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說，孩子出生，第一個抱它的親人理應是爸爸，但霍莫霆卻是在場人裏最遲抱到孩子的。

  他低頭看著繈褓裏的孩子，有激動跟喜悅，也有淡淡的陌生，這個小生命從此將占據在他心裏占下一席之地。

  病床上，簡歡還在睡，麻醉餘效還沒過。

  至於其他人，都被霍莫霆遣了回去，隻有他留在這裏陪夜，外麵天已經蒙蒙亮，但他卻沒有一丁點的睡意。

  等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霍莫霆拿出手機，把兒子放在簡歡旁邊，拍了幾張照留念。

  也不管是不是淩晨，給通訊錄裏的號碼群發了一條短信，宣告自己第二個孩子來到這個世界的喜訊。

  很快，無數短信回複過來，無一不是恭喜他的。

  “真的？三哥，恭喜呀，明天……不對，等會兒我就去醫院看小嫂子跟孩子。”

  “恭喜霍總，是兒子還是女兒？”

  ……

  霍莫霆倚靠著一字，翻看那些短信，愉悅地輕笑了一聲，抬起頭，溫柔的目光落在簡歡臉上。

  淩晨，在簡歡的微信朋友圈裏，多了一條說說，附帶著一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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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歡醒過來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多。

  她睜開眼，盯著天花板，模糊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明，右手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肚子，卻觸碰到什麽東西，她垂下眼睫，看到的是埋在自己手邊的一個腦袋，黑黑的頭發，簡歡嘴角微微上揚，知道是霍莫霆。

  剖過腹的地方，疼痛越來越清晰，哪怕她的身體上方正掛著鎮痛棒。

  這一刻，她的心情很複雜，生下了孩子，除了欣喜，滿足，還有一股空蕩蕩的失落。

  孩子沒在病房裏，應該是被抱到嬰兒房去了。

  第一次，她生下念言，睜開眼，隻有放在床頭櫃上的一千萬支票，但這一次，是他陪伴著自己。

  簡歡動了動手，手指插/入他濃黑的發間，輕輕地撫摸，直到她的手腕被握住。

  他也醒了。

  霍莫霆握緊她的手，放到嘴邊親了親，一直沒再鬆開，柔聲問她，餓不餓。

  簡歡點頭，忍不住問：“孩子呢？”

  “早上護士抱走了。”他看出她眉眼間隱隱的失落：“過會兒，我去把孩子帶過來。”

  ……

  霍莫霆去抱孩子的時候，霍念言胸口掛著大書包出現在了病房裏，咧著嘴，衝簡歡笑得有些滑稽。

  簡歡往他身後看了看：“誰送你過來的？”

  “我自己來的。”小家夥說。

  “怎麽不讓大人送？”每次他單獨外出，簡歡就心驚膽戰的，怕他迷路出事，尤其還是從郊外回來。

  霍念言拿下大書包，打開拉鏈，從裏麵扒拉出一根手鏈：“這是我給弟弟求的，戴了它，弟弟會平安長大。”

  簡歡摸著手鏈，很欣慰高興，小家夥左右看了看：“弟弟呢？”

  “在嬰兒房，你爸爸去抱了。”

  霍念言點點頭，跳下床，抱起自己的大書包：“那我先回家了，晚點再來看弟弟。”

  簡歡勉強撐著自己的身體，想要坐起來：“再等會兒，讓你爸爸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小家夥擺著胖嘟嘟的小手，忙拒絕，然後一邊說‘再見’一邊跑出了病房。

  簡歡攔不住他，自己剛剖腹產過，吃不消下地，等霍莫霆抱著小兒子回來，霍念言早已跑得沒了人影。

  得知霍念言自己下了山，霍莫霆先通知寺廟那邊，然後又打電話回沁園，李嬸接的電話，說小少爺剛回來了。

  “嗯，中午給他做點喜歡吃的菜。”

  霍莫霆回頭，看著倚在床頭逗弄孩子的小女人，語氣也變得緩和：“如果他要來醫院，讓小梁送他過來。”

  這天下午，霍莫霆接到寶光寺打來的電話，聽主持說了幾句話後眉頭緊鎖，簡歡也在旁邊，見他一臉凝重，在他掛了電話後，好奇地詢問：“出什麽事了？”

  “念言下山之前，把寶光寺旁邊靜修庵裏的一個小尼姑也拐走了。”

  沁園。

  李嬸放下電話，聽到廚房裏瓶瓶罐罐搗鼓的動靜，進去，剛巧霍念言端了一盤水果沙拉出來。

  “李嬸，如果沒什麽事，你不用來房間喊我。”小家夥喜滋滋的，心情非常不錯。

  李嬸想著三少電話裏的囑咐，便問霍念言中午想吃什麽。

  霍念言往樓上瞟了眼，抿著小嘴，一本正經地說：“這個隨便吧，不過多一點蔬菜，還有，米飯也多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