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飛飛的態度熟稔親切，還帶著點兒小促狹，一如從前，仿佛一點兒都不知道皇太貴妃、順王和黃首輔做的那些事。

  這次淩飛飛和球球出事，她在宮裏的公主院，不知道是皇太貴妃和黃首輔做的，不然她沒臉來見淩飛飛。

  九公主端坐在床邊的小凳上，打量了一下淩飛飛的臉色，暗暗鬆了一口氣，道：“聽說皇嫂生產遭了罪，臣妹看你氣色還過得去，放心了些。”

  淩飛飛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知道這次的事，笑道：“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走一遭，受罪是一定的。放心吧，我沒事。”

  九公主微微頷首，眼神閃爍了一下，還是直來直去的道：“皇嫂，臣妹知道，母妃和外公做了一些傷害你們的事，臣妹在這裏向您道歉。

  臣妹該勸的都勸了，該做的也做了，但母妃的眼裏隻有弟弟和權力，臣妹對你和皇兄，除了說聲道歉，也做不了什麽。”

  紅著臉垂下了眸子，輕聲道：“臣妹對不住您，您救了母妃兩次性命，沒有您，弟弟根本就無法出生，我們卻恩將仇報。”

  “你已經幫了我們不少了，不然我們也會有大麻煩。”淩飛飛挺心疼九公主的，皇位和情義比起來，在很多人眼裏，情義不算什麽。

  九公主看了看球球，眼裏的光都是柔柔的，可見是真喜歡，但因為避嫌，沒有碰，更沒有抱。

  淩飛飛在月子裏，九公主也沒太打擾，說了幾句話，就告辭了。

  端木燁有些不放心，進來問道：“小九說什麽了？”

  淩飛飛將九公主說的話學了一遍，道：“也難為她了，這樣也能堅守住是非善惡。”

  端木燁道：“這也是我沒想馬上弄死皇太貴妃的原因。過了這個年，小九十六了，再不選駙馬就晚了。”

  皇太貴妃一死，九公主要為母守孝三年，十九在這個年代就算老姑娘了。再說公主出嫁，程序繁瑣，走程序也得一年。

  雖然說公主不愁嫁，但好好的姑娘被耽誤了，多可惜。

  再者，太上皇一心修道不管事，若是皇太貴妃沒了，選駙馬的事就落在端木燁和淩飛飛身上。

  若是關係真好，過好過賴，端木燁是皇上，能製住駙馬。但他們與皇太貴妃和順王有死仇，若是駙馬選不好，恐怕會生怨。

  所以，端木燁想著，讓皇太貴妃等九公主成婚後再死。

  淩飛飛倒是有些擔憂，“九公主怕是心裏裝著封瑾瑜呢。封家成了從龍之功，皇太貴妃怕是不會將九公主嫁給封瑾瑜了。

  她得用九公主籠絡能幫的上順王的朝臣、世家，將九公主賣個好價錢。”

  端木瑞給她掖了掖被子，道：“好了，你好好坐月子，養身子，這些事不用你操心。”

  五天後，太上皇的賞賜隨著球球的大名來了，端木瑞。

  端木燁登基，淩飛飛逢凶化吉，取瑞字，太上皇這是給孩子最好的肯定。

  又過了五天，司墨、清蓮、慕容慎言、淩子玲、淩子月、淩子博一行人到京了。

  清蓮抱著兒子來拜見淩飛飛，見到她瘦了很多，差點兒落下淚來，“奴婢給娘娘和小皇子請安！”

  淩飛飛雖然在月子裏，但大多數時間待在空間裏，養的好，沒在床上躺著，將清蓮扶起來，抱過她懷裏兩個月的男娃看了看。

  男娃氣色有些不好，但大眼睛亮晶晶的，看到淩飛飛，咧嘴笑了。

  淩飛飛的心都要被萌化了，吻了吻他嫩嫩的小臉兒，“這孩子長的真像司墨，長大了是個脾氣好的帥哥。”

  清蓮做了母親，臉上已經沒有了以前清冷木然的表情，露出溫柔慈愛的微笑，“長的像司墨的地方多。”

  淩飛飛給孩子檢查了一下身體，“腸胃有些不適，沒有大問題。”

  清蓮道：“坐船有些暈船，一路上吐的不輕。”

  “調理幾天就沒事了。”淩飛飛給他喂了些空間的靈泉水，“你和司墨就在北院找個宮院住，來上職的時候，帶著他過來。”

  清蓮一喜，“娘娘還讓奴婢來您身邊當職？”

  她以前犯了好幾次錯，差點兒讓小公主出事，還以為主子不再信重她了，趁著她成婚生子，就不用她了呢。

  淩飛飛道：“我現在身邊不敢上新人，能信任的人，就你們這麽幾個，就辛苦你了。”

  清蓮激動的道：“不辛苦，不辛苦，奴婢就怕沒事情做。”

  淩飛飛道：“別自稱奴婢了，早就消了你的奴籍了。你現在可是司墨司大人的夫人，正三品的誥命夫人。”

  司墨來了，與司劍一起，都是正三品的禦前貼身侍衛統領。司墨負責明麵上的親衛，司劍負責暗衛。

  兩人雖然是三品，但不受任何官員管束，直接對端木燁負責。他們手低下的親衛和暗衛，也都是端木燁的私衛，餉銀都走端木燁的私庫。

  所以，司墨和司劍這三品官，可比一品大員還得聖心。

  淩子玲、淩子月、淩子博也進宮來請安了，淩飛飛以坐月子，不能出門見人為由，打發二人回去了。

  交情沒那麽深，沒必要給她們麵子。而且，淩子月在溫陵的時候，還打過端木燁的主意呢，淩飛飛可是個記仇的人。

  淩子月當時就冷了臉，出了宮門，就開始抱怨，“真是破風箏上天，抖起來了！當了皇後了，給親姐妹擺起皇後的譜來了！”

  淩子玲蹙眉瞥了她一眼，沉聲道：“閉嘴！跟誰論親姐妹呢？你以為一個父親，就是親姐妹了？

  別忘了，母親做的那些事，間接害死了她母親，害的她在家庵長大！她不恨父親，並不代表不恨母親！”

  淩子月惱羞成怒道：“她生母懦弱無能、連自己孩子都護不住，怨的著母親嗎？要是母親，誰敢？直接砍殺了了事！”

  淩子玲：“……”

  別說，這話還真有道理。

  都說為母則剛，慕容馥兒再生性懦弱，為了淩飛飛也應該剛強起來，而她卻忍氣吞聲，還和女兒在家庵裏受人磋磨，最後還沒磋磨死了，真夠無能的。

  “若是你們的母親下賤，用計擄走了我姑父，我姑母會沒有丈夫護著，被人欺負嗎？”一道邪肆冰冷的聲音在她們身後響起。

  淩子玲、淩子月和淩子博齊齊回頭，就見慕容慎言吊兒郎當的大步走來。

  淩子月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怒道：“那是你姑父沒本事！不然怎麽會讓我母親擄走？慕容家都是無能的廢物，敗了不自身找原因，就知道怨天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