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

  “我已經快到醫院了，胭胭現在怎麽樣了？”葉知敏的聲音很擔心。

  葉知秋聽到轎車急切的鳴笛聲，怕小姑慌了神，輕聲安撫：“情況已經穩定了，我一直在旁邊看著，她剛才還跟我說要喝蘋果汁，您慢點開車，路上注意安全。”

  “那我到了再打電話給你。”

  “好，那先這樣。”

  霍仲驍還在她的身後，葉知秋怕葉知敏說出揭穿胭胭身份的話來，匆匆結束了通話。

  收起手機，她徑直往外走。

  身後的安全通道門重新合上，霍仲驍沒有跟出來。

  葉知秋在心裏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要回頭，指甲掐得掌心出現深刻的痕跡。

  走進病房，葉知秋靠著門，臉上神情略顯茫然，猶如一個迷路找不到方向的大孩子，她走到床邊坐下，低頭看著熟睡中的胭胭，孩子的呼吸很輕，小臉蛋不似平日裏那樣白裏透紅，病弱的模樣非常惹人憐愛。

  葉知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胭胭白嫩的臉頰，寄托了自己此生可能都不會擁有的感情。

  六年前，在醫生辦公室門口聽到的話還曆曆在耳。

  醫生說她手術後子宮壁過薄，以後懷孕的幾率很低。

  其實就是說她不能生了，沒有把話說絕，也是因為顧慮家屬的情緒。

  這樣也好。

  引產時那樣的痛苦，葉知秋並不想再經曆一次。

  而且很多生過孩子的女人身材都會走樣，她這麽愛打扮，要是真變成個胖子，還不如要了她的命。

  ……

  過了會兒，葉知敏打來電話。

  葉知秋告訴她在哪個病房，不到五分鍾，葉知敏就出現在了病房裏。

  看到睡著的女兒，葉知敏鬆了口氣，去找主治醫生了解情況，葉知秋沒有進去，她在病房裏守著胭胭。

  葉知敏回來，推開門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玩手機的侄女。

  本來緊張的臉色稍有緩和，葉知敏走過去，怕吵醒孩子，壓低聲問葉知秋要不要下樓去吃點東西。

  “我不餓。”說著，葉知秋又瞧了眼病床上的胭胭，問葉知敏：“胭胭沒什麽大礙吧？”

  “這是老/毛病了。”

  葉知敏歎息一聲，她在床畔坐著，撫開胭胭額前的頭發，邊說：“在醫院待幾天，等情況穩定就可以出院了。”

  這時，護士進來給孩子換點滴。

  護士換好新一袋點滴，瞄了眼站在床尾看著的葉知秋，想到這個小女孩送進來時的情形，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是孩子媽媽，平日還是要多注意，一些刺激性的食物最好別讓她碰。”

  葉知秋愣了下，剛想解釋，葉知敏已經先說了：“你搞錯了，這是孩子的表姐。”

  “是嗎？”

  護士看看胭胭又瞧瞧葉知秋：“她們兩表姐妹長得可真像。”

  葉知敏替女兒蓋好被子，笑容有點淡：“都說侄女肖姑姑，我侄女長得像我，她表妹像她自然也不稀奇。”

  護士點點頭，確實有這種說法，隨後微笑著打趣：“你們家基因真好，生出來的都是美人胚子！”

  葉知秋沒有接話，但當護士瞧過來時，還是衝對方莞爾一笑。

  護士撥了撥輸液管調節器，確定無誤後，推著一車的輸液袋出去了。

  病房裏，除了還在睡的胭胭，又隻剩下姑侄倆窄。

  葉知敏接到電話時正在吃中飯，得知女兒翻了哮喘，丟下筷子就匆匆趕過來，這會兒確定小女兒相安無事，葉知敏放了心，因為護士那句‘美人胚子’，她的注意力跟著轉移到自家侄女身上。

  葉知秋被葉紀明從豐城帶回來的那個下午，葉知也去了機場接機。

  沒有人知道，當葉知敏聽到‘豐城’兩個字時，她的眉心不禁跳了跳，自然而然想起了六年前那些事。

  後來，未聽葉紀明提及那個人，也沒見葉知秋跟那人還有牽扯，葉知敏才稍稍放心，隻當葉知秋出現在豐城是個巧合，畢竟豐城是滬寧杭地區數一數二的大城市，很多年輕人畢業後都會選擇去那裏發展孥。

  今天上午，葉知敏在審計局遇到殷蓮。

  當她聽殷蓮說起韓菁秋的前夫昨晚去了韓家，葉知敏在刹那的驚訝過後，心裏百般不是滋味。

  因為昨晚電話裏，葉知秋對那人也在的事情隻字未提。

  盡管葉知秋說那人早上已經走了，但還是讓葉知敏忍不住擔心。

  有些關係，稍有不慎便會藕斷絲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