咼沐的這個問題看起來有些不妥，等於是把問題直接告訴了對方，有提醒的成分，咼沐這樣做也是沒有辦法，此刻她們的處境異常危險，範誌厚清楚他們的一舉一動。

  甚至咼沐還有這樣的懷疑，範誌厚根本就知道她們已經沒有了靈力，無論範誌厚知道不知道這一點，咼沐她們的隱瞞就沒有任何意義，既然這樣的話還不如把話說明白，在此過程中，咼沐還能從範誌厚的反應中探知一些內容。

  範誌厚的反應有些不自在，至少在咼沐看來是這樣的，隻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裝作這樣的，這是一一個好的開頭，咼沐不想放過。

  咼沐看著範誌厚道：“我們都是奔著這些事情來的，也就沒有什麽可隱瞞的，你可以告訴靈的消息，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們忙。”

  範誌厚看了咼沐一眼，微微一笑，給自己倒滿茶道：“你能幫助我們，這話說給誰聽都不會相信的吧，我們都不是傻子，不需要這樣。”

  咼沐拿過茶壺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道：“他們不相信不過是不清楚其中的情況，要是清楚了自然也就會相信，你知道計謀這東西就是這樣，結果一定是假的，過程卻未必不是真的，他們不相信沒有關係，隻要你相信了也就可以。”

  範誌厚楞了一下，慢慢的擺弄著手裏的杯子道：“你說的也是，不過你總是要給我一個信服的理由啊，要是說的話都無法讓人相信的話，也就沒有必要做事情了。”

  咼沐喝了一口茶道：“我不知道的你底細，既然你是雙土的手下，就應該清楚邽山的事情，不知道雙土有沒有告訴你，凡之所以會出來，是有我們的功勞的，如果沒有我們的靈力的話，他根本就不可能出現的這麽快。”

  範誌厚沒有答話，手放在杯子上，時不時的用餘光掃一下咼沐，咼沐也不再說話，就隻是自顧自的說話，計謀就是這樣，要沉得住氣，能不能成功，往往就是一瞬間的事情，最終範誌厚笑了笑，拿起茶杯舉向咼沐，咼沐也下意識的跟著這樣做。

  範誌厚道：“不管你說的是不是計謀，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這樣做也挺好的，從這一方麵來說我們的目的還真的差不多。”

  咼沐笑了笑，心裏輕鬆了不少到道：“這樣說不到最後關頭，我們就不是真正的敵人，至少要做的事情沒有明顯的對立，也就不用防備彼此了，這樣能剩不少的力氣。”

  範誌厚沒說話，喝了茶，咼沐也喝了一杯，兩人的姿勢就如榮飲酒一樣，範誌厚道：“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趁著我現在心情還不錯，就都說出來吧，說不定我就同意了，我們也不是完全不講理的人。”

  咼沐道：“既然你也需要我們的話，這應該也算是一個條件，我也能稍稍威脅你們一下，其實不能算是威脅，即便我們都清楚，要是沒有我們的話，靈不能那麽早就出來。”咼沐看著範誌厚，在等他的回答。

  範誌厚沉吟了一下點頭道：“你說的也對，我知道你要幹什麽了，這樣我們就扯平了，該怎麽做就怎麽做，我會小心的，一定會小心的。”

  咼沐依然在笑，心裏卻有些糊塗，範誌厚這樣的人是不會遵守承諾的，從一開始咼沐就非常清楚，他也不指望範誌厚能怎麽做，甚至咼沐已經有了想法，範誌厚一定會嘲笑他的，範誌厚忽然這樣倒是讓咼沐不知所措。

  不管最終的結果是什麽，咼沐都沒有在進行下去這個話題，有些時候就是這樣，不提起反而是好的，咼沐道：“其實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你，你們明明是妖怪，和靈的修行方式完全不一樣，靈根本對你們就沒有幫助，你們為什麽要幫助他呢？”

  範誌厚笑了笑，看著咼沐，問他怎麽知道他們是在幫助靈，咼沐不解，下意識的問這是什麽意思，範誌厚道：“意思很簡單，你說我們在幫助靈，為什麽不說靈在幫助呢？”

  咼沐還是不清楚，一臉疑惑，問道：“這就是問題的關鍵，就是原因，靈和你們不一樣，怎麽能幫助你們，他們的力量對你們沒有任何用，對那些神仙也沒有任何用。”

  範誌厚笑了笑道：“和神仙有什麽關係，這不是我們之間的戰爭嗎，隻要把你們打敗了，神仙根本就不算什麽，你們要是不存在了，三界六道都是要還主人的。”

  咼沐依然想不明白，範誌厚的說的這些矛盾極了，咼沐的疑惑都放在臉上，想要問，又不知道該怎麽問，範誌厚看著咼沐道：“想不明白就不用去想了，這個問題太複雜了，光是想是想不明白的，你要等到它真正的發生了，所有的可能都是不可能，再者說，你也不能確定我說的是不是真的，要是假的呢，想了也是浪費時間，我說的很有可能是假的。”

  咼沐看了一眼範誌厚，伸手去拿茶壺，中途又放了下來，咼沐道：“即使這個問題不用考慮，可是你們想過沒有，你們始終都是妖怪，始終都受到神仙的牽製，要是做的太過分的話，不擔心那些神仙找你們的麻煩嗎，更何況還有女媧娘娘，她要是發火了你們可是受不了。”

  範誌厚道：“不管做什麽事情都是要承受代價的，要不然也就沒有什麽意義了，你說的是有可能，萬一要成了的話，得到的可是非常好的，還是非常值得去冒險的。”

  咼沐道：“所以你們這樣也算是一種賭博了，成了的話固然是好的，要是不成的話，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你們現在的生活不好嗎，至少不用擔驚受怕。”

  範誌厚道：“你在是在教育我嗎，還是說在幫助我，就像是幫助那些凡人一樣，你們總是喜歡做這樣的事情，這樣做的結果還挺好，那些凡人非常受用，你們也得到了足夠的好處，可惜啊，我不是凡人，你說了也沒有什麽用。”

  咼沐道：“我說的也沒有錯，你應該很清楚，我們這邊有女媧娘娘，女媧娘娘是天道的代表，你們的力量是有限的，是不被承認的。”

  範誌厚喝了一杯茶，看了一眼豔娘道：“你聽到了嗎，他說的沒錯，他們這邊可是有女媧娘娘的，要是能攀上女媧娘娘的話，你們的造化就不一樣了，天災什麽的都不成問題，要是看這一點的話，你應該要感謝我的。”

  豔娘看了咼沐一下，再次低下頭去，咼沐看著豔娘，咼沐說的沒有錯，關於這些他還沒有告訴豔娘，在咼沐的心裏，豔娘此刻的遭遇他沒有任何辦法。

  對豔娘她們來說是很不公平的，同時也是一個機會，不管怎麽樣，兩人還沒有到無法救治的地步，甚至在同類妖怪之中，豔娘算是好的，她們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至少和那些窮凶極惡的妖怪比是這樣的。

  咼沐有這樣一個想法，這件事情對豔娘她們來說是個機會，要是能順利過去的話，一定會得到某些恩典，來自女媧娘娘的恩典，這樣的想法一直都存在，之前咼沐不覺得有什麽，這是豔娘的造化，也是他們應得的。

  聽範誌厚這樣說，咼沐心裏就難受起來，按照範誌厚的意思，女媧娘娘就是一個特殊的存在，要是跟了她就一定會飛黃騰達，就像是人間的一個說法，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這是一個事實，女媧娘娘就是這樣的存在，以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到了以後也是這樣，沒有什麽不對的，咼沐從來都沒有這樣的念頭，現在咼沐卻有些別扭，有些惱怒，至於為什麽生氣，他說不出來。

  範誌厚見咼沐不再說什麽，反問道：“我說的不對嗎，你是不是早就這樣想了，才會讓她們留在身邊，女媧娘娘本事是大的很，幾乎所有的事情都能做到，可是你不要忘了總有一些事她做不到。”

  咼沐看著範誌厚，眉頭皺到一起，咼沐道：“我們不談論她的事情，一切都是她的造化，我們還是說說你們把，女媧娘娘是做不到一些事情，有一件事情女媧娘娘是一定能做到的，隻要她願意，你們這些妖怪就不會有好下場。”

  範誌厚笑了笑道：“這麽說來我應該很害怕，然後對你跪地求饒，夾著尾巴乖乖的離開這裏，是不是應該這樣做啊？”範誌厚直盯盯的看著咼沐，眼神有些可怕，咼沐本能的回避。

  範誌厚見咼沐不說什麽，再次喝了一杯茶道：“你們這些人總是能說出很多大道理，你剛剛那話說的還算是客氣，其實你應該直接說你們是正義的代表，我們是邪惡的，邪惡永遠打不過正義的，我們一定會失敗的是不是？”

  咼沐還是什麽話話都不說，眼睛也看向了別處，範誌厚厲聲道：“你以為你們是誰，你們所謂的正義不過就是你們自己說出來的，你們光是看到妖怪殺害那些人類，什麽見到那些人類傷害其他的生靈，還有更嚴重的，人類還會傷害自己的同類，這樣的事情每天都會發生，你們高高在上的女媧娘娘可曾看到這樣的事情，不要說人類，就是神仙，就是你們所謂的正義者，不也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不顧自己的死活嗎？”

  範誌厚說的慷慨激昂，咼沐心裏心情清楚的很，這不過就是強詞奪理歪曲事實罷了，用很少的一部分去概括全部，有不好的去掩蓋好的，用某些人的罪過去充當所有人的罪過。

  這是壞人最常用的理由，看上去合情合理，其中卻是漏洞百出，咼沐有足夠理由去辯解，讓他原形畢露，此刻卻什麽都說不出來，所有的話都到了嘴邊，卻怎麽也不能再前進一步。

  咼沐低著頭，還是不敢去看範誌厚的眼睛，範誌厚就更加得意了，拿起一杯茶站起來左右走動了一下，看了看四周道：“看看，看看，這就是所謂的正義之士，住著這麽好的房子，有這麽漂亮的媳婦陪著，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個紅顏知己等待著，怎麽會不讓人羨慕啊。”

  咼沐看著範誌厚笑了笑道：“你知道你說的是不對的，你也清楚，我有足夠的理由能反駁你，所有的這些不過就隻是在掩飾你的真實想法，或者更深處一點，你正在擔心，至少不是完全放心的。”

  範誌厚道：“我在擔心什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承認自己的無能嗎，我要是擔心的話就不用在這裏和你廢話了，我要是擔心的話，你就不用乖乖的聽我的話了。”

  咼沐笑了笑道：“自己想的什麽就隻有自己清楚，別人說什麽都是沒有用的，我清楚我要做什麽，你也明白你一定會失敗的。”

  範誌厚重新走到桌子邊坐下道：“你說的或許是對的，最後我們可能會失敗，但是此刻我們是成功的，你完全沒有任何機會不是嗎，我讓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即便這樣你想保護的人，安危還是在我的手裏，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咼沐還沒有回答，豔娘忽然開口道：“這一點你說的或許是不對的，我要怎麽樣就怎麽樣，不會受製於你，你最好不要逼我。”

  豔娘惡狠狠的看著範誌厚，範誌厚隻掃了她一眼笑了笑道：“這就是力量小的代價，你們這些生靈什麽都不是，別的不說，就是想要努力的活著，就已經用盡了力氣，結果怎麽樣，還不是被別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咼沐拍了一下桌子道：“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和其他的人沒有關係，你不要岔開話題，我們就隻是我們的。”

  範誌厚看著咼沐愣了一下道：“虧你還是修道者，應該好好的控製一下自己的脾氣，喜怒不形於色才是本事，你這樣暴露了太多的問題，有了把柄就一定會被其他人利用的，此刻不就是這樣嗎？”

  豔娘猛然上前去攻擊範誌厚，範誌厚依然沒有正眼瞧她，豔娘手中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把匕首，直直的刺向範誌厚，範誌厚連動都沒有動，其他的妖怪倒是有了反應。

  豔娘的匕首在離範誌厚還有一尺多的地方停了下來，豔娘也沒有遲疑，反手就對著自己的腹部刺去，一下子就隻剩下手柄，咼沐忙上去扶著她，去查看那匕首，滿臉都是擔心，後麵的妖怪也都來到了跟前，範誌厚伸手示意他們下去，他們就又下去了。

  豔娘並沒有任何問題，手上的匕首就隻剩下手柄，豔娘無力的躺倒地上，放聲大哭起來，咼沐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半跪著地上，想要伸手去扶，最後就隻是拍了拍她的後背。

  範誌厚悠閑的喝著茶道：“哭吧，放聲哭吧，哭出來心裏也就舒服了，你們這樣的不就是會哭嗎，不會有人知道的。”

  咼沐憤怒的站起來，伸手打翻了範誌厚手中的茶杯道：“你不要欺人太甚。”水木劍已經拿在手上，發出蔚藍色的光芒。

  範誌厚看著水木劍，遲疑了一下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看的很清楚，是她要殺我的，我根本就沒有動，你應該感謝我吧，要不是我的話她就死了，死了就活不成了。”

  咼沐道：“殺人不過就是死了，不要仗著自己的本事去羞辱人，早晚都會報應到自己身上的。”

  範誌厚彎腰去撿掉在地上茶杯道：“所以說力量小就不要去做多餘的事情，好好的就這樣待著不好嗎，幹嘛想去死啊，死了多不好，你要是死了別人怎麽辦。”

  範誌厚說著一揮手房門打開，楊業授正往這裏跑，也顧不得這麽多人，把豔娘扶起來，豔娘抱著他再次痛哭。

  楊業授臉如死灰，就這樣抱著豔娘，輕輕的拍著豔娘的後背，那一刻這個世界就好像就隻剩下她們兩個人一樣，咼沐看著這一幕心裏難受極了。

  過了一會，楊業授抱著豔娘走了出去，整個過程依然沒有人說話，也沒有誰阻攔她們，豔娘出去之後咼沐想要追出去，範誌厚攔住了他。

  咼沐道：“你還想怎麽樣，她們和之類的事情沒有關係，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就不怕她們會雙雙自盡嗎？”

  範誌厚笑了笑道：“對所有的生靈來說活著都是最重要的，自殺這件事情，能有一次就把所有的勇氣都用光了，也就不會再這樣做了，更何況她們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對方想不是。”

  範誌厚雖然這樣說，還是給手下人示意，便有人出去跟著她們，咼沐明白範誌厚暫時不會讓豔娘她們死，妖怪跟著比自己跟著更安全。

  範誌厚看著咼沐道：“你要不要動手，你要是不動手的話就把你的兵器收起來吧，看著怪嚇人的，動手也沒用，不過你剛剛那一下子還真是厲害，隻是可惜了，對方不是咼錦，要不然的話就完美了。”

  咼沐很氣憤可是沒有什麽辦法，武力的坐了下來，水木劍也跟著消失，範誌厚道：“怎麽樣，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眼前卻無能為力，這樣的滋味不好受吧，你之前沒有體驗過吧，也是你們這樣的人是不會有這樣的體驗的。”

  咼沐沒有答話，心裏卻在自嘲，沒有離開瑞族之前，這樣的事情咼沐從來沒有體驗過，有了靈的事情之後，這樣的事情咼沐體驗的太多了，這次根本就不算什麽。

  咼沐最近總有這樣的念頭，為什麽要讓自己承受這樣的痛苦，他可是修道者，修行還不錯，為什麽一定要承受這樣，難道真的是以前過的太順了了，現在要找不回來。

  範誌厚道：“你不要這樣，我們不是一條戰線上的嗎，我們不是還要討論靈的事情嗎，你這樣我還怎麽說，要不我就走了。”

  咼沐苦笑一下道：“還討論什麽，什麽都不用討論，就等著最後的戰鬥吧，你記住你今天做這樣的事情，有一天一定會加倍還給你的。”

  範誌厚笑了笑道：“對吧，這才有一個修道者的樣子，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口吻，這才符合你們的身份嗎，那些大道理，不管有沒有用，該說還是要說說的，要不然怎麽能體現出你們是正義之士呢？”

  咼沐道：“你一定會後悔的，總有一天你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範誌厚就隻是笑，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範誌厚說了很多話，咼沐則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著。

  咼沐此刻異常厭惡範誌厚，一點也不想搭理他，咼沐也說不出讓他離開的話，範誌厚在自己眼前，才是最安全的，那些村民是這樣。

  豔娘出去的時候，咼沐看了看周圍的情況，朱大娘房間裏並沒有亮燈，這樣的也就說明她們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麽，這還算不錯，咼沐明白這是範誌厚的功勞，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朱大娘她們要是知道了，咼沐根本就解釋不清楚。

  範誌厚一直在說靈的事情，時不時的透露出自己的優越性，說什麽靈才是真正的天下無敵，女媧娘娘也沒有辦法，要不然的話也不會每次在最危險的關頭出現。

  隻要靈出來了，天下早晚都是要易主的，那些神仙根本什麽都不算，他們的修為太低，而且天庭也不是那麽堅不可摧，所有的神仙也不都是心心相印，總有幾個另類，總有一些不滿者。

  咼沐問這是什麽意思，範誌厚道：“不就是那個意思嗎，天庭和人間的王朝是一樣的，人數眾多，資源卻非常的有限，有了地位高的，自然就有地位低的，那些神仙不都是拋棄了七情六欲，不是有太多這樣的例子嗎，天庭之所以這麽厲害，看上去這樣團結，不是因為他們真心要這樣做的，而是沒有辦法，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咼沐當然明白這是什麽，隻不過是不敢去想罷了，咼沐清楚範誌厚說的並沒有錯，天庭或許他還不了解，人間的這些王朝咼沐就清楚的很了，爆發戰爭的根本原因在於資源不平等。

  這裏的平等並不是真的平等，從天地出生的那一刻就預示著不平等，要不然也不會有天地之分，所有的不平等都在一個範圍之內，不超過這些範圍一切都是好的，超過了這些範圍問題就大了。

  這些範圍並沒有一個準確的標準，還在不停的變化，這也是無法避免的，欲望在永遠都是這樣，神仙和凡人一樣，他們的不是沒有欲望，不過是能把欲望控製在最小。

  問題是神仙大多都是延年益壽的，他們能活很長時間，時間長了，欲望也就會越來越多，為什麽沒有發泄出來，不過是沒有一個契機，就如同範誌厚說的那樣，就是缺少一個條件，條件足夠了問題也就出現了。

  咼沐道：“你以為神仙都和你們一樣，他們有自己的堅守，你們的那些問題是不會出現的，你們一定會失敗的。”

  範誌厚道：“我怎麽聽著你說的這話一點底氣都沒有呢，你又不是神仙你怎麽知道他們怎麽想的，我還就告訴你吧，天庭早晚都是要完蛋的。”

  咼沐道：“完蛋不完蛋我不清楚，我知道的是你們一定會失敗的，而且很快就會失敗，你還想想你們要是失敗了，該是什麽樣的下場吧。”

  咼沐有些語無倫次，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範誌厚也不反駁，自在的喝著茶。

  咼沐心裏實在是憋屈，越來越嚴重，實在忍不住就道：“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我要休息了，以後沒有事情也不要來了，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做的，不要對這些村民做什麽，他們是無辜的，當然你要非要這樣做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咼沐說著站了起來，去開門，站在門口，也不看範誌厚，範誌厚沒有要動的意思，摸了摸茶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道：“你這是要趕我的意思吧，而且我還聽出了一絲威脅的味道，就如同剛剛你說的那樣，是不是？”

  咼沐幾乎是帶著滿腔的無奈道：“我沒有要威脅你的意思，我怎麽敢威脅你，我危險你有什麽用嗎，我就是不想見到你，你很讓人討厭，你走吧，這裏不歡迎你。”

  咼沐重重的推開門，看著外麵，今天的天氣很好，漫天的星光，咼沐沒有心情去欣賞這些星光，他心裏很鬱悶，也不知道想的是什麽。

  範誌厚還是那樣一動不動道：“你還是把門關著吧，要是有人看到了就不好了，這些村民總是會胡思亂想，你沒有什麽事情，我還有事情呢，你不想知道咼錦他們的情況嗎？”

  咼沐一愣，問這是什麽意思，範誌厚道：“這個問題說起來很複雜，不是一句兩句能說的清的，你還是坐在這裏吧，抬頭看著你說話很難受的。”咼沐無奈，隻得關上門，坐回板凳上。

  範誌厚笑了笑道：“還是坐著舒服吧，時間還長，天亮還有一段時間，能有一個人和你說話你應該感到慶幸，就這樣一個人失眠到天亮的話就不好了。”

  咼沐不說話，他沒有什麽可說的，說的越多，範誌厚就會越主動，在範誌厚這裏，咼沐一敗塗地，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範誌厚道：“我知道你們來到這裏一定有自己的打算，也大概清楚你們的打算是什麽，你們是瞞不過我們的。”

  咼沐看了範誌厚一眼道：“你到底想怎麽樣，不會用同樣的方法去對付她們吧，也是，這就是你們的本事，一定會這樣做的。”

  範誌厚道：“這方法確實挺不錯的，隻是用的太頻繁的話就不好了，那樣也就沒有什麽意思了，你也不用擔心，我們沒有把她們怎麽樣，相反我們還幫助了她們，這一點你要感謝我的。”

  咼沐冷笑一下，沒有回答，範誌厚看著咼沐道：“她們都很好，倒是你，一個修道者，一個所謂的正道人士，怎麽會落到如此下場，被逼到這樣的地步，你不會也想不開吧。”

  咼沐笑了笑，他的心被刺痛了一下，忽然就開明了，咼沐重新坐直身子，給自己倒了一壺茶慢慢的喝了起來道：“你說的對，反正就這樣了，也沒有什麽可說的了，我們不是統一戰線嗎，還是好好的商量一下該怎麽辦吧。”

  範誌厚奇怪的看著咼沐，茶杯裏的水豁出來他都沒有發現，範誌厚道：“你這裝的也太好了吧，這樣的本事真的太讓人佩服了，怎麽做到的，還是說剛剛的那個是裝的，這個才是你的本性？”

  咼沐歎了口氣笑了笑道：“這就是我的本性，也不是我的本性，誰知道呢，說不定我也在說謊，反正你也不知道是不是。”

  範誌厚再次愣了一下笑了笑道：“不管是不是你的本性，我大概明白了一回事，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之士不過就是如此，還沒有到最後關頭，就有了幾張麵孔，怪不得那些凡人會上你們的當，好在我不是凡人。”

  咼沐不說什麽，咼沐問了範誌厚咼錦的事情，從範誌厚的話語中，咼沐能聽出來，咼錦她們進展的還算不錯，找咼炎有了線索，至於有沒有找到人，範誌厚沒有說，咼沐也沒有問出來。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咼沐能確定一件就已經很高興了——範誌厚沒有對咼錦要動手的意思，這樣咼沐也就不擔心。

  接下來的談話氣氛完全不一樣了，不管是問還是回答，咼沐的情緒都不錯，麵對範誌厚的嘲笑，咼沐也沒有那麽大的反應，隨著時間的推移，範誌厚倒是顯得有些不自在了，不停的喝茶，臉上的表情也漸漸的變化了不少，最後幹脆放下了茶杯。

  咼沐道：“怎麽樣，人間的茶是不是也很好喝，其實我覺得不管是瓊脂玉釀還是粗茶淡飯都是一樣的，本質沒有什麽區別，反正都是為了生存。”咼沐邊說邊喝，也不去看範誌厚，也不在乎範誌厚是什麽反應。

  範誌厚越來也不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甚至很多情況下都不沒有在聽咼沐的話，到了最後範誌厚應該是受不來了，站了起來說要走，咼沐也站了起來，沒說要送，也沒有說要留，就這樣站著。

  範誌厚看著咼沐道：“不管你是不是裝的，你都是一個聰明人，很會控製自己的心境，能有你這樣的對手也是一件好事，不過有幾句話我還是要說的。”

  咼沐問什麽話，範誌厚道：“你們是你們，我們是我們，高高在上的人是不會明白我們的生活吧，妖怪的生活未必就真的好，神仙的生活未必就真的壞，我們都是為了能活的更好，從這一點出發的話都是一樣的，知道我們為什麽討厭你們這些神仙嗎，和我們作對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你們這些人總是心口不一，說的和做的完全不一樣。”

  咼沐沒有說什麽，也不好說什麽，範誌厚繼續道：“還有就是我們不會失敗的，這是天道，我們之間不一定要分出個勝負，其實都是一樣的，你不是也說我們是統一戰線嗎？”

  咼沐道：“我真的希望我說的能成為事實，這樣也就不用在發生這麽多難過的事情了，我希望這一天早些到來。”

  範誌厚愣了愣，笑了笑就此走了。咼沐顧不得靈力剛凝聚起來，就趕到山上的草屋內，楊業授正在院子裏坐著，一動不動，如果不是他說話的話，咼沐根本就看不到。

  咼沐問他豔娘怎麽怎樣，楊業授道：“在屋子裏，說要靜一靜，我就在外麵守著，你來幹什麽，範誌厚是不是已經離開了？”

  咼沐點點頭，看著楊業授，咼沐已經適應了外麵的黑暗，依然看不清楊業授的表情，應該也好不到哪裏去，咼沐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楊業授道：“你不用這樣不好意思，我知道這和你沒有關係，我是恨過你，不是作為妖怪，豔娘這樣做都是為了我，我不想讓她受苦，我沒有辦法，範誌厚說的對，我們這些人什麽都做不到，不像你們。”

  咼沐道：“你們離開這裏吧，越遠越好，我請女媧娘娘幫助你們，不管怎麽樣都要離開這裏，女媧娘娘一定會答應的，女媧娘娘最見不到別人好了。”

  咼沐站起來就要走，楊業授拉住了他道：“還是不用了，我們沒有這麽大的福分，我很清楚我們的身份是什麽，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該是你的強求也是沒有什麽用，那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咼沐重新坐了下來，他這樣做不是意氣用事，如果楊業授不攔著他的話，他一定會這樣做的，咼沐沒有靈力不能直接去找女媧娘娘，可是村子裏有女媧娘娘的廟，咼沐就去求女媧娘娘。

  女媧娘娘知曉一切一定會聽到他的聲音，至於會不會同意，咼沐覺得一定會同意的，女媧娘娘大慈大悲，一定會同意的，更何況是他在求女媧娘娘，豔娘她們有沒有做過什麽壞事。

  咼沐道：“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應該清楚，我也經曆過這樣的事情，我要告訴你，也告訴豔娘，死都不怕，就沒有要可擔心的，所以，不要再做傻事了。”

  楊業授道：“不會了，一定不會了，接下來我們珍惜活著的每一天，在死之前，總是要做些想做的事情啊。”楊業授笑了笑，即使聽起來有些蒼涼，咼沐也跟著笑了起來。

  一會兒豔娘從屋子出來，咼沐站了起來，楊業授走過去扶著她，豔娘笑道：“我沒有這樣嬌氣，你這樣做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感覺我怎麽樣了似的，我沒事。”

  豔娘這樣說，並沒有拒絕楊業授，楊業授把豔娘扶到桌子邊，咼沐道：“你沒有事情我就放心了，你以後不要做這樣的事情了，生命是最可貴的，怎麽能輕易就要放棄它呢，你明明清楚你不是範誌厚的對手。”

  豔娘笑了笑道：“我倒是有些自不量力了，不過還好，範誌厚並沒有下殺手，也他見識了我們也不是好欺負的。”

  楊業授道：“一開始我就感覺到了範誌厚進了村子，我不敢使用靈力，跑下山的，最後還是被發現了，其實也沒有隱藏的必要，根本瞞不過他。”

  豔娘碰了碰楊業授，咼沐看的真切笑了笑道：“這是壞事，也是好事，經過這一劫，範誌厚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麽事情，不過也不害怕了，我們也算是同生共死過的了。”

  豔娘道：“我們沒有什麽事情，我倒是擔心那些村民，特別是那些孩子，他們是無辜的，他們的生活才剛剛開始，要是有什麽事情的話，真的是太可惜了。”

  咼沐道：“我不會讓他們有任何問題的，這是我的問題，我會親自解決的，還有你們，也不會有任何問題的，我以我的生命向你們保證。”

  三人又說了一些話，一夜很快就過去了，天快亮的時候咼沐回到村子裏，本來咼沐不讓豔娘下來，就說是走親戚了，他會解釋清楚的，豔娘沒有這樣做，還是跟著回去了。

  早上的時候，朱大娘老早就來敲咼沐她們的門，咼沐開門之後，朱大娘立刻就問昨天那人是誰，怎麽不見了，咼沐解釋到就是趕路的朋友，做生意的時候路過這裏來看看他，說了一些話也就走了。

  朱大娘道：“你這朋友還真是，來的這麽晚，走的那麽早，應該吃一頓飯的，沒有事情就好，沒有事情就好。”

  豔娘出來跟著朱大娘一起去做飯，朱大娘低聲說到不知道怎麽了，本來她和朱大爺商量好的，要看看咼沐她們會不會有什麽事情，莫名其妙的就睡著了，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豔娘知道是什麽原因，解釋道：“您老一定是累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這是好事，老年人睡覺都是奢侈的事情。”

  不管怎麽樣豔娘算是把這件事情給圓過去，朱大娘也沒有太擔心，咼沐心裏卻有些不好受，李莊的事情他太被動了，不管範誌厚做什麽，她們就隻能順著他的意思來，一定要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