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菁秋的聲音又尖又利：“你不讓我說，是心虛了吧？你一回豐城，她是不是也打算跟過來了？”

  葉知秋的手指下意識攥緊門把手。

  “臭婊/子，不要臉的蕩婦，找不到男人操她，就來搶有夫之婦，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貨色，張了腿就想被人上！”

  “嗬！也就你，急著想跟我離婚和她一塊，也不問問人家願不願意以後隻伺候你一個！”

  鄙陋不堪的字眼猶如利刃紮在葉知秋的心口處。

  韓菁秋在罵薑慧，然而卻無形中影射了自己，當初自己不也肖想過她的丈夫，這種羞恥感令葉知秋無地自容。

  “你也怕丟臉？怎麽，還想在小孩子麵前維持你正直的優良品德？”

  “你別得寸進尺，你當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霍仲驍截斷了韓菁秋譏誚的話：“今天一上午你跟誰一塊，去了哪裏，說了什麽，你自己心裏一清二楚。”

  主臥裏頓時安靜下來，韓菁秋半晌都沒出聲。

  這也是葉知秋第一次聽到霍仲驍的反駁，以往兩人的爭吵裏，他更多的是沉默，在她怔忪之際，外頭又傳來韓菁秋追問的腳步聲：“你又要到哪兒去？！”

  “回部隊。”伴隨著男人冷硬聲音的，是防盜門甩上的碰撞聲。

  緊跟著主臥房門也被關上。

  這樣的爭吵在這個家裏仿佛已經重演了無數次，最後都以不歡而散的結局告終。

  葉知秋怔怔地坐在床上，她忍不住去想，韓菁秋是他的妻子，薑慧是他的*，那自己算什麽？

  閑來無事時逗弄的玩具嗎？

  淚水滾出眼眶滴落在她的手背上，似要灼燒她的肌膚，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隻是忽然覺得很難受，胸口像堵了塊大石頭，原來早在不經意間，她將自己擺在了一個尷尬的位置上，如今想要回頭卻發現已經身不由己……

  ——

  葉知秋從房間出去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傍晚四點半。

  洗手間裏傳來水聲，她走過去，韓菁秋恰巧走出來，一襲靚麗的包臀短裙，兩人差點撞上。

  “睡醒了？”韓菁秋微笑，臉上重新化了妝。

  見葉知秋有些困惑，她走進衣帽間，選了件披肩對著鏡子穿上，輕描淡寫地說：“我剛去看你，發現你睡著了就沒喊你，朋友請我吃飯，你要去嗎？去的話，快進去換衣服。”

  韓菁秋說朋友，葉知秋第一反應是那個叫阮彥的男人。

  “我不去了，眼睛不太舒服，想要早點休息。”葉知秋道。

  韓菁秋拿過手提袋，翻看了下確定沒少東西，抬頭看向素麵朝天、頂著亂蓬蓬長發的葉知秋：“要是不想下去就叫外賣，這附近有不少餐廳，應該也挺方便的。”

  葉知秋點點頭。

  ……

  晚上，韓菁秋很遲才回來，迷迷糊糊中葉知秋聽到關門聲，也是這晚防盜門第一次被開啟。

  接下來的日子，韓菁秋開始早出晚歸，偶爾會到她房間關心幾句。

  葉知敏打電話來詢問她的情況。

  葉知秋想回b市去，可是又擔心自己的眼睛，尤其是在專家看了後有好轉趨勢的情況下，她不想半途而廢，盡管迫不及待想逃離這裏，但她也不願意跟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更不敢說不想住在這，因為不想讓家裏人替自己掛心。

  周五是葉知秋複診的日子，她起了個大早。

  韓菁秋還在睡，淩晨三點多的時候，葉知秋聽到動靜，心想她應該是那會兒回家的。

  所以她也沒有去敲主臥的門，換了鞋下樓去跑步。

  ……

  葉知秋繞著小區跑了一圈，回到公寓樓下，看到那輛多出的越野車時，心跳莫名地一頓。

  回到樓上，開了門，果然玄關處多了一雙男人的皮鞋。

  韓菁秋披著件真絲睡袍、端著杯白開路過玄關處，她的黑眼圈有些深，偏頭瞧見門口的葉知秋，微微愣了下：“我以為你還在睡，這麽早就出去了？”

  “嗯，去跑了一圈。”葉知秋脫了鞋，下意識將板鞋擱得離那雙皮鞋遠些。

  “你小姨父剛才回來了。”

  從韓菁秋的神態看得出，兩人好像又和好了。

  書房的門‘喀嚓’一聲打開，葉知秋循聲望去，那人正從裏麵出來，難得沒穿軍裝，隻是普通的襯衫長褲，在他的視線投過來的時候，她咧嘴，禮貌地打招呼：“小姨父好！”

  然後看向韓菁秋：“剛才跑步出了汗，我去換件衣服。”

  話畢，一頭鑽進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