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貴妃這裏有千年人參，還是淩飛飛送的。

  她一直舍不得用來配藥，留著到性命攸關的時候給自己和順王救命用。現在若是拿出去，她和順王將來若是要救命的時候怎麽辦？

  再向端木燁和淩飛飛要？

  經過此事，想也別想。

  順王見皇太貴妃猶豫，道：“母妃，千年人參不小，給外祖父一半吧。這個時候，我們不能與外祖家離心。”

  黃首輔是百官之首，在朝臣中的威望極高。若是他死了，或者與他們離心，是他們巨大的損失。

  尤其是現在風雨飄搖的時候，更得抱成團。

  皇太貴妃隻一瞬也想明白了，道：“母妃明白，本宮不是糊塗人，不過是為了你著想罷了，端木燁和淩飛飛是不會放過我們的。醫毒不分家，他們要是使毒，防不勝防。”

  在她心裏，父親和兒子，當然兒子重要。

  幸好千年人參足夠大，光人參須就能用不少次，分了一半，讓人護送著給黃首輔送去。

  至於親自去看看老爹，這個時候，她不敢出門。

  但還是很擔心的，在房間裏來回焦急地走著，等著黃首輔府的消息。

  一個時辰後，去送人參的人才回來，回稟道：“幸虧娘娘的千年人參，首輔大人救回來了，但全身癱瘓，能聽能看，但口不能言。”

  皇太貴妃大怒，“中的什麽毒？有了千年人參，禦醫都不能解？！”

  那侍衛麵色尷尬，輕咳了一聲，道：“不，不是中毒，是……病了。”

  “不是中毒，是真病了？”皇太貴妃和順王都奇怪了。

  皇太貴妃問道：“什麽病？中風了？”

  全身癱瘓，不就是中風後遺症的症狀嗎？

  侍衛支支吾吾的道：“不是，差不多。”

  順王不耐煩的道：“躲躲閃閃的作甚？痛快的說！”

  侍衛先臊紅了臉，低著頭，道：“是馬上風，死在小妾屋裏。”

  順王過了這個年才九歲，什麽都不懂，不解道：“馬上風是什麽病？”

  “這個，你以後就知道了。”皇太貴妃沒想到是這個病，也羞臊的不行，父親都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麽的……

  這句話讓順王猜到了什麽，小臉兒也紅了，不知女色的厲害，不解道：“這個關鍵時刻，外祖父怎麽還有那種心思？是不是有隱情？”

  這句話，說中了事實。

  皇太貴妃也是神色一凜，黃首輔後宅美妾是不少，但在這個生死存亡的關頭，再好色，也不會沉迷於那事。

  “一定有問題，去查！給本宮查！”

  可是，什麽都查不出來，就是馬上風，一點兒中毒的跡象都沒有。

  這種病，也不光彩，不好大張旗鼓的找民間名醫來查，也隻好作罷。

  不過，皇太貴妃和順王還是警惕起來，防備的更加森嚴了。

  端木燁知道黃首輔癱瘓了，直接取消了內閣首輔這個職位，直接由丞相封太師統領內閣。

  封太師年紀大了，端木燁封了他爵位後，還讓他擔丞相之職。說白了，就是給封瑾瑜占著位置。

  封瑾瑜太年輕，已經升的夠快了，不能從四品直接跳成一品丞相。再說，他閱曆也不足，需要在六部都走一遍，熟悉六部的內部事宜，將來才能接下統領六部的丞相之職。

  他現在是戶部侍郎，掌管錢糧，戶部尚書是秦王的嶽父，秦王在這場政變中一直沒動，端木燁就沒動他。等封瑾瑜在戶部熟悉了，再去其他部門做做侍郎，摸清裏麵的門道。

  淩飛飛和小嬰兒在空間養了兩天，已經恢複的如正常產婦一般。

  她給孩子喂著奶，抬頭問端木燁道：“皇太貴妃那邊有什麽動作？”

  端木燁坐在一邊，用手指點了點小兒子紅彤彤的小臉兒，道：“她戰戰兢兢的等著我們找她麻煩呢，連炭盆都不敢燃，睡覺一晚醒好幾回。吃飯、喝水，都等丫鬟吃了半個時辰後才敢吃喝。”

  淩飛飛笑了，“這樣折磨她幾天才好，總有打盹兒的時候。給孩子取個小命叫著吧。”

  欽天監根據八字算了名字，按照規矩，得先呈給太上皇，請太上皇定奪，還不知多長時間選出來。再說了，三胞胎都有小名兒，這孩子也該有。

  端木燁看著使出吃奶勁兒吃奶的小子，微笑道：“長的這般俊，叫大俊吧。”

  其實，初生的孩子皺巴巴的，渾身發紅，還帶著水腫，醜的像個猴子似的，真心不怎麽好看。

  可血脈相連，孩子是自己的好，端木燁怎麽看怎麽可愛。

  淩飛飛失笑，“小命兒都是往賤裏取，好養活，哪有這般自誇的？”

  端木燁當然不會給兒子取個狗剩、鐵蛋之類的，想了想，道：“叫球球吧，你不是說大地是圓的，叫地球嗎？”

  淩飛飛笑了，道：“不錯，正好和小陽、小亮和小星配套。以後他們做哥哥姐姐的，都得圍著球球轉，疼他，護他。”

  於是，三皇子有了乳名兒，叫球球。

  端木燁見球球吃飽了，小心翼翼的抱他起來拍奶嗝，“球球，球球，喜歡這個名字嗎？”

  他喜滋滋的像抱著一個易碎的稀世珍寶，別看不是第一次當爹了，依然將小兒子當寶貝。

  孩子弱，大臘月裏的天氣冷，洗三沒大辦。淩雲霄、慕容鍾、淩克、季詩晴、定國公夫人等幾個親近的人觀禮，簡單走了一下儀式。

  公主院裏的八公主、九公主、十公主、十一公主、十二公主也來了，都送上了添盆禮物。

  九公主臉色有些蒼白，提出想見見淩飛飛。

  淩飛飛在月子裏，不能出門，聽到清荷的稟報，道：“請九公主進來吧。”

  九公主腰背挺直，小臉兒繃著，端著公主的威儀，如初見時一樣，公主範兒拿的足足的。隻是，那雙曾經明亮澄澈、天真無邪的眸子裏，如今多了很多複雜難言的東西。

  她眸中閃過一抹愧疚，淡笑著給淩飛飛行禮道：“臣妹拜見皇後娘娘。”

  淩飛飛靠在床頭，伸手隔空虛扶了她一把，笑道：“快免禮，咱們之間，無需這些虛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