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吃過飯就回去了，臨走之前告訴冉起和顏清妤明天準備回京。如果冉起有興趣的話，可以參與今天晚上的最後盤點討論。

  等他走後，冉起道：“舞陽給的那個盒子，夠他忙的了。”

  顏清妤輕聲問：“沒事吧？”

  冉起滿不在乎的模樣：“我能有什麽事？”

  顏清妤看了他一會兒。

  冉起一頭撲進她懷裏，把她撞得差點往後翻，好在他的一隻手緊緊托住了她的肩背。

  “煩死人。”他道。

  顏清妤：“……”

  她好氣又好笑地拍拍他的肩膀，沒說話。

  冉起最終還是去了太子那裏，因為他不想欠太子太多人情。

  他臨走之前對他媳婦說：“太子這人精於算計，給你一點好處都是要按毫厘倆計的，多出一厘都會心心念念的要討回去。這種人以後一定會短命。”

  顏清妤罵了一句：“去你的。”

  冉起捏了捏她的臉，笑著走了。

  等他走了以後，張林和王茶從外麵探進頭來。

  顏清妤：“……”

  張林道：“夫人，頭兒走啦？”

  王茶道：“夫人，打骨牌嗎？”

  顏清妤道：“三個人怎麽打？”

  這時候竇飛從他們後麵冒了出來，賤兮兮地道：“夫人，還有我。”

  顏清妤：“……”

  行吧那就打牌吧。

  三人跑了過來，在顏清妤身邊坐下，然後竇飛熟練地從桌子底下抽出骨牌。

  顏清妤俯身多點了幾盞燈來照牌。

  竇飛今天顯得很開心，道：“殿下有打算讓我先跟你們回京。”

  顏清妤隨手打出一張牌：“先回京？”

  竇飛道：“嗯，說是讓我帶著舞陽侯，跟統領和夫人一起回京。”

  顏清妤心想，舞陽侯出賣了情報給太子，或許私下達成了什麽交易。

  不過真要問罪，也問不到他頭上。這個時代的律法對皇親還是挺寬容的，隻要不是直接涉案，能糊弄過去的也就糊弄過去了。

  張林道：“那舞陽侯什麽時候變成兔兒爺的，我們一點也沒有聽說過。”

  他家是文遠伯府，和舞陽這一脈還有拐著彎的親戚。舞陽的女兒好像是嫁給了他們家一個什麽親戚。

  但他們也從沒聽說過舞陽侯喜男寵。

  王茶道：“這闔府上下連個侍女都沒有，他不變成兔兒爺能怎麽著？都說他們家是母強子弱，你沒聽說過他是兔兒爺，總該聽說過他是個廢物吧。”

  竇飛看著自己手裏的爛牌，煩躁地直抓頭，道：“你們倆給夫人喂牌就算了，不能盯著我這麽一隻羊薅毛啊！”

  顏清妤笑道：“那可沒有，是我手氣太好。”

  王茶就比較坦誠，道：“就你一個外人，不欺負你欺負誰。”

  竇飛憋了半天，道：“我的官銜可比你們倆高，等我調到總營了，你倆可別落在我手下。”

  張林道：“等你調過來再說吧。”

  顏清妤扭頭問張林：“舞陽侯以前就是同……兔兒爺嗎？”

  張林道：“不是啊。他以前還和我家的一位姑母差點好上了呢，兩人難分難舍的。不過舞陽大長公主沒看上我家姑母，說是庶女出身不配她兒子，所以這事兒就算了。”

  王茶倒抽一口冷氣，道：“得虧了沒嫁進來，不然你姑母下半輩子可就毀了。”

  張林打牌的動作一頓。

  顏清妤扭頭看了他一眼：“怎麽了？”

  張林低下頭，道：“沒……本來那位姑母我也未曾見過，都是聽家裏的長輩偶爾議論起來的，也覺得不痛不癢。不過王茶剛才說的，我又琢磨了一下，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這下所有人都停下了打牌的動作，轉頭看向他。

  張林用一隻手撓了撓頭，道：“我聽說她和舞陽侯一起去公主府求了，說是願意為妾。結果…… ”

  舞陽大長公主說她是個活賤胚子，還說看不得最看不得這樣下賤的女人，一番羞辱之後，她就自盡了。

  眾：“……”

  張林歎了一聲，隨手打了一張牌，道：“別都垂頭喪氣的，打牌打牌。”

  竇飛兩眼發亮，道：“糊了！我糊了！”

  張林驚道：“你還是人嗎？我姑母這麽慘你還糊我的牌？！”

  竇飛嘿嘿賊笑，道：“你不是說你位姑母，你連麵都沒見過嗎？”

  “去你的！”

  張林扔下牌撲過去就和他幹了起來。

  ……

  太子果然讓冉起先回。

  據說他前天就收到了京城方麵發過來的催函，催促冉起回京。

  於是隔天一早，冉起和顏清妤就帶著張林和王茶先行出發。

  行李是早就收拾好的，直接裝了一輛馬車，三匹快馬，四人就打算出發。

  不過，總覺得好像丟了點什麽東西……

  隊伍都要出發了，顏清妤突然想了起來，道：“呀，竇先呢？他不是要跟我們一起走嗎？”

  冉起莫名其妙，道：“他負責護送舞陽侯，還帶著他那兩個郡主和一車男寵，我們幹嘛要和他們同路？”

  張林/王茶：“……”

  顏清妤想了想，道：“有道理。”

  舞陽侯的隊伍一定走得很慢，她沒有這個耐心再在路上磨蹭三天了。

  這個罪就讓竇先自己受吧。

  於是她放下了車簾，道：“咱們走吧。”

  因為冉起禁止她長途騎馬，所以她隻能偶爾出去騎一程，然後回到馬車裏忍受馬車的顛簸之苦。

  不過後來聽了竇先說了他一路上的經曆之後，她心裏就平衡了。

  他那一路上，原本是為了追趕先走的冉起等人，所以隊伍走得飛快。結果沒想到因為行程太快，舞陽侯並兩位郡主，還有他那一票男寵都暈車了……

  十幾個人一起吐，而且一邊又嚎又罵的，即使他後來放慢了整個隊伍的腳程，他們也還是上車就吐。

  結果後來，竇先他們在路上足走了四天才到京城。

  而冉起和顏清妤這邊，在路上不到兩天，就已經順利抵京。

  馬車進京城之前，冉起就和顏清妤商量：“直接回穆侯府吧，舞陽侯府的事情，得先告訴舅舅。”

  顏清妤覺得他難得會這麽想，就道：“好，反正離得近，直接從穆侯府穿過去回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