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看到剛出去一會兒的人又回來了，摘下老花眼鏡：“又跟你媽媽吵了？”

  “沒。”簡歡拿起一個蘋果，“我幫您切個蘋果。”

  老人家卻拉住她的手：“坐下，沒有吵，怎麽板著一張臉？她跟你說，你爸爸的事情了？”

  “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跟我沒關係。”

  “但你還是在介意。”外婆歎息，看著她：“你這趟回國，難道真的跟他們一點也沒關係？”

  簡歡回答得很快：“我隻是不想讓莫霆難做。”

  老人家也不逼著她承認：“人都是感情動物，偶爾的退步不是怯懦，如果把事情都悶在心裏，遲早憋壞自己。”

  簡歡張了張嘴，但話卻又咽了回去。

  老人家笑著打趣她：“再說，你現在不是有小霆護著，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想到霍莫霆，簡歡唇邊挽起一抹笑，像是羞澀又像是信賴：“有他在我身邊，我確實，什麽都不擔心。”

  ……

  霍莫霆領著霍念言進病房時，簡歡剛洗了蘋果從洗手間出來，對於徐敬衍，她不問，他也隻字未提。

  老人家說自己沒事了，讓他們回豐城去。

  霍莫霆拿過水果刀，主動攬去了削皮的工作，一邊削一邊漫不經心地道：“剛才已經讓景行在這邊訂好房間。”

  他的左手握著蘋果，右手拿著刀，削皮的動作熟稔又細巧。

  簡歡的目光落在他那雙手上，骨節分明，手指修長，偏向於白希的膚色，手的輪廓跟骨骼都很好看。她想起這雙手搭在自己肩上時的感覺，沉沉的，卻讓她產生很深的安全感，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依賴。

  ——————————

  霍莫霆其實沒讓景行預訂酒店，在病房那麽說，不過是應付老人家的，晚上他們住的還是上回的五星級酒店。

  簡歡腳底被玻璃片紮傷，還沒有徹底好，晚上洗澡時弄濕了傷口，翹著腳在衛浴間喊霍莫霆的名字。

  霍莫霆開門進來，二話不說，左手臂擱在她的腿彎處，攔腰把她抱了起來。

  走到門口時，他突然，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簡歡在他的呼吸裏聞到了煙草味，腦海裏自動浮現出，他穿著敞開領口的襯衫靠在窗邊抽煙的模樣。

  霍念言已經躲進套房的小房間裏管自己看動畫片。

  簡歡被霍莫霆放在主臥的大床邊，他一時沒找到藥箱，跟服務台打了電話，對方立刻派人送上來。

  她躺在浴缸裏的時間太久，傷口被泡得泛白，但腳被他握在手裏時，簡歡瞬間忘記了疼痛。

  她想起了那次在拉斯維加斯，他也是這麽細心地幫她處理傷口。

  不知為何，蘇蔓榕、徐敬衍的名字突然竄入她的大腦，她以前從沒碰到過這種事情，太過戲劇化，但她卻做不到像電視劇女主角那樣，得知真相後，立即跟父母抱頭痛哭，她有的隻是憋在胸口、說不出來的情緒。

  霍莫霆替她擦好藥，站起來轉身去放藥，剛要蓋好藥箱，身後，被人輕輕地抱住，他側頭：“怎麽啦？”

  “就這麽待一會兒。”

  類似的話，在某個夜深人靜的夜晚，他也曾這麽對她說過。

  那晚，他莫名其妙開車去星語首府找她，硬是逼她下樓去，最後把她摟進懷裏，躺在車裏閉著眼還不讓她動。

  ……

  當霍莫霆拿著藥水轉身時，簡歡看著他的背影，修長又寬厚，也許是自己壓抑了太久，想要去擁抱他。

  她起身，上前兩步，從後麵，伸出雙手圈著他的腰，把頭枕在他的背上。

  霍莫霆真的沒再動，任由她這麽抱著，也沒有多問她一句。

  簡歡收了手手臂，臉頰隔著襯衫布料貼著他的身體，忽然開口：“什麽時候也給我一次機會，保護你。”

  “你想要怎麽保護我？”難得，霍莫霆順著她的話玩味地反問。

  簡歡摟著他：“你怎麽做的，我也能做，任何時候，不要低估女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