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衛庭樺也回到沙發上坐在，此時在屋子裏的人，除了衛家的人，還有老爺子的警衛員和司機，趙嬸正在廚房幫大家準備宵夜，本來沈月白是讓她回去休息的，但是她不肯，堅持要留下來。

  “把安淺一個人留在那邊沒事嗎？如今家裏亂，也不好讓她過來，不然讓暫時住到我那邊去吧，明天天靈和天驕就回來了，他們正好可以做個伴。”薑盈袖說。

  “二嫂，不用那麽麻煩，安淺能照顧好自己，沒事的。”如果是平時，衛庭樺當然是萬分舍不得留安淺一個人在公寓，可是現在是非常時期，他暫時還顧不到安淺，即使是將她接過來，也照顧不到，反而還會添亂。

  “就聽你二嫂的，讓安淺去她那邊。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真留她一個人我也放心不下，就讓她跟天靈還有天驕在一塊兒，若真有什麽事，她們也好有個照應。”沈月白突然開口說。

  從出事到現在，沈月白除了在衛庭樺來的時候開口說過話，現在是第二次開口，她心裏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所以才會要求家裏的人，盡量都待在一塊兒，不然等真的發生了什麽事，唯恐照顧不到。

  “媽，您先別多想，事情也許不至於那麽糟糕。”薑盈袖在一旁寬慰道，可實際上，她自己的手心也是冰涼的，整顆心都懸著，也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小吳，將你知道的事再跟我講一遍。”衛庭樺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煙草的味道讓他暫時的冷靜，期望能從小吳的話裏得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鈴鈴鈴——”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正在說話的小吳，和衛庭樺的沉思。趙嬸從廚房裏跑出來，她的眼圈還是紅的，將手在圍裙上擦了兩下，趙嬸拿起了電話。

  “誰呀？”她問。

  “趙姨，是我。”

  趙嬸握著電話回頭看沈月白：“夫人，是宣和少爺。”

  “讓他進來吧。”沈月白說。

  沈月白沒想到，傍晚才剛發生的事，沈宣和現在就知道了，而他如果知道了，那就代表著遠在澳洲的沈玄青也知道了。

  沈宣和踏著夜色進門，屋子裏的人都盯著他看，他急匆匆的趕來，在這還算涼爽的夜晚，鬢角竟然微微出了汗。

  他先看著沈月白叫了聲：“姑姑。”想要說點什麽，但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他知道的肯定要比在座的人都少，他又能說些什麽呢？

  “小吳、小趙，你們倆先回去吧。”沈月白發話了。

  “夫人……”

  “夫人，您讓我們留下來吧，等等消息也是好的。”

  兩個人都不願意離開。

  “還指不定什麽時候能有消息呢，總不能大家都在這兒幹等著，你們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再過來就行。”

  沈月白不是沒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隻是年紀大了，安逸的日子過久了，突然來這麽一遭，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將兩個外人都勸回去了，沈月白這才開口問沈宣和：“你怎麽過來了？”

  “爸爸給我打電話了，有人給他透了消息。”沈宣和說。

  “那能知道更詳細一點的消息嗎？”衛庭樺問。

  沈宣和搖搖頭。沈玄青沒說，那就代表著沒有，可能是透露消息的那個人不方便說，也可能是那個人知道的也不多。能在這個時候給沈玄青透露消息，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別人是一番好意，沈玄青自然就不能要求更多。

  這一夜，衛家大院裏的燈自始至終就沒有熄過，大家都守在客廳裏一夜未合眼，隻有衛與唐不見人影。

  衛庭樺幾乎打了一夜的電話，東邊開始泛著魚肚白得時候，他和沈宣和一起站在院子裏，一人點燃了一支煙。

  這是衛庭樺在知道出事以後的第一支煙，之前因為沈月白和薑盈袖都在，他就一直忍著沒抽。

  沈宣和是不抽煙的，但是這一次，在衛庭樺把煙遞過來的時候，他沒有拒絕。他幫不了衛庭樺什麽，能在這種時候陪他抽根煙，也挺好的。

  “究竟是怎麽回事？”到現在，沈宣和才終於問出口，之前當著沈月白的麵，他都不敢問。

  “我知道的也不多。”衛庭樺猛地吸了一口煙，然後全部吐出來，“我趕回來的時候老爺子已經被帶走了，當時隻有媽和趙嬸在，小吳也是後來才趕到的，隻看到了老爺被押進車的背影。那小子當時被嚇懵了，還以為碰上綁架了，開著車硬是趕了兩公裏地，後來還是被人攔下的。”

  說到這裏衛庭樺想笑，可是露出來的笑也隻有苦笑。

  “那姑姑怎麽說？”沈宣和將那根煙含進嘴裏，他抽的很小心，大概是不習慣煙味，抽第一口的時候他就皺了眉，後麵也一直沒鬆開過。

  “說就是例行問了兩句話，然後就把人帶走了。”衛庭樺抽的猛，三兩口一根煙就已經燃了一般，他撣了撣煙灰，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來的人，沒說是因為什麽事嗎？”

  衛庭樺搖頭：“沒說，而且問了也白問，估計又是什麽保密原則，還是老一套。”

  衛與唐退下來之前也出過一回事，不過那時候他隻是受了牽連，來的人也很客氣，說隻是請過去問兩句話，很快就回來了，那時候，被用這種強硬的手段帶走的，不是衛家的人。

  “我待會兒要出去一趟，你幫我個忙。”衛庭樺將煙頭扔在地上，然後拿腳碾滅。

  “你說。”

  “去機場幫我接兩個人，我二哥家的兩個閨女，我待會兒發照片給你。”

  “好。”

  天色微亮的時候，衛庭樺在院子裏散盡一身的煙味，然後出門了。衛庭樺站過的地方，一共有三個煙頭，已經破了他近幾年來的記錄了，而沈宣和，手裏還捏著衛庭樺最初給他的那根煙，沒抽完。

  衛庭樺走後，沈宣和撿起他扔在地上的三個煙頭，連同自己那根沒抽完的，一起扔進了垃圾桶，回屋前他先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確認沒有明顯的煙味之後，才拉開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