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章 梁王異動
作者:猶似      更新:2022-05-04 17:20      字數:2125
  殷懷璽道:“因皇上和太後病重一事,深宮內苑戒備森嚴,宛如銅牆鐵壁,能被傳出宮裏的消息,都是上位者默許的,世家在宮裏經營的那點人脈,根本不可能探到翊坤宮,便是探到了什麽,也不可以突過重重宮牆,將消息送到宮外去,千萬不要小看,上位者對禁宮的掌控力。”

  不然,皇上病重的消息,早就捂不住了。

  太後娘娘的真實病情,也人被人悉知。

  那麽朝野上下,豈非亂套了?!

  更遑論,眼下爭儲一事,越演越烈,宮裏頭人人自危,人人都戒備著,宮裏的消息,哪能輕易查探?!

  虞幼窈一聽就明白了:“命格貴重這事,是姚氏為了替女兒,謀算好名聲,自己透露出去的,皇後娘娘什麽也不需要做,隻要按兵不動,坐等外麵流言發酵到了一定的程度,假作消息傳進了宮裏,引起了她的重視,那時候虞氏族,已經落入算計,一切都晚了。”

  如同重賞她之事一般,毫無征兆,令人防不勝防。

  朝中局勢,瞬息萬變,正常人也不會花太多精力地去關注,一些內宅小事,及外頭一些流言蜚語。

  虞幼窈忍不住問:“我要不要去一封信提醒幾句?”

  殷懷璽搖頭:“快馬加鞭,消息也要兩、三日才能送達,等你的信送到京裏,欽天監已經進了虞府,況且你又怎麽知道,虞氏族是不是真沒有摻合爭儲的心思?”

  虞幼窈輕抿了一下唇兒。

  有一件事,讓她很在意,卻一直沒有深思過。

  寧皇後算計她和四皇子的親事,完全是明目張膽,不加掩飾,可早前虞氏送來的信中,卻隻提了朝廷要送賞賜的話,沒提半句寧皇後要重賞的話。

  其實,這已經說明了問題。

  虞氏族沒有摻合儲位之爭,卻並不代表,他們不想摻合。

  虞氏族忠烈的名聲,是君王所賜,他們忠烈的對象,也隻能是君王,參與爭儲,就有僭越之心,背祖忘宗之嫌,一旦東窗事發,虞氏族名聲也要大打折扣。

  虞氏族有兩座功碑,隻要虞氏族不作死,甭管誰當皇帝,都不會輕易對虞氏族下手。

  不到生死攸關,毫無退路,爭儲對虞氏族有害無益。

  但是,不摻合爭儲,也就意味著,虞氏族少了“從龍”的機會,除非立下什麽不世之功,永遠不可能複興前朝,鍾鳴鼎食的盛景。

  這對一心想要複興家族,光複祖上榮光的虞氏闔族,是一種艱難的抉擇。

  比起主動參與爭儲。

  虞氏族更需要一個能爭儲的“契機”,而寧皇後對對她,對虞氏族的算計,對虞氏族來說,就是一個難得的契機。

  虞氏族對此,采取的是保守觀望,甚至是樂於見成的態度。

  故而,明知她遭了寧皇後算計,也不曾提醒她。

  虞幼窈沒覺得,虞氏族這樣做有什麽不對,原也是斷了親緣的,如今剩下的隻有牽扯不斷的恩義和利益。

  早前在泉州,她也利用了虞氏族,牽製賈州府,為自己和謝府,製造出逃的機會。

  後來到了遼東,她也利用了虞氏族,支持國策推行,推動國策,甚至是對付西安韓氏。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好一場宮鬥大戲,好一場婆媳相鬥,”虞幼窈輕歎一聲,也不說什麽了,隻道:“也不知道,太後娘娘會作何感想。”

  太後娘娘在宮裏隻手遮天,也未必能堵得住,宮外的悠悠眾口,一旦虞霜白命格貴重的傳言越演越烈,皇後娘娘的算計,也就成了。

  就目前看來,還是皇後娘娘略勝一籌。

  “未必,”殷懷璽似笑非笑:“皇上病重,已經久不臨朝,朝野上下人心浮動,立儲始終是要定論的。”

  虞幼窈心中一跳。

  果然!

  殷懷璽繼續道:“太後娘娘並不反對爭儲,反對的是爭儲亂政,擔心爭儲一事,越演越烈,致朝綱動蕩,混亂,若能以最小的代價,結束這場儲位之爭,太後娘娘未必不是樂於見成。”

  虞幼窈聽得腦殼兒疼:“既如此,太後娘娘為什麽不幹脆支持皇後娘娘,扶持四皇子上位呢?”

  話音一落,她就知道自己說了傻話。

  蘭妃和徐貴妃都不是吃素的,二皇子和三皇子,一個深得皇上器重,一個身份更“貴”,背後的徐國公府,還掌了兵權。

  殷懷璽笑了:“哪有這麽簡單,太後娘娘有輔政之權,卻不能參與儲位之爭,否則就有越權幹政的把柄,你當後宮不能幹政,隻是擺設不成?!”

  輔政和幹政,雖然隻一字之差,卻有本質上的區別,一旦被人抓了把柄,就是高高在上的太後,也夠人喝一壺的。

  所以,太後娘娘不僅不能幹涉爭儲,甚至還要壓製,以免爭儲亂政。

  虞幼窈揉了揉腦殼:“上位者的心思,還真是瞬息萬變,難以揣度。”

  殷懷璽深以為然。

  虞幼窈又道:“虞氏是保皇派,也不參與儲位之爭,但人非聖賢,私心、偏頗肯定是有的,比起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更符合虞氏族的利益,太後娘娘的心思,虞氏族未必會不清楚,很可能還會配合,寧皇後的算計。”

  噩夢裏,虞霜白的“鳳命”,是寧皇後算計,太後娘娘默許,姚氏和楊氏配合,虞氏族推波助瀾的結果。

  最後,虞霜白做了皇後,虞氏族成了皇親國戚。

  這樣看來,提不提醒虞氏族,已經沒有意義了。

  虞幼窈意外,也不意外,從離開京兆那天起,她和虞氏一族的親緣,就已經徹底割裂,有的便隻有牽製不斷的恩義與利益。

  她也不會,將噩夢裏發生的一切,強行代入現實。

  “無妨,很快他們就自顧不暇了。”

  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好一段路,虞幼窈腳底有些酸脹,小腿也有些酸麻,鼻間溢出了細密的汗,殷懷璽自然地,扶住她的肩膀,讓她半靠在他身上。

  虞幼窈心中一顫:“是不是泉州那邊又有異動?”

  殷懷璽笑了:“梁王的軍隊,已經在泉州集結,不日之後,京裏會有其他消息傳出。”

  虞幼窈突然有種,終於來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