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開他的懷抱，坐了起來，柔黑的直發被撩到左肩上，笑顏漣漣，望著還躺在那裏的男人。

  “你可能不知道，我年紀很小的時候其實還蠻花癡的，那會兒看了月光寶盒，也像其她女生，整天想著紫霞仙子說過的話，覺得自己是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應該能迷倒不少異性，最後有一個優秀的男人把我娶回家。”

  霍莫霆沒說話，隻是專注地望著她。

  簡歡笑得有些羞澀，真的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她執起他的手，纖細的手指，小巧而精致，握著他的大手，她落在他臉上的目光深情而溫柔：“我沒料到，有朝一日居然真的有實現的一天。”

  霍莫霆牢牢握著她的手，把她重新摟進自己的懷裏：“大半夜，說的這麽煽情，是在跟我表白嗎？”

  他以為她會如以往那般窘迫地回避，結果卻是，她點點頭，承認了。

  她說：“霍莫霆，我是在跟你表白，我喜歡你，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離不開你了。”

  霍莫霆聽她一本正經地說這話，突然笑了，還笑出了聲。

  “笑什麽？”簡歡覺得，自己第一次這麽鼓起勇氣，跟男人表白，換來的卻是笑場，多少傷麵子。

  “……沒什麽。”霍莫霆目光含笑地看著她。

  簡歡不再跟他計較，蜷縮在他的身邊，沒有什麽睡意，片刻的安靜後，她開口：“爸說，他得了胃癌。”

  “誰？”霍莫霆頓時明白了她在大院時為什麽鬱鬱寡歡的神態。

  關於徐宏陽生病的消息，還是封閉的，就連徐宏陽本人也隱瞞著，除了徐家人也隻有極少部分人知曉。

  霍戰明顯然也沒有告訴小兒子。

  不管是對徐敬衍，還是對徐宏陽，簡歡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稱呼來得最合適，當霍莫霆問起，她隻是含糊地用‘那個人的父親’來代替另一個稱謂，霍莫霆沉默了會兒，問她：“什麽時候的事情？”

  “昨天做的檢查，今天醫院那邊出的報告，是癌症晚期。”

  簡歡的嗓音有些低低的幹啞：“我雖然也有些怨他們，但從沒想過，有誰要以這種方式離開。”

  尤其是，在剛剛把徐家跟她扯上關係之後。

  哪怕她再怎麽否認，裝得再冷漠，心裏的感覺是騙不了人的，她會為徐家的事情而出現情緒波動，她發現自己正在一點點地趨向於心軟，而不再是如最初的那樣堅定自己的想法。不管是對徐敬衍，還是在徐宏陽的這次病情上。

  “你想要去首都探望徐老？”霍莫霆一語點破了那層紙。

  簡歡搖頭：“我不知道，隻是心裏有些難受，所以才會告訴你，也許說出來就好了。”

  霍莫霆的大手，輕撫著她的背：“把這些事都拋到一邊，好好睡一覺，你隻要記住，你做出的任何決定，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還有念言，我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睡著前，簡歡捏著他的手，輕晃了晃：“關於婚禮，給我一點時間，到時候，我一定告訴你。”

  霍莫霆擁緊她，無聲答應了她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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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直到傍晚，簡歡都沒收到任何來自首都的電話。

  不再如前兩次，這一回徐宏陽生病，徐家那邊，卻沒有一個人來跟她報信。

  就連霍念言也看出了簡歡的心不在焉，一邊吃著煎餅一邊問：“你是不是有心事？需要我幫忙嗎？”

  簡歡摸上他的小腦袋，對著一個捧著煎餅狼吞虎咽的六歲孩子，她張嘴，卻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的感受。

  晚上，霍莫霆下班回來，簡歡告訴了他自己的打算：“明天我想回黎陽看看外婆。”

  這些日子，霍莫霆工作上走不開。

  他本來想派楊曦陪她一起去，被她回絕了，跟他再三保證，一定會注意安全，不跟人爭先恐後，避開人多的地方，磨了很久，霍莫霆才鬆口，但翌日上午，他還是抽出幾小時，親自送她去高鐵車站，看著她坐上高鐵。

  ……

  簡歡到黎陽後，走出高鐵車站，直接打車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