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車到山前
作者:白柳乙      更新:2021-01-25 17:29      字數:10663
  沒有乾陽鏡的幫助,也沒有靈力,咼沐的身體素質還沒有丟失,不要說老道士,就是範誌厚也不能對他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從一開始咼沐就已經知道了結果,這不是他最關心的,他關心的是該怎麽和村民解釋,事情過去之後,他就不能以原先的身份存在,要是沒有範誌厚的話,咼沐就是離開這裏也沒有什麽,範誌厚一定不允許他這樣做。

  經曆過這件事情,咼沐才深刻的明白,想要很好的,圓滿的解決一個問題並不是那麽容易,老道士也真的是有本事,他是對著咼沐發起的攻擊,豔娘和楊業授都受到了影響,鯉魚精更是忍受不住叫出聲來。

  村民也都目不轉睛的看著,咼沐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笑了笑,那一刻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什麽樣的感受,老道士擺開架勢之後,拂塵就開始不住的攻擊。

  咼沐能看的出來,老道士也很吃力,停下來之後,不由自主的坐在地上,兩個徒弟也都是滿頭大汗喘著粗氣,咼沐走上去扶起老道士,老道士滿是疑惑的看著咼沐。

  咼沐道:“怎麽樣,現在你應該沒有什麽要說的吧,該試的都試了,我說的我做到了,你說的也應該做道吧。”

  老道士在咼沐攙扶下站了起來,什麽話幾都不說,就這樣直盯盯的看著咼沐,咼沐笑了笑之後就去給豔娘她們鬆綁。

  村民卻議論起來,問這是怎麽回事,說咼沐也不是普通人,不會也是妖怪吧,就和豔娘一樣,這樣的情況咼沐已經猜出來了,此刻他不想去解釋,解釋也沒有什麽用。

  老道士看著咼沐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會這樣,剛剛我的攻擊沒有一點作用,我們師徒三人也降妖除魔了很多年了,還從來沒有這樣的情況,你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什麽會待在這裏。”

  咼沐問這個很重要嗎,老道士說當然重要,咼沐是個威脅的人物,他見不到還沒有什麽,他遇到了就不能不管。

  咼沐已經放開了豔娘,正要去給楊業授鬆綁,老道士製止了他,咼沐問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老道士說話不算話。

  老道士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有些話還是說清楚的好,你的修為很高,我拿你沒有辦法,這三個確實是異類,已經被抓住,就不能這樣輕易讓她們逃脫。”

  咼沐停下來,看著老道士笑了笑道:“你確實很厲害,剛才的攻擊也很淩厲,至於為什麽沒有效果,你或許可以想象是不是對象考錯了。”

  老道士愣了一下問什麽意思,咼沐說老道士的方法對邪物很有作用,就剛剛那一下,就是妖王級別的也是會有反應的,那也隻是對邪物有作用,要是對也是正義這人就沒有效果。

  老道士看著咼沐,上下打量了一下,往前靠了靠拱手道:“我明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可是有些事情還是要弄明白的,你身上沒有任何不一樣的氣息,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這麽說吧,如果不是剛才那事的話,你就是一個的凡人。”

  咼沐想了一下道:“三界六道之中,總還是有你不清楚的一些事情,或許我就是也說不定啊,你完全可以這樣想,何必要給自己找那麽多的麻煩。”

  老道士低頭沉吟一下,又看了看那些村民道:“這話對你說更合適吧,你這才是給自己找麻煩,我看他們都聽信任你的,這次事件過後,你要是想在這裏立足就不容易了。”

  老道士看著咼沐,咼沐並不是很在意,隨口道:“要是你能替我說兩句話的話,或許他們也就相信了。”

  咼沐又去解楊業授的繩子,老道士站在那裏道:“我可以幫忙的,你不是什麽壞人,也有可能不是什麽異物,隻要你再管這件事情,我會幫忙的。”

  咼沐笑了笑說如果不做這件事情的話,他也就不用老道士幫忙了,老道士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兩個徒弟,彼此使了一個眼色道:“我有一個更簡單方法,我對付不了你,我能對付她們,所有的罪責我來承受。”

  老道士說著就猛然衝了過去,此時豔娘雖然已經鬆綁,身體很虛弱,能站著就已經很不容易,楊業授還處於綁著的狀態,鯉魚精更不用說,整個人精神都不是很好,不知道是不是還醒著,老道士的目標就是鯉魚精。

  應該是由於剛才的緣故,動作慢了很多,即便這樣,咼沐也來不及,又加上老道士突然出手,咼沐根本來不及多想,下意識的往鯉魚精這裏移動。

  事情還不僅這樣,老道士行動的同時,兩個徒弟也開始行動,他們一個衝著豔娘,一個衝著楊業授,咼沐感受不到他們的氣息,卻能感受到一股殺氣,濃重的殺氣。

  咼沐很著急,也很憤怒,大吼一聲,乾陽鏡驟然出現,發出耀眼的光芒,咼沐在鯉魚精這邊,離豔娘有些遠,乾陽鏡的光芒根本就罩不住她。

  老道士的徒弟一掌擊中豔娘,豔娘應聲倒地,連吭都沒有吭一聲,楊業授也跟著大叫一聲,整個臉都變得皺皺巴巴,綁著的繩子也被他掙斷,蹲下抱住豔娘,歎了一下鼻息,開始給她過氣,豔娘臉色蒼白,身子軟軟的,不是楊業授撐著根本就坐不住。

  老道士看著乾陽鏡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兩個徒弟則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麽辦,楊業授露出本來麵目的時候,村民都嚇的夠嗆,很多都已經跑到外麵。

  咼沐根本就來不及管他們的驚慌失措,看著老道士,咼沐當時並沒有靈力在身,如果在的話,他真的不確定會不會對老道士動手,咼沐看了一眼豔娘,眉頭皺在一起,楊業授應該很吃力,咼沐也不能幫他什麽。

  過了一會,老道士歎了口氣道:“原本我想著,就是我們死了,也不能讓這些異物離開這裏,看到這鏡子的那一刻,我才覺得我應該是錯了。”

  咼沐問他錯在哪裏了,咼沐這話脫口而出,根本就沒有什麽邏輯性,也沒有什麽具體的意思,老道士應該能聽出來,咼沐很生氣。

  老道士看了咼沐一眼道:“事情已經這樣了,說什麽都沒有用,我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即使這樣也不一定讓你小氣,或許這個時候說這話不合適,我的徒弟都是聽我的,這件事和他們無關。”兩位徒弟都上前,應該是要說什麽,老道士製止了他們。

  咼沐冷笑了一下道:“你徒弟的生命是生命,她們的生命就不是生命嗎,事情基本上已經清楚了,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做,你應該清楚,不是所有的妖怪都是壞的,你見過他們害人嗎?”

  老道士本來低著頭,聽到咼沐這樣說,抬起頭來,盯著咼沐看了一下,歎了口氣,那些村民多已經躲在了外麵,小心翼翼的往這裏看,院子裏就剩下村長和幾個年齡大的人在這裏。

  村長慢慢的走了過來對著咼沐拱了拱手道:“小木老師——我已經叫習慣了,她們是妖精無疑,我們也都聽出來了,你不是什麽惡人,應該和這道人一樣是修行著,老道士他並沒有做錯。”

  老道士想要說話,忍住了,咼沐看著村長道:“李叔,你這是什麽意思,就是今天她們三個是怎麽也活不成了,是不是這樣,就僅僅是因為她們是妖怪嗎,是妖怪就應該死嗎?”

  村長幹笑了一下道:“你是修道之人,我們就隻是凡人,很多問題都不一定能想的明白,你也不要怪我,我們是自私,可是不能不這樣想啊,我們就是凡人,今天這樣的事情,她們要是報仇的話,我們就死定了。”

  咼沐愣了一下,問村長怎麽會知道她們一定回來報仇,村長遲疑了一下道:“我這樣說你不要生氣,要是知道她們會來報仇的話,不管怎麽樣她們都活不成了,我們不能去堵,我們沒有本錢。”

  朱大爺也站了出來道:“小木啊,這裏應該算我最了解你了,你不是壞人,她們或許也不是壞人,我老頭子沒有什麽,已經活了這麽大的年紀,死了就死了,可這裏不隻是我們啊,還有孩子們,他們還小啊。”

  咼沐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不清楚是生氣還是別的什麽,鯉魚精忽然笑了起來,咼沐回頭看著他。

  鯉魚精並沒有抬起頭道:“你現在是不是很矛盾,不是因為他們說的不對,而是他們說的是對的,你做的沒有錯,我們好像也沒有錯,他們做的也沒有錯,都對的事情聚在一起會怎麽樣,你知道嗎,我不知道。”

  咼沐問村長是什麽意思,村長回頭看了看村民,每個人臉上都滿是恐懼,村長搖搖頭說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反正他不能讓村民處在危險之中,朱大爺皺著眉頭,神情也很矛盾。

  咼沐看了看老道士問他為什麽不說話,老道士說他一直都在堅持自己的原則,他還沒有過這樣的事情,他想過這樣的事情,解決的方法想了很多,都不是很好,最終就如同剛剛要做的一樣,所有的一切由他自己承受。

  咼沐大笑起來,回頭看著鯉魚精道:“你說的不對,不是我們都對了,而是我們都錯的,錯的如此不明顯,看起來就像是對的一樣。”

  咼沐停頓了一下對著鯉魚精說他根本就不應該來到這裏,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師父,也對不起他咼沐,更對不起這裏的村民,沒有什麽是比奪取生命更可惡的,不管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特別是這生命不僅是自己的時候。

  咼沐看了一眼老道士道:“你的錯誤就是本能的覺得自己是淩駕於道法之上的,你不過就是力量大,你這樣下去是不會成為正果的,你所製造的因,遠遠大於你結束的果,修道便是修魔,不如放棄。”

  咼沐看著那些村民說他們的毛病就更不用說,自私自利,膽小怕事,從來考慮的都是自己,貪念私欲猜忌,所有不好的一切都匯聚在他們身上,整個三界六道之中他們是最複雜的,複雜到連女媧娘娘都管不了。

  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不管會發生多少不快的事情,高興的卻從來沒有斷過,咼沐說的很嚴重,鯉魚精的前因後果他都說了。

  咼沐的意思很清楚,如果不是村民占據了鯉魚精的資源的話,今天這一切也不會發生,他們隻是知道鯉魚精可能會給他們造成的傷害,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已經對鯉魚精造成的傷害。

  他們是很渺小的,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是鯉魚精一開始就動手的話,他們的結果會是怎麽樣,至於豔娘就更不用說了,如果不是為了他們的話,豔娘也不一定就要待在這裏,心裏的話說出來了心裏也就舒服了。

  咼沐苦笑了一下道:“你們所有的問題都在力量上,不管是擔心也好,怕被消滅也吧,這一切都是力量的問題,你們是不是覺得力量大就能解決一切,我什麽都辦不到。”

  咼沐的話聽起來有些心酸,大家都不說話,最先開口的是老道士,他說一切都是他的錯,所有的問題都處在他的身上,他願意承擔一切。

  咼沐搖搖頭說一切都是他的過錯,所有人都是跟著他來的,咼沐能說的就隻是這些,不能透露太多,要不然會造成什麽也的後果還不一定。

  咼沐蹲坐在地上道:“我有些累了,說實話,你們的問題根本不算什麽,和接下來要麵對的相比這些都不算什麽,不要說你們現在還都活生生的站在這裏,就是你們此刻死了都沒有什麽,我死了也沒有什麽,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想法是很難控製的,自己未必真的會意識到它,等到它真正的發生了,才明白原來是這樣,不管咼沐這樣說對不對,都是他那一刻真實的想法。

  咼沐曾想過,不要說他沒有靈力,就是真的有靈力又能怎麽樣,還是什麽都做不了,就是女媧娘娘在這裏能怎麽樣。

  咼沐也能說的很久遠,說這一切都是造化,該怎麽都是注定的,可是該怎麽樣呢,咼沐腦子很亂,無數的念頭在腦海裏翻騰,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村長把老道士叫了出去,咼沐不理會他們,把鯉魚精放了。

  鯉魚精癱坐在地上,看著咼沐道:“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怎樣,原先我想著,像你們這樣修為的人,不管出現任何問題都能看的比我們深,都能看到其中的本質,最後也是一樣的。”

  咼沐苦笑一下說他此時就是一個凡人,鯉魚精說凡人也不會有這樣的寶貝,村長回來的時候已經很長時間了,老道士也跟在後麵。

  村長走到咼沐麵前道:“小木我們商量了一下,不管我們理解不理解你說的,都是我們自私了,也許真的就像是你說的那樣,鯉魚精不錯,是我們的錯。”

  咼沐歎了口氣,站了起來對著村長笑了笑道:“李叔你不要怪我,我不應該那樣和你說,你們都是無辜的,要不是我的話,你們也不可能這樣,就能過安穩的日子,都是我的過錯。”

  李叔一愣隨即笑了一下道:“小木不要這樣說,我們都是凡人,很多事情都不懂,也不清楚什麽是天命道法了,我們就隻是過自己的小日子,隻要家人平安,其他的也就沒有什麽了。”

  咼沐笑了笑,李叔說出了他們的決定,鯉魚精他們可以放過,豔娘和楊業授也不會為難她們,但是她們要離開村子,並且發誓永遠都不會再回來,這是他們商量的結果。

  老道士接著道:“這是能想到的最好方法,我不知道這個決定對不對,但是我不後悔,你說的對我是該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歸宿了。”

  咼沐還沒有開口,鯉魚精就說他是不會離開這裏的,不管怎麽樣都不會,李叔問這是什麽意思,鯉魚精笑了一下:“我要不要在這裏,和你們沒有什麽關係,這是我的地盤,你可以殺了我,絕對不能讓我離開這裏。”

  老道士拱了拱手道:“我知道我冤枉了你,可你,可你畢竟和他們是不一樣的,你不能呆在這裏,想要修行的話,哪裏都可以的,為什麽一定要留在這裏呢?”

  鯉魚精看了一眼老道士道:“我雖然和你們不一樣,也是有自己的堅持的,不用說什麽,我是不會離開的。”

  李叔就要發作了,咼沐勸鯉魚精離開這裏,經過這麽一劫他應該明白了,活著不是容易的事情,有了這樣的機會就要好好珍惜,再說他也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不能再死了,要是死也不能死在李莊。

  鯉魚精笑了笑不說話,咼沐說鯉魚精他可以幫忙勸他離開,他自己是不能離開這裏的,怕是豔娘也不能離開這裏的,這下其他人都不明白了,彼此看了看。

  村長道:“小木,你對我們有很大的幫助,我們都清楚,我們也不想你離開這裏,這是為了你好,經過了這件事情,想要大家像往常那樣怕是有些難度,而且剛才的事情我們也都看到了,豔娘她們明明就是··你們還是離開這裏吧。”

  咼沐說他不能離開這裏,其中的原因他不能說,但就是不能離開這裏,他要是離開了,村民們就會有危險,這是咼沐的罪過,不能讓村民承擔。

  村長說他們會有什麽危險,他們一直都活的好好的,咼沐他們隻要離開了,村民的日子很快就會恢複正常的,咼沐不知道該怎麽說,老道士問是不是因為範誌厚,咼沐笑了笑說他還是很聰明的。

  老道士道:“我知道這個範誌厚修為一定很高,你都沒有辦法的話,我們也就更不用說了,我們的工作就是斬妖除魔,從修行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為了這項事業而犧牲,我們願意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

  咼沐道:“我知道你們的心思,我唯我剛剛的態度表示道歉,這裏不用你們,其他的地方需要你們,你們要離開,而且要快點離開,要是真的遇到範誌厚就不好了。”

  老道小心的問範誌厚到底是什麽人,咼沐看了看李叔和村民也就不再隱瞞,咼沐說範誌厚是一個妖怪,修為非常高,關鍵他是真正的妖怪,和村民想的都是一樣的,他們無惡不作,法力高強,是真正靠力量解決任何事情的主,而且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李叔問這和他們有什麽關係,咼沐道:“這本來和你們沒有關係的,現在卻有了,不僅你們和整個梧鎮都是有關係的,我來這裏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情,要不是出現這件事情的話,我不會暴露的。”

  李叔問是不是咼沐在欺騙他們,咼沐搖搖頭,苦笑了一下道:“我真的希望我是在欺騙你們,我也就不隱瞞了,範誌厚確實很厲害,範誌厚和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就顯得不是那麽重要了。”

  李叔問什麽事情,咼沐告訴他說不清楚,總之是很嚴重的,李叔看了看老道士問他該怎麽辦,老道士說這已經遠遠的超出了的他能處理的範圍,不知道該怎麽辦。

  咼沐本還想一個方法,就是所有人離開這裏的,走的越遠越好,他沒有說,因為他清楚,即便是說了也沒有什麽用。

  對凡人來說家的概念實在是太重要了,幾乎和生命是一樣的,讓他們舉家搬遷,除非是真的到了生死關頭,而且是親自體驗過的,要不然想都不用想。

  咼沐也想到了另一層,或許這件事情不會像他想的那樣,村民不會有任何損失,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所有人都在猶豫。

  咼沐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我這樣說對不對,接下來要麵對的事情是注定的,所謂的注定就是該怎麽就怎麽樣,不管你在哪裏,也不管你有什麽方法都是躲不掉的,既然這樣話,也就不用做這些費事了。”

  李叔和老道士都不說話,咼沐也就隻笑了笑,這件事不管是過程,還是結果咼沐的處理都是漏洞百出的,看起來就好像一切都在遷就一樣,什麽都沒有解決了,想出的辦法也都是沒有辦法,這和他的身份明顯是不一樣的。

  咼沐確實想過,也確實是想不出更好的,事情就是這樣,發生的那一刻根本就沒有完美的解決方法,咼沐不能離開這裏,這一條是不會改變的,村長也不能強逼什麽。

  至於老道士,本來說什麽都要留下來的,咼沐不讓他這樣做,說不能讓他白白的浪費生命,老道士無奈也就走了,一切都說開之後老道士給豔娘留下一個藥丸,也就離開了,楊業授很憤怒,如果不是不能停止對豔娘過氣的話,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情。

  吃了老道士給的藥丸,豔娘的氣色明顯了好了不少,還是不能動,楊業授一直就這樣保持著,也不能挪地方,晚上的時候咼沐就守在她們身邊,期間鯉魚精也說要來幫忙,楊業授拒絕了。

  鯉魚精也就回到了池塘裏,這一夜整個李莊除了孩子沒有誰能能睡得著的,燈火通明,太陽還沒有完全出來,大部分都起來了。

  也有少許人從學堂前快速的走過,隱藏在拐角的地方,他們的行動不會瞞過咼沐,咼沐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比平常晚了一下,朱大娘來給咼沐送飯吃,從她出門的那一刻,咼沐就注意到了,他沒有動,看看朱大娘會有什麽反應,朱大娘走到門口的地方停了下來輕咳了一聲,咼沐回頭。

  朱大娘笑了笑道:“我還是覺得應該給你做一頓飯,你們應該餓了,我給你放在什麽地方。”咼沐笑了笑走到朱大娘身邊結果了飯說了聲謝謝,朱大娘動作很不自然問要不要給鯉魚精也送一些,咼沐說不用了,問朱大娘難道不害怕他麽。

  朱大娘想了一下,微微一笑道:“說不害怕是假的,我不是怕你,也不是怕你的身份,也許你不相信,我都活了這麽長的時間了,死不死的也沒有太大的關係,你不要怪你李叔他們,和我一樣,不是怕你,而是怕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咼沐看著朱大娘道:“大娘,你的這番話真的太有間接了,你要是修行的話,一定能取得很高的成就,說不定還能成為神仙呢?”

  朱大娘說他不想成為神仙,這樣挺好的,過了一輩子該經曆的都經曆的,不管是高興的,還是痛苦的,很快就會過去,加上這一次也就圓滿了。

  朱大娘看了一眼豔娘問她怎麽樣,咼沐說情況很不樂觀,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朱大娘看著咼沐道:“所以你和豔娘的一切都是假的,是為了那個叫範誌厚的人嗎,他真的會來我們這裏嗎,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厲害嗎,他要是來了,你們怎麽?”

  咼沐看了一眼豔娘說她也是一個苦命的人,本來能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卻偏偏被卷了進來,還不知道結果怎麽樣,這一切都是他的過錯。

  朱大娘笑了笑道:“按照那道人的說法,雖然你看上去年輕,應該已經活著不知道多少年,你叫我大娘有些不合適,你這樣叫了,我也就認了,你是幹大事的人,我沒有什麽可勸你的,不是說一切都是注定的嗎?”

  朱大娘又說了一些話,早早的就離開了,朱大娘剛一走鯉魚精就過來了,按照他的說法是還是和咼沐呆在一起比較好,這樣村民就能集中一些,也就不用刻意跑到池塘邊去看他了,咼沐明白是什麽意思。

  太陽已經升了很高,還是沒有學生來上課,這樣的結果咼沐也想到了,沒有誰願意在這個時候把孩子還送到學校來,就是孩子不害怕家長也是允許的。

  學堂門口還時不時的有人來回走,他們的神情都很緊張,動作也非常迅速,每個過程都會有意無意的去看咼沐,咼沐也不去看他們,鯉魚精卻不一樣,他故意臉朝著門口,誰來他都盯著那人,直到消失不見。

  咼沐讓他不要這樣做,鯉魚精說做不做也沒有什麽區別,反正村民已經知道他是妖怪了,這是不會改變的。

  咼沐問鯉魚精為什麽不離開這裏,對村民他已經沒有太大的恨意了,鯉魚精笑了笑,說不是所有的決定都需要理由的,他就是單純的喜歡這裏。

  鯉魚精也問了咼沐同樣的問題,當然先排除了一個範誌厚的問題,咼沐說除了這個就是那個最大的事情,其他的也就沒有了。

  鯉魚精問那事情到底是什麽,咼沐笑了笑,他沒有回到鯉魚精,鯉魚精也沒有很執著,很快也就越過去了。

  半晌午時豔娘的氣色明顯好了很多,呼吸也均勻了,看著楊業授難受的樣子,鯉魚精說要幫助他,鯉魚精拒絕了,鯉魚精說他還真的挺執著,要是豔娘活了他死了就不好了。

  咼沐製止了他,鯉魚精說不用在乎這些,要是說的都是結果的話,他們也就不用這樣憋在這裏了,鯉魚精問咼沐他和豔娘她們之間有什麽關係,咼沐說就是他看到的關係。

  鯉魚精笑了起來道:“其實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按照村民的說法,你和豔娘是夫妻,真實的情況你們彼此都是清楚的,你們不覺得尷尬嗎,他真的願意這樣做嗎?”鯉魚精指了指楊業授。

  咼沐說這樣的事情要是不明白那種感受的話,說了也沒有什麽用,鯉魚精就隻是笑,中午的時候學堂裏還是沒有任何一個學生來,倒是有幾個孩子遠遠的看了咼沐他們一眼就跑開了。

  朱大娘又來送了一次飯,和朱大爺一起,鯉魚精一點都不客氣,直接就吃了起來,對於鯉魚精朱大娘還是很擔心的,站的遠遠的,鯉魚精說不用的擔心,他不會對村民做什麽的,要是他真的對村民做什麽村民也沒有什麽用。

  朱大娘看著鯉魚精道:“我知道你什麽意思,是我們害得你,這一點不管他們怎麽樣,我是相信的,你也不用為了誰去考慮,這樣做並沒有什麽不對的,誰都有生活的權利。”

  鯉魚精抬頭看了一眼朱大娘,又開始扒飯道:“你做的飯菜挺好吃的,聽你這話的意思倒像是在安慰我一樣,你是真的不害怕我,還是故意這樣說,希望我從你的話中聽出什麽。”

  朱大娘說她還沒有聰明到這個程度,也沒有暗示什麽,心裏想的什麽就說的什麽,鯉魚精聽了問是不是朱大娘也希望他留在這裏。

  朱大娘說當然不是,如果隻是考慮她自己的話,鯉魚精留在這裏完全就是一個威脅,她和所有的村民一樣,始終對鯉魚精都保持警戒之心,不用說什麽特別的理由,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鯉魚精要是離開的話,對她們是好的,這是鯉魚精自己的事情,該怎麽樣鯉魚精自己說了算,他們沒有辦法阻止的,他們也不會阻止,鯉魚精很厲害,他們不是對手。

  鯉魚精停了下來冷笑一聲道:“果然你們都是一樣的,考慮的都是自己,我留在這裏確實是對的。”

  朱大娘道:“是不是正確的要等到以後才能知道,你也不用做到都讓人討厭的舉動,不這樣做,我們也不會接近的,至少短時間是不可能的。”

  朱大娘說過也就走了,鯉魚精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咼沐問他怎麽樣,是不是人類的見識也是不錯的。

  鯉魚精說見識和有沒有私心是息息相關的,有了私心見識自然不會高,見識不高,私心也就會更嚴重,這是一種通病,在人類身上最為明顯。

  咼沐說他不知道,雖然見過很多這樣的事情,始終都是以一個旁觀者去看的,不明白他的感受,也就沒有資格說什麽。

  上午剛過文宇和誌斌就在學堂門口偷偷摸摸的,咼沐讓進來,兩人很高興,誌斌來到咼沐身邊說了聲老師好,咼沐到問他們為什麽來這裏,反正又不用上學,這不是他們最希望的事情嗎。

  誌斌說他們隻是在上學的時候希望不上學,其他時間就不覺得是這樣了,文宇我咼沐是不是永遠都不會給他們上課了,咼沐說應該就是這樣,即便是他想這樣,估計村裏也不會同意的。

  誌斌想了一下,看著咼沐道:“我們都知道老師你是好人,師娘也是,楊老師也是,不管你們是什麽都是我們的老師,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咼沐感到很欣慰,大概在孩子麵前才會有這樣的幸福感,文宇看著咼沐問他是不是真的神仙,咼沐反問他問這幹什麽,是不是也想學習啊。

  文宇臉紅了一下道:“我想學,也不想學,想學的理由很簡單,當神仙挺好的,別的不說,單是一個呼風喚雨就是非常有用的,我聽說學這些是很苦的,我沒有這樣的耐心。”

  咼沐說不管做人還是做神仙都挺好的,所有的生活都是用來享受的,也都能找到其中的快樂,鯉魚精笑了笑道:“你們不要相信他,當神仙可是非常好的,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關鍵是力量大了就沒有人欺負你了,就像是你們老師一樣,那鏡子看到了嗎,有了它到哪裏都能暢通無阻。”

  兩人都露出羨慕的眼神,都問咼沐這是不是真的,咼沐說他的這個鏡子叫做乾陽鏡,確實是非常厲害的寶貝,有了它能擋住所有的攻擊,但也不是什麽事情都能做到的,有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隻用力量去解決的,這裏麵有很多原因的,兩人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之後兩人又問了很多問題,其中最多的是問是不是所有的那些人物都是存在的,上古的那些神仙是不是也都活著,他們現在怎麽樣。

  咼沐說這個不好說,很多人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也沒有見過,誌斌問是不是拜神像真的能讓神仙聽到他們的心生,神仙就真的就會幫助他們。

  咼沐也回答不了,這樣的事情他沒有經曆過,鯉魚精說這一切都是假的,神仙一共就那麽多,凡人的數量不知道是神仙的多少倍,神仙可不是誰的都能聽到,就是聽到了也不會照做的,神仙多半都是不喜歡管閑事的。

  還說這樣的問題根本就不用問,看看這裏的情況也就明白,要是真的有神仙的話,早就出來消滅他了。

  誌斌看著鯉魚精問是不是鯉魚精不是什麽壞人,神仙才不出現的,鯉魚精愣了一下笑了笑說好人壞人可不是說出來的,也不是看出來的,他就是壞人,要是他顯出原型的話,就會吃了誌斌他們。

  鯉魚精不過就是在嚇唬他們,鯉魚精也來不及這樣做,很快他們的父母就找過來了,看到孩子和咼沐他們在一起,快速的跑過來,邊跑邊喊,走到學堂門口的時候又忽然停下腳步,滿臉都是驚恐,大力的揮著說讓他們出去。

  等到出去之後,又是一頓責怪,看了咼沐他們一眼就離開了,鯉魚精看的清楚問咼沐有什麽感覺,咼沐說沒有什麽感覺,這樣才是正常的,要是都像小孩子那樣的話,這個世界很多問題都能解決的。

  鯉魚精問咼沐為什麽這些大人還不如孩子,咼沐說可能是大人經曆過苦難,而孩子還沒有,鯉魚精的說法是大人想的都是不好的,孩子想的都是好的,這才是根本,咼沐笑了笑,說也可能是這樣的。

  又過了一些時間,豔娘終於睜開了眼睛,楊業授這才放開,放開之後就昏了過去,豔娘很擔心,鯉魚精還開玩笑道:“我就說過,等著她醒過來,你要是有什麽事情可不好。”

  楊業授沒有事情,就是累的,很快也就好了,豔娘醒過來之後就問咼沐接下來該怎麽辦,咼沐搖搖頭說他也不清楚,現在他們要對付的不單單是範誌厚,還有這些村民,不知道他們接下來還會做什麽。

  豔娘說事到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唯一希望的就是範誌厚不要對村民做什麽,要不然的話她們的罪過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