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菁秋出車禍了？

  葉家保姆掛了電話說這事時，葉知秋正跟秦時笙一塊趴在客廳茶桌上做模擬試卷，聞言，筆頭不由一頓。

  “出車禍了？”秦時笙好奇地抬頭，開始跟保姆八卦：“怎麽就出車禍了呢？”

  “聽唐嫂說是過馬路時沒留神，傷得蠻重的。”

  秦時笙撇撇嘴角，瞧見旁邊的葉知秋埋首做題，好像一點也不關心的樣子，用胳臂肘頂了頂她：“好歹是你的小姨，怎麽這個態度？反正這幾天放假，要不去雲南探望探望？”

  “有什麽好探望的。”

  葉知秋的語氣很隨意，臉上表情從容：“再過半個月就要高考，我自己時間都還用不過來。”

  “不過雲南確實是個不錯的地方，等高考結束，要不咱們去那裏旅遊？”

  “沒興趣。”

  秦時笙一屁股坐回葉知秋的旁邊，摸著下巴打量她的側臉：“你最近怎麽老沉著臉，是不是大姨媽不規律引起的？”

  “你才大姨媽不規律！”葉知秋隨手抄起一本參考書砸過去。

  “你看你又來了！”秦時笙險險躲過，立刻拔高聲量嚷道：“就是這樣！就是這樣！還不承認……”

  葉知秋衝他翻了個白眼：“神經！”

  “說到大姨媽，我這又有個新鮮事，要聽嗎？”秦時笙又不怕死地湊過來。

  葉知秋繼續做自己的題目，沒搭理他。

  “就是三年14班那個顧曉莉，大姨媽三個月不來，她以為自己成了季經，結果前不久嘔吐了，體育課上還暈倒，被同學送到醫務室也不管用，後來去了醫院才查出來，原來是懷孕了！”

  “道聽途說，當心人家追究你散布謠言！”葉知秋翻了頁試卷。

  “我要造謠就五雷轟頂。”

  秦時笙見葉知秋不動於衷，繼續道：“高中生懷孕是不稀奇啦，奇的是搞大她肚子的男人是顧曉莉爸爸的同事，那男有三十五六了，原先跟老婆鬧離婚，結果現在人家夫妻和好了，顧曉莉不說成了小三，還被她爸爸打流產，想想就覺得瘮人，我還聽說啊，那男的老婆都上門要扇顧曉莉的耳光子呢！”

  葉知秋寫字的動作一頓。

  “程芳你知道吧？跟顧曉莉一個小區，她跟我說的，那男的老婆還把記者找來了，說要讓勾/引人老公的狐狸精上電視曝光，這娘們也夠狠的，要真的出了新聞，不說顧曉莉丟臉丟大發，就連家裏人也沒辦法出門了。”

  “而且啊，我還知道，是顧曉莉主動追的那男人，好像喜歡得不行，老是找借口見人家……”

  旁邊突然‘嘭’的一聲，打斷了秦時笙的話。

  他扭頭不解地看向葉知秋，發現她的臉色不太好：“怎麽了？我正說到關鍵地方呢。”

  “上廁所。”

  話畢，葉知秋徑直上了樓梯。

  ……

  關上房門，葉知秋的神色有些怔愣。

  心不在焉地走到床邊坐下，但耳邊仿佛還回蕩著秦時笙說的那些話。

  葉知秋不知道那個叫顧曉莉的女孩此刻正在經曆著什麽，但必定不是什麽好下場，她漫不經心地想。

  房門被篤篤叩響。

  “幹嘛？”葉知秋沒有起身去開門，這會兒她想一個人靜靜。

  “我媽打電話讓我晚上去爺爺家吃飯，跟你說一聲。”秦時笙隔著門道：“我先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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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晚上，葉知秋睡得不怎麽好，不停地做夢。

  夢裏，她又看到了這些日子被自己刻意淡忘的男人，夢見自己跟他結了婚，又夢見韓菁秋突然出現在他們的家門口，當韓菁秋扯著她的頭發往大街上拖的時候，葉知秋徹底從夢中驚醒。

  她的額頭有一層薄薄的冷汗。

  葉知秋擰開台燈，光著腳站在試衣鏡前。

  鏡子裏的女孩穿著卡通短袖睡衣，在深夜，葉知秋靜靜地端詳那張還透著稚嫩的臉。

  她在那雙貓眼裏看到了醜陋的自己，甚至聞到靈魂腐朽的味道。

  這一刻，她又想起了霍仲驍。

  其實他真的是個好姨父，一個值得她敬重的長輩。

  在她生病的時候，會帶她去醫院；發現她混跡酒吧，嚴詞命令她不許再去，但又不會在她的家人麵前告狀，他是個原則性很強的人，自始至終都沒有給她任何*的提示，是她自己想多了，以至於做了更多的錯事。

  忽然她也理解了霍仲驍的做法，要是他不拒絕自己，她很有可能成為下一個顧曉莉。

  後半夜，葉知秋躺在床上，在黑暗裏盯著天花板，再也沒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