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天道?本性?
作者:白柳乙      更新:2021-01-25 17:29      字數:10668
  秋天的夜裏已經有些涼了,一陣風吹過,咼沐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雞皮疙瘩也就起來了,乾陽鏡還在咼沐的頭上懸著,這次乾陽鏡出現完全不受咼沐的控製,咼沐心裏也清楚,即使沒有乾陽鏡鯉魚精也不會對他有任何傷害,不過就是弄濕衣服有些狼狽吧了。

  正是這個原因咼沐才有些不好意思,此情此景倒像是他在故意炫技罷了,再加上鯉魚精的話,就是不想往這方麵想也不可能的。

  咼沐反應過來忙解釋道:“你不要誤會啊,這個,這個是不受我自己控製的,估計是意識到我有危險才這樣的,我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咼沐東一句西一句的說著,咼沐說的都是真的,事實就是這樣,鯉魚精並不明白,聽了咼沐的話,輕蔑的笑了笑道:“確實,你不會有什麽危險,你怎麽會有危險的,就憑你的修為就是我在修煉一萬年也不是你的對手,幾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咼沐看著鯉魚精問了句什麽,鯉魚精仰天長嘯,聲音中滿是悲憤,咼沐下意識的往後去看,遲疑了一下又去看豔娘,豔娘點點頭。

  咼沐還是不放心伸手製止鯉魚精道:“這是我們的事情,你不要這樣,要是被人發現了就不好了,有什麽話好好說,問題總是能解決的。”

  鯉魚精說了句你還在乎這些下等人的死活嗎,咼沐眉頭一皺道:“不管你是怎麽想的,正如你說的那樣,我也不想和你講什麽大道理,這裏是人居住的地方,我不想大動幹戈,我想你的目的應該也不止是這樣。”

  鯉魚精看了一眼咼沐道:“這麽說來你是不準備動手了?”鯉魚精雖然是在問,咼沐能聽出來,這話完全就是否定的意思。

  咼沐說他本來就不想動手,為什麽要動手,他們又不是敵人,即便不能成為朋友,也是不用動手的,鯉魚精想了一下說他們不會成為朋友,絕對不介意成為敵人。

  咼沐問這是什麽意思,鯉魚精抬頭看著天空,長長的歎了口氣似笑非笑的道:“我和這裏的人有些問題是要解決的,你這樣的人應該是不允許我動手的,想要解決這個矛盾也很簡單,要嘛你們退出,要嘛我退出,不管是情願的還是不情願的。”

  咼沐說他不介意退出,這要取決於鯉魚精的態度,隻要他不做傷害村民的事情一切都好說,鯉魚精再次笑出聲來,聽起來滿是無奈的意味。

  鯉魚精說從咼沐出現那一刻他就明白,想要解決就隻有一個辦法,剛剛的那一下他已經明白不是咼沐的對手,可是他不願意放棄。

  咼沐道:“我想不明白,你和村民之間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你不是活的好好的,這就說明他們並沒有對你怎麽樣,沒有什麽比生命更重要的,生命還在其他的都能解決。”

  鯉魚精冷笑一下反問咼沐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咼沐搖搖頭,鯉魚精道:“你這樣的修為不是應該清楚嗎,你怎麽不算一算,或許會有好的發現也說不定,我也不奢望你能放棄原來的想法,你們始終無法拋棄自己的身份。”

  咼沐明白其中定然是有隱情,在咼沐看來這應該不是大不了的事情,正如他說的那樣,鯉魚精還活著,村民也還活著。

  從村民的口中也能聽出一些消息,鯉魚精並沒有對村民造成什麽傷害,看起來彼此都沒有什麽,聽鯉魚精的口氣並不是這樣,村民一定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

  咼沐想了一下道:“我知道你一定是對村民請人收了你懷恨在心,或許收服你那人還做了什麽出格的事情,但這都和村民無關,是收你那人的問題,你應該··”

  還沒有等咼沐說完鯉魚精就大喊道:“你住口,你沒有資格說他。”池塘裏的水忽然沸騰起來,鯉魚精周身的紅光也更加耀眼起來,咼沐瞬間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殺氣。

  與此同時鯉魚精也衝了過來,一個水柱擊中在乾陽鏡上,明明知道沒有什麽效果,鯉魚精卻沒有放棄攻擊,一下兩下····

  直到周圍都被水柱包圍的時候,咼沐才回過神來,明白了也一些,也糊塗了一些,鯉魚精如此憤怒是因為咼沐說了收服他的那人,從鯉魚精的話音中能聽出來他應該很在意那人,不允許有人詆毀他。

  這裏就有一個問題,咼沐並沒有說什麽出格的話,為什麽會這樣,無數的水順著乾陽鏡的光芒流了下來,咼沐就好像是置身於圓形的瀑布之中,聽到的也是接連不斷的撞擊聲,和水嘩嘩的聲音。

  咼沐叫了幾聲,完全沒有什麽反應,咼沐也就什麽都不做,透過乾陽鏡觀察鯉魚精,此刻最好的方法就是讓鯉魚精的力氣都用完,讓憤怒隨著力氣的消失也都消失幹淨,好在鯉魚精的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整個過程中,豔娘和楊業授就這樣看著,事後豔娘說本來她們是要出手的,鯉魚精突然發難,修為比著她們又要高些,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不過也沒有什麽事,鯉魚精是對付不了咼沐的。

  終於鯉魚精的攻擊停了下來,鯉魚精站的水柱就在咼沐的斜上方,鯉魚精站在上麵低著頭,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咼沐笑了笑小聲道:“我知道我肯定是說錯了什麽,可是我不知道我哪裏錯了,是因為我說了收服你的那個人嗎?”

  咼沐問的很小心,鯉魚精猛然抬起頭,整個表情都是憤怒的,咼沐曾想過,要是沒有乾陽鏡的保護,鯉魚精一定會一口吃了他,從鯉魚精的眼睛裏咼沐非常肯定這件事。

  咼沐回避了一下鯉魚精的眼神,尷尬的笑了笑,而後又再次盯著鯉魚精道:“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很明顯那人對你很重要,你來這裏大概也是因為他,我想不明白,難道是這裏的村民做了什麽對不起那人的事情,是他們把他請過來的。”

  鯉魚精大喊道:“就是因為他們,因為他們的自私,想要獨自占領這溪水,如果不是他們的話,後麵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他們,我要讓他們嚐嚐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是什麽樣的。”

  咼沐心裏一怔,的確鯉魚精和村民之間的恩怨就是因為這溪水,如果不是因為溪水斷流的話,鯉魚精的身形就不會顯現出來,而不是村民的毫無節製的用溪水的話,也就不會斷流。

  咼沐看了一眼鯉魚精,再次陷入到不知道說什麽的境地,鯉魚精也不說話,慢慢的退回去,池塘邊到處都是水,有的還在慢慢的往池塘了流,聲音很大。

  豔娘和楊業授站在後麵,彼此麵麵相覷,也沒有誰開口,就這樣持續了一段時間,咼沐覺得心裏很憋屈,不知道為什麽是這樣,也不清楚什麽時候產生的,它們充斥著咼沐的內心,就在胸口這個地方遊離,不上去,也不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咼沐笑了笑,聽起來有些悲傷,咼沐道:“我不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想去想,有些事情想的多了也是沒有結果的,還會讓自己心裏難受,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就用最簡單的方法,隻要我在這裏村民你是不能動的,至於你們之間的矛盾你要是願意說的話我就願意聽,你要是不想說的話也沒有關係,有句話你說的不錯,當然不是在你那件事情上,不管是不是自願的,這裏的事情一定要解決的,我們就在那邊的屋子裏,你要是想要說的話就去找我們,什麽時候都可以,在我們走之前。”

  咼沐說著就離開了,豔娘和楊業授也都跟著,豔娘快走兩步趕上咼沐問他這是什麽意思,咼沐苦笑了一下道:“我現在要趕快離開這裏,實在是待不下去了,我的胸口憋得難受。”

  咼沐走的更快了,豔娘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回頭問楊業授這是什麽意思,楊業授搖搖頭說他也不清楚。

  到了屋裏之後咼沐就把頭埋在涼水之中,涼意從臉上蔓延到全身,胸中慢慢的束縛了很多,咼沐幾乎是在最後一刻才探出頭來,大口的喘著氣

  豔娘和楊業授正站在他麵前,見咼沐出來豔娘立刻問道:“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這裏的事情還管不管,他要是在發作了該怎麽辦,還有這裏的村民,我可沒有讓他們都失憶的本事,已經有很多人知道了,明天早上一定會露餡的。”

  咼沐一愣,嗬嗬一下道:“我沒有想那麽多,不過就是想離開這裏,要是再在那裏呆一會的話,我真的就活不成了,我可不想怎麽快就死了。”

  豔娘問這是什麽意思,是不是鯉魚精對咼沐做什麽了,楊業授在一旁道:“這不可能,不要說鯉魚精,就是範誌厚來了也不可能對他做什麽,你看他頭頂上懸的那麵鏡子,我看就是先天至寶也未必有這樣的效果。”

  豔娘沉吟了一下道:“我也看到了,那寶貝出現的那一刻,整個心裏都是暖暖的,就如同照太陽一樣,你竟然有這樣的寶貝,為什麽還要擔心範誌厚,直接收了他不就可以了嗎?”

  咼沐笑了笑說事情要是那麽容易的話就好了,楊業授盯著咼沐一直看,咼沐有些不好意思,問他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嗎。

  楊業授搖搖頭道:“我聽豔娘說過你認識女媧娘娘,開始的時候我隻是覺得認識,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麽簡單,夾在你們這些人中間,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楊業授苦笑一下繼續說這也不是他該考慮的,反正做什麽都是沒有用的,豔娘明白楊業授是什麽意思,說此刻這不是最最重要的,鯉魚精的問題才是一個大問題。

  還責怪咼沐就這樣離開了那裏,至少是要威脅一下鯉魚精讓他不能出來,要是讓那些村民看到了,還不知道會是怎樣,咼沐無奈的說正是因為他沒有辦法才離開了那裏,他不知道該怎麽辦,沒有任何頭緒。

  豔娘想了一下道:“我知道一個方法你一定不同意,就是收了他,這樣也就一了百了了,我也不讚成這樣做,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村民一定是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他這樣算是好的,要是換成其他的人的話,根本就不會這麽客氣。”

  咼沐問這是為什麽,豔娘說不管怎麽說鯉魚精就是妖怪,他身上那種妖氣是很重的,一定不是一個做善事的妖怪,這樣的妖怪是沒有什麽可顧慮的,還問咼沐有沒有看出來鯉魚精根本就不擔心自己的問題,不在乎咼沐的修為要高他很多。

  豔娘最後總結到一個生靈要是不怕死了,除了讓他死就沒有什麽其他的方法了,豔娘說她這是就事論事,沒有任何要殺了鯉魚精的意思。

  豔娘分析的有道理,鯉魚精真不擔心自己的安慰,對所有的生靈來說生命是最珍貴的,有些會拋棄生命換取一些東西,這都是被逼無奈的選擇,不到最後關頭是不會輕易用出來的。

  咼沐很清楚這樣的感覺,就如同咼沐能為了很多東西去死,但一定會盡可能的活著,活著才是一切。

  楊業授說其實鯉魚精的表現一定是遭遇了什麽,給他造成了心結,隻要打開這個心結,一切也就好辦了。

  咼沐同意這個說法,鯉魚精的心結定然是在收服他的那人身上,也一定和村民有關,咼沐離開池塘邊,一來確實是受不了,還有一個就是他覺得鯉魚精會考慮他的提議。

  這是有依據的,咼沐已經說的很清楚,鯉魚精想要對村民做什麽的話,一定要先過了他這一關,鯉魚精顯然不是咼沐的對手,至少在鯉魚精看來是這樣的,鯉魚精還沒有到破釜沉舟的時候,一切都是有商量的餘地的。

  這是咼沐的想法,也僅僅隻是想法,好在咼沐做事還是考慮的很全麵的,豔娘和楊業授就在這裏,一旦鯉魚精有任何舉動的話,她們都能第一時間知曉,這是很重要的。

  這不是最主要的,鯉魚精的問題不是短時間內積成的,也不是一蹴而就能解決的,這需要時間的,現在她們最缺的就是時間,天一亮,村民就會有所察覺,對於未知的事情他們總是很擔心,心中的恐懼一旦蔓延看來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到時候就是鯉魚精不做什麽,他們也是不會放過的。

  咼沐回來的時候心裏想的還有一件事情,要是鯉魚精能立刻跟著她們來問題或許還有解決的方法,咼沐一直希望出現這樣的情景。

  咼沐的想法始終的就隻是想法,鯉魚精根本就沒有來找她們,天快亮的時候豔娘問咼沐該怎麽辦,咼沐說該怎麽辦就怎麽辦,車到山前必有路,實在不行再用一次那個朋友的招數,楊業授說這是一個辦法,而且還是一個好辦法。

  天一亮豔娘就收回了法術,能撐到這個時候已經很不容易了,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的,事情比咼沐想的還要早,豔娘法術剛一收,村裏就喧鬧起來,村長很快就出現在朱大爺的院子裏,兩人就要往咼沐這裏走,反正也躲不過去,咼沐就自己出來了。

  村長很著急道:“小木啊,實在是抱歉,不得不來打擾你,昨天晚上你應該聽到了些什麽吧,我們這裏估計又要出妖怪了,這是怎麽回事,怎麽要是出妖怪呢。”

  咼沐安撫他們,說沒有什麽問題,此刻還不能確定,還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妖怪,就是真的是妖怪也有很多可能的,說不定就是路過的,走了就不會再來,這樣也就不用擔心了。

  咼沐讓他們都看看村裏有沒有什麽損失,村長覺得有道理就去查看了,咼沐和豔娘也跟著朱大爺回到院子了。

  朱大娘也早早的起來,看到咼沐道:“小木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有妖怪,我還以為是在做夢,看來是真的,我們這裏怎麽了,怎麽要是有妖怪出沒,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是不要要找人看看呢。”

  咼沐讓朱大娘不用著急,事情還不清楚,等你清楚了再決定也不遲,出了這樣的事情誰都沒有心思吃飯,就連辦事效率也高了很多。

  不一會兒村長就從外麵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很多人,大家都在小聲議論什麽,村長見到咼沐之後就說村子裏沒有任何算是,他問了大家,除了昨天晚上都做了噩夢,其他的並沒有什麽不舒服的。

  村長道:“說也奇怪昨天我明明是醒了的,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由睡著了,我問了一下大家,好多人都有這樣的現象,不知道是不是妖怪在搗鬼。”

  咼沐勸大家沒有事情,隻要大家好好的,其他的就能解決,現在是白天,就是真的有妖怪也不敢太放肆,還是各自回去,看看再說,大家無奈也隻能這樣做。

  從起床到這是已經折騰了不少時間,眼看著就要上課了,朱大娘說要給咼沐做法,咼沐阻止了她,說不用了,等著上午一起的吧。

  妖怪的傳聞對學生還是很有影響的,有好幾個都沒有上學,咼沐也清楚其中的原因,也就沒有多問,小孩子終究隻是小孩子,對妖怪的恐懼完全沒有好奇心大,總是圍著咼沐問妖怪的情況。

  這樣的事情是少不了顧文的,他帶頭問是不是真的有妖怪,而後有自己回答到一定是有妖怪的,不管是前些天的那個妖怪,還是更遠時候的鯉魚精,都能證明這一點。

  顧文又問妖怪長得都是什麽樣,咼沐問他覺得妖怪應該長得什麽樣,顧文說他看過誌怪書,那裏麵的妖怪都是青麵獠牙,滿臉惡相。

  要是修為高的話還能幻化成人形,要是修為低的話,就保持原先的樣貌,這樣是最不好的,看起來很嚇人的,咼沐說他又沒有見過妖怪,怎麽知道是這樣的。

  顧文笑了笑道:“也是這樣,我也沒有見過自然不知道他們長什麽樣,要是真的能幻化人性的話,就是他們在身邊也不知道他們是妖怪,既然這樣的話,妖怪和我們又有什麽本質區別。”

  咼沐笑了笑,看了一眼楊業授,楊業授也看了看他,顧文說的這是一個問題,楊業授就是最明顯的例子。

  很顯然文宇不認同這樣的說法,文宇說妖怪就是妖怪,人類就是人類,妖怪和人類是有很大區別的,要不然的話也不用兩個名字去區分。

  文宇還列舉出了很多不同之處,比如說妖怪都是能變化的,也是能騰雲駕霧的。顧文說這一切不過就隻是一個說法,誰也沒有見過真正的是什麽樣,而且變化並沒有什麽,變色龍就能做到這樣,至於飛翔嗎,就更不用說了,所有的鳥兒都是會飛翔的。

  顧文說的得到了大家的認同,文宇顯然有些著急道:“既然這樣的,一條小魚放在你麵前你一定不害怕,要是這條小魚成了妖怪在你麵前你一定會嚇死的,既然同樣都是條小魚為什麽你的感覺不一樣呢。”

  看著他們爭論的頭頭是道,咼沐會心一笑,小孩子很多觀點的是不一樣的,他們總是根據自己的心性來判斷事物,在他們的腦海裏很多東西都是非常美好的,小孩子們的爭論不是為了什麽目的,也沒有什麽原因,新鮮勁過去之後,也就結束了。

  一上午就這樣過去了,咼沐也沒有說什麽東西,咼沐根據情況讓他們都回去了,說明天再上學,他們聽了自然高興一哄而散,咼沐和楊業授也去朱大娘吃飯去了。

  朱大娘依然很擔心,問咼沐能不能再聯係一下他的朋友,要是真的有妖怪的話就不好了,咼沐不讓朱大娘擔心,要是真的有妖怪的話他一定會這樣做的。

  趁著這個空檔咼沐問了一下朱大娘鯉魚精的事情,朱大娘說那件事情很大,已經很長時間了,也正是這個鯉魚精才讓她們丟失了甘甜的泉水,這是村民唯一還恨著鯉魚精的地方。

  其實也不能說恨,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了,恨意早就消除了,甚至現在想想的話,鯉魚精也沒有做什麽,那個道人已經說了鯉魚精什麽都沒有做,至於村子裏孩子得病不過就是傳染的問題,和鯉魚精沒有關係。

  咼沐問朱大娘還記得不記得那道士是什麽樣子,朱大娘搖搖頭道:“事情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都記得不清楚了,反正那道士挺厲害的,很容易就把鯉魚精製服了,當時村民們要殺了鯉魚精,道士說他會處理,鯉魚精走了之後,這裏的溪水就不再甜了,有人說要把那池塘給封了,村民不同意,說這是風水問題,之後就平靜了很多年,沒有想到最近又有些不太平了。”

  咼沐問那倒是是誰找來的,朱大娘說他不記得了,應該是上一位村長吧,他已經死了很多年了,咼沐問還能不能找到那道人。

  朱大娘搖搖頭說不太清楚,要是沒有什麽意外的話,這個道人應該還說著,他當時年紀不是很大,身邊還跟著一個丫頭,丫頭看著很小,做事卻已經有了道人的風采,很果斷。

  關於鯉魚精的問題村民知道的並不是很清楚,從朱大娘的語氣中咼沐也能聽出來,村民對鯉魚精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甚至還有些愧疚,想要解決這個問題還有從鯉魚精那裏下手。

  到了晚上村裏人都睡下之後咼沐讓豔娘給他們施了法,他們就能過一個安穩的夜晚,咼沐她們也來到了池塘邊,鯉魚精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見到咼沐來,鯉魚精冷哼一聲道:“看來你真的是要管到底了,這樣我心裏也就有數了,待會動手的時候你不用手下留情,我是不會感激你的。”

  咼沐笑了笑道:“我們之間不需要做到這樣的程度,凡是總會有解決方法的,你不是也聽了我的話沒有動手嗎,這樣也算是一種緩和對不對?”

  鯉魚精說他沒有咼沐想的那麽好,至於為什麽不動手,不過是消耗了太多的力氣,現在已經匯聚好了,立刻就能動手,,咼沐說想要動手也不急於一時,反正時間還很多他們還能說說話,鯉魚精沒有回答。

  咼沐想了想道:“通過我對村民的了解,大概明白了一些,村民並沒有直接對你做什麽,你的問題症結還在收服你的那樣身上,村民也沒有對他做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鯉魚精冷笑一下道:“這就是你了解的情況嗎,果然你還是站在他們那裏,也沒有什麽,你應該好好問問他們,這裏是他們的地方,他們才在這裏多少年。”

  咼沐說這個情況他也清楚,鯉魚精是先在這裏的不假,這裏畢竟是一個村鎮,有人居住也是很正常的,這是一個既定的事實,沒有什麽可改變的。

  鯉魚精歎了口氣說從第一個人來到這裏的時候他就清楚,當時他已經有了法力,本來想要阻止他們,村民的行動卻讓他有些感動。

  村民合力修建了這個池塘,當初不過就是一個水坑,鯉魚精想村民還不錯,並沒有對他做什麽,這樣生活也挺好的。

  鯉魚精的修行和其他生靈還不太一樣,越是有人氣的地方,越是有助於他們的修行,開始的時候自然很好,他們彼此也相處的很和諧,村民不知道鯉魚精的存在,鯉魚精卻能看到他們的一舉一動,看到他們的喜怒哀樂,甚至有時候還會出手幫助他們,鯉魚精的力量很小,這樣做心裏卻很舒服。

  以後一切都變了,村民變得貪婪起來,一點都不懂得節約,所有的一切都在浪費,鯉魚精說的很憤慨,咼沐說凡人總是有這樣那樣的缺點,這是他們的錯,也不應該是這樣的結果。

  鯉魚精說這不是村民的錯,這是他的錯,錯在他太相信村民了,要是從一開始他就把他們趕走的話,也就不會出現後麵的事情,咼沐看著鯉魚精,昨天的那種情緒再次升起。

  咼沐深吸一口氣道:“這也是原因,絕對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我不覺得一定要動手,我們可以開誠布公的說出來,要是能解決的話豈不是更好。”

  鯉魚精說解決不了,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就根本就沒有辦法解決,這一切都是村民的罪過,都是他們怕自己趕出去的罪過。

  咼沐看著鯉魚精道:“如果我猜的沒有錯的話,收了你的那人他是不是已經出了什麽意外,是不是已經死了,你就是因為這樣才回來報仇的。”

  鯉魚精看了咼沐一眼,咼沐繼續道:“我不想說什麽大道理,道理從來都不是說出來的,有些事情你還是要明白的,既然他當初沒有消滅你就是讓你活下去,你要好好活下去。”

  鯉魚精悲憤的笑了笑道:“活著確實很好,要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活著就沒有什麽必要的,我為什麽要活著,還不如讓我去死去。”

  鯉魚精說的很淡然,咼沐卻能從中聽出一些不一樣的味道,他們這樣僵持了很長一段時間,也說了很多的話,這些話多半都是沒有什麽用的。

  咼沐說過不說道理,最終說的也不少,咼沐很無助,那種心理明明能感覺到卻說不出來的是很無奈的,鯉魚精雖然每次說到關鍵的時候總是會錯開,咼沐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一些。

  對一個生靈來說總能把一些事情看的高於生命,所謂的正義,理想都可以,但是更多的還是和另外一個是生命有關係。

  鯉魚精到這裏來就是為了那麽曾經收了他的人,他死了,為了鯉魚精而死的,鯉魚精把這個問題歸功到村民身上。

  從鯉魚精的話中不難聽出來,收了他的那人確實是一個道人,他一定是有名字的,鯉魚精沒有說,不過就叫他師父,咼沐知道這句師父背後所蘊含的很多道理。

  開始的時候他們是敵對關係,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鯉魚精很痛恨李莊的村民,是他們讓自己失去了家,也痛恨師父,如果不是他的話,離開這裏的一定是村民,鯉魚精有的是辦法對付他們。

  鯉魚精說了心裏的委屈,師父也安慰他說這一切都是造化,是鯉魚精該經曆的,那些村就是他的磨難,過去了也就會有收獲的,對付磨難不能一下子就消滅掉,這樣是不成。

  鯉魚精怎麽會信服,他說這都是師父的錯,隻要他不出現問題就不是這樣的結果,師父說就算是他不出現的話,還會有其他的人出現的。

  總之前麵這幾年,他們都是這樣度過的,鯉魚精不是沒有逃走過,師父的修為很高,鯉魚精沒有成功,師父也逼著鯉魚精和自己一起修煉。

  鯉魚精開始的時候是不願意的,後來也就不得不這樣做,他也是需要修行的,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慢慢的他和師父的關係就改善了。

  這其中還有一個人的功勞,鯉魚精沒有說這人是誰,能看出來這人對他很重要,每次鯉魚精說到他的時候,表情都是很放鬆的,咼沐知道這種感受。

  從師父這裏鯉魚精再次感受到人類的友好,在師父的幫助下,鯉魚精的修為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就在他以為日子就這樣要過下去的時候不幸的事情開始發生了。

  鯉魚精劫難的日子要到了,不知道是什麽緣故,老天似乎不願意放過鯉魚精,所有的雷電都向他劈過來,鯉魚精無奈,覺得自己就這樣了一定是過不去的,鯉魚精的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他並沒有死,是師父救了他,代價就是師父的死去,師父替他當下了所有的劫難,鯉魚精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師父倒在自己的麵前魂飛魄散。

  鯉魚精說他現在這條命是師父給的····鯉魚精說的很輕鬆,不仔細聽的話也不會覺得有什麽,生離死別都是需要經曆的,這種舍身救人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咼沐不敢妄自揣測。

  鯉魚精說的這些中間經曆了二十年,每一句話所包含的感情都是二十年的,其中的滋味就隻有他們自己能感受。

  咼沐有很多疑問,他沒有立刻就去問,咼沐看著鯉魚精,這個時候他需要緩一緩,即使知道這沒有什麽太大的用處還是要這樣做的。

  鯉魚精的話讓豔娘和楊業授的感觸很深,接著鯉魚精的紅光,咼沐能看出來豔娘眼中應該是有淚水的,兩人彼此看著對方,不說話也沒有什麽表情,沒有什麽比這些更合適。

  等到鯉魚精稍稍好了一些之後咼沐說他無法感受鯉魚精的那種痛苦,也就不好說什麽,他有一個問題,師父的死是為了幫助他躲過天劫才發生的,這和村民並沒有什麽直接的關係,難道僅僅就是因為村民給他認識了師父的機會嗎。

  鯉魚精的語氣嚴肅起來說當然不是,雖然這也是一方麵卻不是最主要的,鯉魚精問咼沐知道不知道什麽是天災,修行者的天災,咼沐點點頭。

  咼沐不需要經曆這些,他也是修道者自然也是很清楚的,從某些程度上來說天災這個規定對其他的生靈太不公平,他們需要更大的努力才能達到應有的效果,而且還要承受更大的危險。

  人類修行渡不過天災不過就是失去一些修為,卻從來不會失去生靈,其他的修行者就不行,他們失去的還有生命,女媧娘娘在製定這個規則的時候一定是有自己的考慮的,是好是壞,咼沐不去評論。

  即便是這樣,妖怪的數量還是很多的,為了躲避這天災他們使用了很多方法,諸如借助人力,這明顯是一個誤區,傷天害理的事情做了的多了,躲過天災的幾率就會變的更小,他們這樣做就是南轅北轍,小妖就隻是小妖,能聚集靈力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咼沐的思路被鯉魚精給打亂,鯉魚精語氣很不友好道:“你這樣的是不會明白這樣的感受的,我想你連天災的影子都沒有見過吧,即使見了也會有諸多的貴人幫助你,對他們來說不過就是動動手的事情,你們是不會體會到那種絕望的,你們也體會不到。”

  咼沐不想反駁,事實上也不能反駁,天災對他們瑞族人幾乎沒有什麽影響,自然不會有任何的損傷。

  鯉魚精長歎一聲說算了吧,老天從來都不是公平的,對某些人不過就是一個小溝的事情,對有些人卻是汪洋大海,麵對鯉魚精的抱怨,咼沐依然沒有什麽話說。

  等到這一切都好了之後,鯉魚精看著咼沐道:“你不是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嗎,我現在就告訴你,告訴你那些村民對我到底做了什麽,對師父的死要不要負責。”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天災,從修行的那一刻鯉魚精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他並不是很擔心,一來他確實沒有做過什麽壞事,更主要的還是因為這條小溪。

  溪水是甜的,這溪水很有靈性,裏麵蘊含了大地的力量,正是因為這一點鯉魚精才開始修行,還不止這些,這溪水能幫助鯉魚精躲過天災,隻要有這溪水,鯉魚精就不用擔心天災的事情。

  後來事情就變了,鯉魚精被村民給趕了出去,還斷送了這溪水的功效,鯉魚精說過之後看著咼沐道:“你現在覺得這一切和他們有沒有關係,師父的死是不是應該他們負責,這溪水對他們來說和普通的水沒有什麽區別,對我卻不一樣,你能明白嗎?”

  咼沐自然明白,鯉魚精的話並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也沒有強詞奪理,咼沐在想這個問題到底應該誰負責,是歸於天道,還是歸於村民,又或者說歸於命運。

  天道不好說,命運也是無常的,村民的貪欲確實肯定的,對此咼沐無話可說,凡人總是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落到他們自己身上咼沐不知道該怎麽辦,甚至咼沐想過,要是此刻鯉魚精忽然就說要報仇的話他該怎麽阻止,動手還是不動手,對自己還是對鯉魚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