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幹淨，葉知秋偷偷打開洗手間的門，確定客廳沒人，一溜煙地跑回了自己房間。

  沒多久，她聽見主臥裏的說話聲，韓菁秋醒了。

  霍仲驍換了身衣服就走了。

  吃早餐的時候，韓菁秋說等會兒要去婆婆家，問葉知秋要不要一起去。

  “我昨天跟姑姑說好，今天陪她逛一下豐城的。”葉知秋胡謅了個借口，順便說：“小姨，我今晚就不回來睡了，今天小姑父回b市，我姑就一個人，我想過去陪她。”

  “那也行。”韓菁秋點頭。

  早餐後，葉知秋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讓韓菁秋送她去了酒店。

  秦時笙退掉了房間，早早地跑來這邊找葉知秋，訂下了葉知敏旁邊的房間，一整天都跟葉知秋廝混在一起。

  傍晚時分，葉知秋接到霍仲驍的電話，她有些驚嚇，遲疑了很久才按了接聽鍵：“小姨父？”

  “晚上九點在九點門口等我。”他說。

  葉知秋拿著手機到角落，舔了下幹幹的唇：“您不是要去爸媽家吃飯嗎？”

  那人的聲音，在電話裏低低沉沉：“嗯，吃完飯我過來找你。”

  “嗯，吃完飯我過去找你。”

  因為他這句話，葉知秋手指攥緊了耳朵的手機，莫名的慌張，又開始胡亂找借口：“可是我晚上要跟秦時笙去唱歌。”

  “……那幾點唱完？”

  “這個，這個很難說的，可能就通宵不回酒店了。”

  “眼睛不好還通宵出去玩？”

  葉知秋的心髒跳動加速，不知為何，她居然生出了膽怯，在她反應過來之際，話已經出口：“其實也還沒具體決定去哪兒唱，就是個提議，要是眼睛不舒服我就不去了。”

  “……”那頭沉默，卻也沒掛斷電話。

  葉知秋依稀聽見電話那邊的槍鳴聲，想起他昨晚飯桌上的話，她看了看左右，輕聲問：“你在靶場？”

  “沒有，在部隊的訓練基地。”

  “就是你昨晚說的實彈模擬訓練？”

  “……嗯。”

  葉知秋站在走廊盡頭，看到外麵暗下來的天色，見對方不說話，她突然也詞窮了，還咬了咬自己的舌頭，又一陣槍彈轟擊聲隱隱傳來，她趁機道：“你很忙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其實也沒什麽事。”那人在她準備掛電話的時候突然開口道。

  一時間，葉知秋不知道這電話是掛還是不掛。

  在她糾結的時候，那頭伴隨著口哨聲響起的是霍仲驍低沉醇厚的嗓音：“時間差不多了，去吃晚飯吧。”

  “哦，那……再見。”說話有些不利索。

  “掛了。”

  聽著‘嘟嘟’的忙音，葉知秋後知後覺地想，這人都沒再問問她晚上到底能不能下去見他，也許她真的很忙呢？

  在床尾坐下，伸腳踹了踹書桌前的轉椅，椅子旋轉了兩圈後慢慢停下來。

  不想搭理她就盡說無情的話，現在又這麽獨斷專製，自己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以為她是他家養的*物貓嗎？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晚上她偏偏不下去，讓他也像傻瓜一樣等在那。

  ——

  霍仲驍看到迎麵走來的一撥人，掛了電話摘下墨鏡，立正，敬了個軍禮：“首長好！”

  霍戰明板著臉‘嗯’了一聲，身後還跟著秘書跟幾位豐城軍區的上級軍官。

  幾個軍區即將進行比較大規模的聯合實戰軍演，霍仲驍這趟下來是負責全程督導工作，聽說今天這邊有實彈訓練就過來看看，結果遠遠地就看到自家兒子沒守著訓練場地，居然跑到角落去打電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臭小子甚至連防護墨鏡都沒摘掉。

  知道兩人關係的眾軍官很有默契地走開，徒留父子倆站在原地。

  等人走遠，霍戰明原本嚴肅的麵龐稍有緩和，眼角餘光瞥向兒子的褲兜：“看來你在這裏待得還挺滋潤的。”

  “爸最近的身體怎麽樣？”霍仲驍無視父親話裏的譏誚，關心地問候。

  霍戰明哼了一聲：“你跟你弟弟少氣我一次我就能多活十年！”

  “我聽媽說，莫霆回國了？”

  “嗯。”淡淡的應聲，不滿的語氣。

  “媽今晚在禦福樓訂了包廂，爸也會過去吃飯吧？”

  霍戰明斜睨兒子：“怎麽，你有事？”

  “確實有點事想要跟家裏說，希望您跟媽都在場。”霍仲驍臉上的神情頗為正式，不像是在說笑。

  “再說吧。”霍戰明兩手負背，哼哼地越過他徑直走去訓練場。

  霍仲驍再次挺直脊梁敬禮。

  目送父親走遠，霍仲驍才收回視線，訓練已經接近尾聲，他不是主要負責人，索性提前離開，轉身朝宿舍樓走去。

  姚烈正哼著歌下樓來，瞧見他：“二哥，那邊結束了？晚飯怎麽安排，要不一起去食堂？”

  “我今晚回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