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賀蘭青陽的話才剛剛說完，宋祁和元初就動了怒，隻聽宋祁怒道，“翹丫頭，青陽說的可是真的？”

  秦翹怒目瞪了賀蘭青陽一眼，“師父不是一直想要知道當初徒兒是怎麽跌落懸崖的嗎？這件事，你何不問一問賀蘭青陽？”

  元初還未從得知秦翹被人以二兩銀子賣給旁人做了衝喜娘子的事情中回過神來，又聽見秦翹墜崖的事與自家徒兒有關，向來佛係的他，也不由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賀蘭青陽。

  賀蘭青陽失血過多，臉色發白。他眼神誠懇的看著元初以及宋祁，“師祖，師父。徒兒自幼同小師叔一起長大，又怎會做出如此禽獸不如之事？”

  宋祁和元初是看著賀蘭青陽和秦翹長大的，的確不相信賀蘭青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你若沒有做過，翹丫頭又為何會記恨上你？”宋祁心裏始終是偏袒自己徒兒多點的，所以詢問賀蘭青陽之時，語氣不僅嚴厲且還帶了幾分尊者的威壓朝賀蘭青陽壓了過去。

  賀蘭青陽虛弱的咳嗽一聲，“那是因為我對她下了噬憶蠱，抹掉了她關於蕭北七的記憶。原本想要她忘卻蕭北七，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卻不料那蕭北七十分難纏，始終糾纏著小師叔不放。”

  “噬憶蠱是你對小翹下的？”元初臉色一變，“青陽，你簡直太胡鬧了！你怎麽可以對小翹下蠱……”

  “徒兒已經知錯。”賀蘭青陽說這句話的時候，偷偷瞧了秦翹一眼，秦翹冷冷掃了他一眼，不在看他。

  他頓覺失落，“徒兒隻是想要一切恢複到如初的模樣……是徒兒一廂情願，且太過天真。徒兒甘願受罰！”

  “竟如此，你又為何連同她對你的那些記憶也抹掉？”元初很想相信賀蘭青陽，但他還不至於糊塗，很快就察覺到了其中說不通之處。

  秦翹疏遠賀蘭青陽，一方麵正如元初所言，另一方麵二人多年後初遇的場景並沒有給她留下什麽好的印象。

  這麽多年過去，賀蘭青陽偏執的性子似乎越發嚴重了。他口中說的一心為她好，其實是有私心的。換句話說，所謂的一心為她好，不過是他打著為她好的幌子，明目張膽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元初，這就是你教導的好徒兒！”宋祁原本心裏還是願意相信賀蘭青陽不會害秦翹的，畢竟是一同長大的。

  但聽了元初的話，他也覺得賀蘭青陽此舉十分的古怪，不由讓人深思。除了想要掩蓋自己的罪行，他大可不必多此一舉。

  就在宋祁和元初要給賀蘭青陽定罪的時候，一直在賀蘭青陽身旁的姬瞳忽然出聲，“秦姑娘，你就因為此事而惱了我家公子嗎？”

  “那你可知，當日在齊蘭山上除了你和他，還有別人。那些人能隱藏在濃霧之中動手，動作之快，宛若鬼魅。”

  “公子找了你多年，你查了這些人多年……”

  “姬瞳！”賀蘭青陽怒極了，他原本打算就算宋祁和元初也跟著誤會他，他也認了。那些鬼魅人的來曆，就由他來查明便是。

  卻不料向來乖順的姬瞳，竟然將此事漏了出來。

  “沒有什麽鬼魅人。”他抬頭看向宋祁和元初，“當日是徒兒約了小師叔上齊蘭山上采藥的。若非如此，她也不會意外墜崖。”

  說著，他看向秦翹，“事到如此，我依舊是那句話，我從未想過要害你。齊蘭山上不曾，今後也不會！”

  姬瞳卻不願意見到自家主子受到冤枉被人排擠。特別這些人，還是他的授業恩師以及師祖。

  “你們或許會覺得我剛才所言是在同公子開脫。但姬氏一族曾經流傳著一個這樣的傳說。極北之地的盡頭，是這個世界的邊界。在邊界的另外一邊，生活著一群異人。他們可以呼風喚雨，變化莫測。”

  “他們無法穿過邊界的光幕到達我們的世界，我們也無法穿越光幕，到達他們的世界。”

  “公子當初同我說起時，我就猜測，當時出現在齊蘭山上的人，會不會就是他們。隻有他們，能來無影，去無蹤。”姬瞳說道。

  “一派胡言！”元初叱喝一聲，“青陽，你也覺得當日出現在齊蘭山上的人，就是所謂的異人？”

  賀蘭青陽若不是此時虛弱無力，他早就一掌將多嘴的姬瞳打了出去。如今姬瞳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他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他從懷中掏出一物，遞到了元初跟前，“這就是當日他們隔斷繩子用的刀具。徒兒從未見過如此材質的刀具。還請師父和師祖過目！”

  宋祁聽了賀蘭青陽的話，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元初將賀蘭青陽手中的刀具接過來，遞到了宋祁手中，宋祁看見刀具上繁複的圖文後，神色為之一變。

  “師父可是知曉此物的來曆？”秦翹想要上前打量宋祁手中的刀具，宋祁卻快速的將刀具藏在了袖子裏。

  “不過是普通刀具，沒什麽來曆的東西。倒是青陽見過的那些人，或許真的與極北之地的傳說有關。隻是……”他側目看秦翹一眼，“且不論這些人從未出現在這方世界，就算出現了，為何又要對翹丫頭動手？”

  “這也正是青陽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青陽甚至懷疑，當日所見之人，並非極北之地那些人。不過是故弄玄虛，想要欺瞞我們的耳目罷了！”賀蘭青陽說道。

  “目前，那刀具是我手中唯一的線索，再加上一個撲朔迷離的極北之地，青陽這些年所查到的信息，少之又少。”賀蘭青陽補充道。

  宋祁沉默一瞬，“翹丫頭墜崖之事疑點眾多，等我們回到神醫穀後，再細查此事。但是，你對翹丫頭下蠱之事，可不能這麽輕饒了。”

  “你欺瞞眾人在先，讓老夫和你師父陷入危險境地在後，即便你說你已知錯，老夫也無法讓你在神醫穀留名了。”

  “無論你說什麽，都不過是你為了滿足自己私心的借口。從前因你二人年幼，小打小鬧，老夫不與你計較。但齊蘭山之事，你對丫頭下蠱之事，老夫身為她師父，自然要與你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