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歡聽到徐敬衍的聲音時，下意識地想掛斷，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打這通電話，隻是，在她掛了電話之前，那邊，傳來護士的責備聲：“不是讓你休息嗎？頭部受了傷，怎麽還玩手機？”

  “還有點滴打完了，怎麽也不按鈴？”

  簡歡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你在醫院，沒人照顧你嗎？”

  “……”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徐敬衍卻已經試探地問：“歡歡，是你嗎？”話音未落，聽筒裏傳來忙音。

  簡歡望著結束通話的手機，心裏也說不上來什麽滋味，剛要放下手機，有電話進來，是徐敬衍的號碼。

  她接起，那邊是他急於解釋的聲音：“歡歡，我不是故意掛斷的，可能是太激動……手指一不留神碰到了。”

  “嗯。”簡歡淡淡地應答了一聲。

  徐敬衍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卻又不舍得掛了電話，隻能胡亂找話題：“今天，豐城那邊有沒有下雨？”

  簡歡聽出他語氣的虛弱：“你的身體怎麽樣了？”

  “沒事啊，我能有什麽事……”徐敬衍笑了一聲：“人年紀大了，終歸沒年輕時來的身體強壯。”

  簡歡胸口其實挺堵的，盡管自己對他有怨，但不可否認的是，聽到他從樓上摔下去摔傷頭時，她也有緊張惶恐，此刻，聽到他若無其事地這麽說，她的鼻子一酸，不想他察覺到異樣：“沒事我先掛了。”

  那邊的人像是反應遲鈍了，過了幾秒才忙說：“好，你早點睡。”

  掛了電話後，簡歡又覺得後悔，因為她此刻的心情變得更糟糕，她站在窗邊，直到霍莫霆洗完澡出來。

  睡覺前，霍莫霆把霍念言抱回了小臥室。

  躺在床上時，簡歡枕著他的手臂，說：“我剛才拿你的手機打了個電話。”

  “給誰？”霍莫霆摸著她柔順的長發，有一下沒一下，聲音慵懶帶著些許的困意。

  簡歡雖然還是不太願意提起徐敬衍的名字，但聽到他問自己，還是說了：“下午在你的辦公室，我接了個電話，聽說他受了點傷，所以——”

  “他是長輩，你打電話關心他是應該的，他如今打算離婚，以後更是孤家寡人一個。”

  “霍莫霆，你這話，怎麽聽都像是在幫他說話。”簡歡說話的口吻，帶著一點點的不滿。

  他低低地發出笑聲：“那你希望我怎麽說話？”

  “我怎麽知道……”簡歡這才記起了另外一件事，問他：“關於雜誌上那篇報道，你爸媽看了嗎？”

  霍莫霆忽然輾轉了身，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大手托著她的後腦勺：“這顆腦袋整天都在想什麽？”

  簡歡今天整個人狀態不是很好，忘了給大院那邊打電話，她擔心的是，怕霍老太太甚至霍戰明因為自己的緣故受到波及，霍莫霆摟著她，耳邊是他低緩的嗓音：“這些報道，也就你會放在心上。”

  “這種事情，跟他們年輕時經曆過的，根本沒辦法相提並論。”

  霍莫霆低頭看著她，心裏明白，她終究還年輕，即便已經工作幾年，但在承受那些輿/論壓力方麵，還是會沉不住氣，或者是因為，那篇報道殃及了她所在意的人，才會讓她在那一刻方寸大亂。

  “如果他們真的介意，你以為，你今天還能過得這麽恣意？”霍莫霆親了親她的額頭：“早點睡吧。”

  簡歡聽了，往他懷裏縮了縮，圈著他的腰，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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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半夜，霍莫霆的手機有電話進來，他下床時簡歡就醒了，等他拿了手機去外麵，她也跟著坐了起來。

  沒多久他就回來了。

  簡歡問他：“這麽晚了，誰的電話？”

  “首都那邊，”霍莫霆坐在床邊，看著她，沒有隱瞞：“敬衍叔剛才出現嘔吐、頭暈目眩，醫生初步懷疑是腦震蕩的症狀。”他沒說的是徐家希望她去首都探望徐敬衍：“這會兒還在做檢查。”

  簡歡的大腦嗡地一下，有短暫的空白：“他剛剛還跟我在打電話。”

  “隻是懷疑，也可能是吃錯了東西。”霍莫霆擁了擁她，放柔了聲音：“先睡覺，有消息他們會打電話過來。”

  簡歡躺回床上，哪怕是依偎在他的懷裏，也沒辦法再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