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晨曦後退了幾步，目光輕飄飄地落到了旁邊半靠在牆上的男人身上，嘴角突然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慘淡的眸子裏，夾帶著毫無溫度的淡笑。

  “你們有兩個選擇，我給你五秒鍾的時間考慮，五秒鍾內沒給我答案，我就默認你們選擇了第一個！懂？”

  龍嘯天連連點頭，“懂懂懂，姑奶奶，你說，你說！”

  洛晨曦大方地賞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重新將目光落回牆角的男人身上。

  男人遲疑，但還是點頭了。

  “很好，那麽現在聽好！”

  洛晨曦頓了頓，恢複了麵無表情，“第一，去死。第二，我問的問題，給我毫無隱瞞地回答出來！”

  語畢，兩人皆是毫無反應，似是在考慮，又像是糾結。

  其實這根本沒什麽好糾結的，橫也是死，豎也是死。

  隻是死的過程不同，洛晨曦口中的死，想必是將他們慢慢折磨而死，看著這間暗室內的各種恐怖的刑具，就讓人頭皮麻木到生疼，更別說那些刑具用在身上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

  出賣龍嘯海，最多回去也就是一槍被崩而已。

  “五……”

  身後，冷昊開始所謂的五秒鍾倒計時。

  “四……”

  三還未落下，龍嘯天連聲道：“我選第二，第二，第二！！！”

  “嗯，很好。”

  洛晨曦的聲音很輕，但越是輕柔聽起來卻更渲染著一種綿裏藏針的煞氣。

  她的目光再次看向牆角，嘴角弧度更甚，緩緩吐出一個“三”字。

  “二……”

  “我選第二。”牆角的男人終於虛弱地開口。

  許是當一個人所有情感都被磨滅掉以後，人所非人。

  洛晨曦的審問過程，就像是一個人墜落到十八層地獄的過程，每往下一層，就要接受每一層地獄羅刹的蠶食，到最後幾乎已被吞噬而盡。

  冷昊看著，突然有些同情被審問的人，這以後怕是要落下什麽心理疾病了，單從目前的症狀來看，兩人似乎已經大小便失禁了。

  但是，這個審問結果，倒是不小的收獲。

  “冷昊，打給林楊，他知道怎麽處理，至於這兩人，沒用了，給龍嘯海送回去吧！”洛晨曦緩緩起身離開。

  ……

  洛晨曦在雲門呆了整整兩天，既沒有出門，也沒去醫院。

  每天打電話回別墅讓保姆買菜送到雲門，然後開始給女兒做各種大補的食材，不過她自己吃的卻很少。

  雲墨和陳煜行回來過幾次，她既沒問雲琛的情況，也沒問關於龍嘯海那邊的情況，甚至，她都沒開口說話。

  也正因為她這樣，冷昊也是一步不敢離開，他曾一度懷疑她是不是回到了十幾年的模樣，但每次看到她陪著洛憶紜時，眼中星星點點的暖光時，又否定了這種想法。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第三天晚上，洛憶紜偶然打開電視機，畫麵剛好是某個財經類節目，畫麵正在播放著最近的財經新聞。

  慈善晚宴後，洛易揚的采訪畫麵被播了出去。

  CX創投總裁Zenobia——也就是她的另一層身份被爆了出去。

  她後知後覺，原來，有關她的這層身份的報道，外頭已經是鋪天蓋地。

  當然，關於這件事，她本就不在乎，因為遲早是要被人知道的。

  令她無法忍受的是，她那個不要臉的父親竟那麽厚顏無恥地對著媒體說她是“洛氏千金”。

  簡直可笑，千金？她何時享受過千金的待遇？

  她打開筆記本，查看了最近幾天的新聞，大多都是關於洛氏千金歸來的報道，其中還夾雜幾條有關YL和顧氏的報道。

  不論是哪種報道，在她眼中，雖然是事實，但那都是不實的。

  瀏覽到後麵，一條標題為“洛氏繼承人之一洛易峰神秘失蹤”的的新聞吸引了她的注意。

  洛易峰失蹤了？

  他和紅幫達成了協議，買凶來殺她，怎麽會自己失蹤了呢？

  回想龍嘯天的說辭，跟洛易峰達成買凶協議的是他，而非他那個弟弟。

  難道是因為沒有完成他交代的任務，他找龍嘯海算賬去，惹惱了龍嘯海？

  她拿起手機想打個電話問問林楊那邊什麽情況，卻發現手機早就沒電了。

  給手機充上電後，不多一會兒屏幕亮了起來，上頭竟有100多個未接電話和20多條短信。

  先點開通話記錄，大多都是同一個陌生號碼，那個號碼她沒存，但卻有印象。

  之前答應洛易揚投資洛氏拿下的那塊地後，她給過洛易揚自己的名片而且他給的計劃書後麵留了自己的號碼，所以她記住了0006這串尾數。

  林嘉木給她打了十幾個電話，都是在今天上午打的。

  她想著可能是有什麽事，便給他回了過去。

  電話接通後就傳來那頭氣急敗壞的聲音：“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有事？”

  她這不鹹不淡的聲音更加引發了對方的不滿，“我說你的心是什麽做的？我好歹也是救了你男人的人，你就這個態度？”

  “等他醒了我再感謝你。”

  說完，洛晨曦頓了頓，隨即一聲輕笑，“我感謝你幹什麽，明明人是師父救的，師父呢？”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林嘉木有些憋屈，為什麽她認為從廢墟堆裏將她男人刨出來的人是師父？

  “師父回楓山了。”

  “你找我什麽事？”

  她的冷漠，他早就習以為常，況且現在正是她低迷的時候，他也不再同她兜圈子了。

  “對不起。”

  “……”

  洛晨曦不知道他對不起什麽，正要開口問明，卻聽到他暗啞的聲音響起——

  “我爺爺好像在調查你，最近可能你會被帶去問話。”

  “知道了，還有事嗎？”洛晨曦口氣依舊是波瀾不驚。

  “沒有了。”

  “那好，再見！”

  明明看上去是很普通，很平淡的對話，但放下電話的林嘉木卻無法放下心。

  她此時越是冷靜，就越說明她對生活的絕望。

  放下林嘉木的電話不到五分鍾的時間，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洛晨曦不認識這個號碼，但還是接起。

  “洛晨曦小姐嗎？”

  對方聽起來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剛勁有力，冷肅果決。

  “是，您哪位？”

  “您好，我是林司令的警衛員，我叫占毅，明天司令想請您用個餐，不知我什麽時候過來接您比較方便？”

  洛晨曦心頭一笑，來得還真快，而且聽對方這意思是根本沒給她拒絕的機會。

  軍人的作風！

  “不用了，您給我一個時間地點，我自己過去。”洛晨曦的回答同樣不卑不亢。

  “您確定您可以自己過來？”對方表示疑惑。

  “當然。”她有手有腳也有車，為什麽不能自己過去？

  “好，時間地點一會兒發您手機上。”

  “可以。”

  “好，再見。”

  洛晨曦懶得跟對方說再見，直接掛斷電話後給林楊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