這頭常伯樊回去一說他確實可能要進宮的事,就見他家苑娘當即就站了起來,朝他喃喃道:“那我們穿什麽衣裳去呀?”

  常伯樊萬萬沒料到她的頭一個反應是這般,不禁笑道:“苑娘想穿什麽去?”

  “我也要去啊?”蘇苑娘這下愣了。

  “許是不能,”常伯樊想了想,遺憾地搖了搖頭,這輩子,他可能給不了她進宮受封的榮光了,“為夫一人去,這次兄長也不能去了。”

  蘇苑娘頷首,“我知道了,沒事的,常伯樊你隻管去,陛下是喜歡你的。”

  前世後來的事她所知不多,但她知道現在在位的這位皇帝陛下和後麵的那位年輕的皇帝陛下,都是喜歡常伯樊的。

  隻是這世常伯樊與在位的這位老皇帝陛下提前了許多年要見了,比前世提前了好像有近十年。

  但此事蘇苑娘也想得通,這一世,常伯樊也提前了許多年親自進了京城來——因著恩科一事,去年常伯樊就開始在京城布局了,這是前世所沒發生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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