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寒暗中培養的勢力效率十分高，加上背後有皇帝的通行，才一日的光陰，這來往的資料來了祁言寒的麵前。

  “回稟皇上，吳家來了京都已然有了幾日。期間，早早便已經與顧家牽上了頭。”暗衛悄然跪地。

  祁言寒眸色深沉，節骨分明的手機輕輕碾著案上的消息來往。期間兩家碰頭，皆是隱秘於各家茶樓酒館。還真是小心地緊。

  祁言寒輕輕點頭，讓暗衛退下。

  權利是如何一步步侵蝕了人心，又帶人入了深淵，這點趙家，趙榮玉的例子顯然不能給顧家警覺。

  將紙燒盡，祁言寒眸光微動，眼中恍若山尖寒意凝萃，無半分人氣。

  等晚上祁言寒出了皇宮，將這個消息親自告訴了樓青蘭。樓青蘭臉色沉了沉，顧家還是如此參與上了。先前倒是自己小瞧了顧家，聯合著江湖中人將此毒下在河水中。便是原先那一眾的聯合，也都是顧家開始，也還是因為這段時間，樓青蘭入朝為官之事讓一些朝中官員憤憤不平。

  這顧家才能生成先前那般浩蕩的聲勢。

  “顧家如今是留不得了。”祁言寒輕歎一口氣，兩人的神情如同先前商議著將趙家垮台一般。靜謐無聲，陰狠毒辣，“隻是委屈了你，這段時間不能打草驚蛇。”

  在刑部時，祁言寒那藏不住的怒氣，便是明眼人都明白如今的顧家是拔了龍須，惹了天子的厭惡。事情既然是他做的，若真是讓顧家察覺祁言寒知曉此事，定然會藏頭掩尾。顧家手中兵權不少，真要逼宮，隻怕是會比趙家當年私自養的兵還有來勢凶猛。

  樓青蘭不過轉眼的時間便已經想了個清楚，看著祁言寒，眼中委屈的意味漸濃。這次倒換回了祁言寒來哄著樓青蘭了。

  兩人皆是明白事理，祁言寒也沒說什麽，隻是盡了溫柔親著樓青蘭，一聲聲低喚著樓青蘭的名字，沒再做其他更親密的事情。樓青蘭暗暗將顧家的每一個人悲慘下場在心中念了個遍，被祁言寒緊緊擁抱著入睡。入睡前，總算是將這一腔的怒火消了氣。

  此事雖然已經查了大白，隻是顧家不能動。樓青蘭此時回了宮中，將那吳家人的屍體往刑部一放。假裝並不知曉此人身份，草草得便以有人栽贓陷害之言搪塞了過去。

  刑部早便收到了顧家的指點，這收到了屍體，見樓青蘭是真蠢，也就麵上假裝和善收了這人。轉頭便盡快回去銷毀了此人的屍身。沒了證據，顧將軍總算是高枕無憂。

  樓青蘭如今已經交了先前軍令狀的差，自然回了宮中居住，恢複了天啟皇後的身份。刑部過於籠統的隱瞞，加上京都四處有人煽風點火。此時珍寶堂就算是開了，也是門可羅雀。

  就是人路過了，還要上前吐上一口唾沫星子，講著珍寶堂是個比賭坊還要害人的魔窟。堂堂治病救人的地方，卻被百姓如此厭棄。倒是史無前例了。

  穀雨長了如今這麽大，便是回一趟家中都要被尊稱一聲‘活扁鵲’，落在了這裏，人人嫌棄，心中每日都煩悶不堪。隻感覺自己氣血上湧，命不久矣。樓青蘭自然也是好不到哪裏去，這有怨難言的日子，活得竟是苦悶。

  皇城中，每日裏頭閑得慌的顧婉瑜，每日都讓人派去瞧著珍寶堂的慘狀，恨不得書信一封轉到顧丞手中，隻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她雖是怕自己大哥瞧出什麽端倪，隻是聽了顧將軍所言，認定了樓青蘭是個中看不中用的東西，這嘴可不就欠了起來。

  到了這一月一次的拜見上，顧婉瑜見了樓青蘭，這得意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真是我們這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好皇後，便是如此以權謀私，用著這母儀天下的身份，幹著這樣的勾當。”顧婉瑜喝著茶，開了春來，花朵競相綻放。宮中不乏愛美的妃子，分了小瓣貼在臉上，顧婉瑜自然落不下旁人這些，這眼尾勾著那暗紅的花瓣，瞧著是美豔狠毒。

  這眾妃各自上前行禮的時間還未能結束，顧婉瑜便開口言語，弄得正在向樓青蘭的才子這步調子深深卡在了那塊兒，行禮不是，不行禮也不是。樓青蘭頭微皺，擺手，讓人先下去了。

  顧婉瑜見樓青蘭並未第一時間回自己，想來樓青蘭這次是真不能滅自己風頭了，這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些：“娘娘，如今轉而去了朝廷，這當了吏部的尚書，可就是不一樣，聽聞是日日在外頭忙碌，這宮中少了娘娘，甚是冷清。”

  “隻是娘娘，聽聞這在外頭的名聲反倒是不同於先前在後宮中的時候好聽了。”顧婉瑜實在是高興，就是麵上的假模假樣都裝不下去了，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

  樓青蘭聽了半晌，慢慢喝了口茶，眼睛微撇了顧婉瑜，開口：“本宮是這些時日少在宮中。隻是沒想到，惠妃如今都這麽大的歲數了，還與三歲兒童一般，沒了旁人，連規矩都沒了。”

  “你說什麽？！”顧婉瑜眼睛瞪大。

  樓青蘭撇了顧婉瑜一眼，眼中甚是不屑：“先前開了那珍寶堂，本宮從未講明身份。柳葉巷能做出那般成績，已然是空前絕後。惠妃如這廊下的籠鳥，連外頭的一番天地都未成有過。何來嘲笑旁人中看不中用？”

  顧婉瑜也是沒有想到樓青蘭就是連自己如今已然被百姓唾棄，都還有連同自己盡心說這些以往，半分不知羞愧：“娘娘，身為宮中女子，對這等功名利祿如此趨向。隻要是男子皆是不會喜歡如此…”

  “可是皇上下的懿旨，惠妃若是覺得如此略有欠妥，如今也拜見完了，便去講個清楚。”樓青蘭依舊是表情淡淡，仿佛顧婉瑜的這番話於她來講半分沒有影響，“還是，惠妃看著也能去當個一官半職，也做個表率出來？”

  顧婉瑜被樓青蘭懟得半句話都說不出，這末了行禮也是半跪不蹲的，氣衝衝地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