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念言抿著小嘴，不吭聲了，簡歡拉過他的手，肉肉的，還帶了個濕汗：“跟我去樓上，道個歉再回家。”

  “不去！”小家夥哼了一聲：“我沒做錯，我才不去道歉。”

  簡歡後知後覺，發現忘了問於老師對方小朋友的名字，想上樓去，霍念言牢牢地扒著她的腿：“你也別去了。”

  那頭，樓梯緩步台處傳來高跟鞋的聲音。簡歡循聲回過頭去，正好跟蔣英美的目光撞上。

  ……

  原本挽著包準備下樓來的蔣英美，沒想到在這又遇到簡歡，麵露尷尬，一時也不知該走下來還是再回樓上去。

  “怎麽會有這麽蠻橫的孩子，動起手來也沒輕沒重的。”二樓，一個少婦拉著個鼻青臉腫的孩子下來。

  看到蔣英美站在緩步台處，不解地問：“小姑，你怎麽不走……”然後一扭頭，也看到了一樓樓道口的簡歡。

  而那個孩子，立刻指著簡歡身邊的霍念言大叫：“就是他，就是他打得我！”

  ……

  簡歡沒想到霍念言打的人會是蔣英美娘家的外甥，這外甥她以前接觸過，熊孩子一枚，沒想到他也在這念書。

  聽到那孩子的大叫大嚷，簡歡不由地，蹙了下眉頭，然後又聽到那孩子清脆地喊了她一聲：“小表嫂！”

  幾乎是話剛出口，嘴就被他母親捂住，低聲訓道：“瞎叫什麽？快跟我回家去。”

  小孩子唔唔地叫著，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簡歡，似乎在說——我沒認錯，這就是我家的小表嫂。

  簡歡則直接拉著霍念言道：“我們走吧。”

  “不道歉啦？”小家夥明知故問，簡歡拍了拍他的屁股：“走。”

  坐上出租車，霍念言雙手環胸，小大人似地往後靠，轉過頭斜眼看簡歡，看她神色如常，又靠過去：“你怎麽不問問我，為什麽要跟他打架？”

  簡歡很給麵子地問了一句：“為什麽？”

  “我下課在廁所碰到他，他先搶了我的位置，還說我爸爸搶了他哥哥的老婆，我覺得他太過分了，你明明是我跟我爸爸的，所以就揍了他！”說著，小家夥指著自己臉上的一個小傷口：“你看你看，他還把我給撓傷了。”

  簡歡想說，那你還把人家打成了豬頭怎麽不說，但對上小家夥需要關懷的目光，摸了摸他的頭：“疼不疼？”

  “還好。”霍念言坐回去，煞有其事地嘀咕：“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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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簡歡擰了塊熱毛巾按在霍念言紅腫的額頭上，小家夥咧著嘴，故意誇大的表情變化。

  “毛巾太燙了？”簡歡忙拿開毛巾，生怕把他燙傷。

  霍念言坐在沙發上，晃著兩條腿，剝了顆荔枝：“還行，你稍微輕點就好了。”

  簡歡讓他趴在自己腿上，拿了棉簽替他清理臉上蹭破皮的傷口，小家夥兩小手交疊在下巴處，突然長籲短歎：“我發現，於老師對我的成見蠻深的。”

  “換做是我，估計對你成見也不少。”簡歡毫不客氣地反駁了他。

  霍念言不樂意了，坐起來，正想好好給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女人提提醒，突然看到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丟在茶桌上，他一眼就認出，那是被於老師從他抽屜裏搜走的，又聽到簡歡問：“這是什麽？”

  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好像是口香糖。”

  “……”簡歡覺得自己有必要教育他一番：“哪兒來的？”

  “哪兒來的？”

  霍念言有個小習慣，準備撒謊之前，眼珠子總喜歡轉來轉去，讓人一瞧便知道他那一肚子的壞水。他撅了撅小嘴，組織好語言正打算開口，簡歡忽然開口：“不準說謊，不準栽贓給別人，不準裝無辜。”

  “……”

  小家夥朝天翻了下白眼，偷瞄簡歡，確定她沒真的生氣後，討好地道：“你喜歡嗎？那送給你好了。”

  剛一說完，胖乎乎的小手心就被抓住，重重地拍了兩下。

  “啊啊！”霍念言叫了兩聲，捂著自己紅紅的手心，往旁邊挪了挪屁股：“你這是家庭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