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自己也是忙過了頭，否則祁言寒的事情自己定然會察覺得更早一些。

  等大理寺官員退下，祁言寒轉回了頭：“京都既然出現了屍體，隻覺最近不是十分太平。隻是近日聽聞柳葉巷，生意頗為火爆。自然不能讓你拘在宮中…”

  “自然，我會萬事小心。”樓青蘭知道祁言寒有些擔憂自己的安全，眼神誠懇，又帶著安慰的笑意。祁言寒知道樓青蘭聽進去了，她本就不是一般柔弱女子，輕功了得。若是有心，京都裏頭還未能有人真能傷得了幾分。

  真是應了祁言寒的話，樓青蘭還真未被祁言寒放出來，這過了整整一天，除去了上朝，哪兒都能見到另外一人。

  這等皇上皇後伉儷情深的模樣，聽得顧婉瑜又是一陣咬牙氣憤。

  樓青蘭雖說對顧家的警惕還未放下，隻是如今她的心神已然被祁言寒脖頸上的傷痕給吸引了去。

  “這些天，皇上可離過宮中？”樓青蘭麵色沉重。

  飛鳶眼睛轉了轉，搖搖頭：“未曾，聽聞這消息。”

  樓青蘭看著燭火，神色不明。飛鳶看著樓青蘭，也不知樓青蘭如何想。

  “神武，大理寺開言說是，這些時日莫名出了些屍體，此事你可聽聞？”樓青蘭轉而開口問了神武。

  神武斂了眉目，搖頭：“大理寺辦案向來十分隱蔽，華升閣且需一些時日。”

  樓青蘭擺了擺手，搖頭道了聲不必。這事情是大理寺該查辦的，華升閣若是調出人手查案情，定然碰上。再如何，也是朝中的正經官僚。華升閣才剛將重點移到天啟，手腳還是得輕點，正麵碰上，定然會有許多麻煩事情。

  神武明白樓青蘭的意思，嘴唇微抿，點了頭。最後還是在夜中飛鴿傳書給了華升閣。

  第二日，樓青蘭照舊還是去了珍寶閣。

  一進門，便被玉翠拉去了一旁的廂房處。

  “做什麽？”樓青蘭一臉莫名。

  玉翠行了一禮，笑道：“雖說昨日主上說是不必打聽，隻是神武也察覺此事不對。特派了華升閣查訪一陣。”

  “可是查出來什麽？”樓青蘭微微皺眉，隻是瞧見玉翠這臉色像是查出了些什麽。

  玉翠拉著樓青蘭坐下，神色頗有些微詞:“大理寺裏頭如何進展是沒查看出什麽。隻是…”

  “聽聞，這些所謂離奇死亡的百姓，皆是長出了紅斑。”玉翠喝了一口茶。

  “紅斑……”

  樓青蘭刹那間在腦中想了許多有關於紅斑的情況，太多太雜，反而有些不明確：“明確了？可有畫紙模樣？”

  玉翠閉眼搖頭：“這些屍體皆是存放入了大理寺的地下，華升閣還未能將手伸進去。”

  樓青蘭無奈，但好歹是有了方向。抬眼看了看玉翠，卻見她欲言又止。便問怎麽了。

  “有件事與京都這段時間的案子無關，隻是屬下覺得此事蹊蹺，想與主上說道。”

  樓青蘭頷首，示意玉翠繼續說下去。

  “也算是這段時間是出的一件奇事了。”玉翠喝了口茶。

  “南郊於前幾日出了一夥人打鬥，幾人皆是身手不凡。聽聞了親眼瞧見的人，隻怕是那些人不是一般的人物。”

  說到了這裏，玉翠也是微微皺眉，勉強開口：“華升閣便去查看了一番，卻至今未能查出這些人出自何處。”

  樓青蘭了然。

  隻是聽了這事兒，樓青蘭不知怎麽就想到了祁言寒脖子上的傷痕。隻是，飛鳶並未聽聞皇上出去過。

  “可是和先前與華升閣搶生意的人有什麽關聯？”樓青蘭恍然又想到了先前那天啟中的神秘組織，竟察覺最近確實毫無半分動靜。

  玉翠眼睛睜大，卻還是搖頭。

  樓青蘭眼睛轉了轉，正想揮退飛鳶與玉翠，自己再好好想想時，外頭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才踏出門外，人群中最顯眼的不過是站在珍寶閣門口入口處的一人，身上長著一身的紅斑，甚是恐怖。

  還真是說來便到。樓青蘭頓時心中一沉，這麽多年的部署，原來是朝著自己來的。

  本是人來人往的門口，此時卻是停了下來。大堂中間一圈空白，百姓皆是對著此人指指點點，步步後退，半分不想與他碰上。

  而另外一頭聽到了鬧聲，正擠著人群前往。那長著紅斑的人像是意識到了什麽，抬眼看向了樓青蘭。兩人一堆事，樓青蘭親眼瞧見這人眼球上翻，身上隻抽了一瞬，便倒在了地上口吐著著白沫。

  眾人叫得叫，跑得跑，場麵一時間混亂異常。穀雨總算是到了那人身邊，正著神色把起脈。

  好歹花上了大價錢請上的小廝，很快便上前將局麵穩住。場麵逐漸鎮定了下來。

  “啊！這人……這人我見過！”其中有一人忽然想起了什麽，忽然指著此人喊了一聲。

  旁邊的人皺眉：“怎麽的，你認識？”

  “倒也不是認識，這人先前我曾經在珍寶閣見過，騙了我的牌子，去義診。等我發現，他反而回頭說得我的不是。氣得我當場便走了，這我才來了這第二次。”

  那人絮絮叨叨說了好些話，總算是讓旁人聽了個明白。

  “隻是，他先前並未張得如此恐怖的紅斑……”

  樓青蘭因為身份，一直都是蒙著麵示人。有人順著那長著紅斑人的眼睛，轉到了樓青蘭的身上。

  穀雨給人點了幾個穴位，麵色有些沉。

  眾人有喃喃開口。

  “紅斑，紅斑……這段時間，京都裏頭那些離奇死去的，可不都是得了紅斑而死？！”

  “對對！你這麽一說，我也想到了。”

  “前頭那個王書，是不是前頭也來過珍寶閣看過病？！”

  “我的天爺啊！當真是來過的。”

  “還有張劉婆子，李先生……”

  “都是得了紅斑，還來了這珍寶堂裏瞧過病來的！”

  群眾嘩然，看著這本是懸壺濟世的珍寶堂，神色頓時變了。他們眼中的神色衝不敢執行，到匪夷所思，再到恐懼厭惡。

  也不知從誰開始，扔掉了手中的藥包，眾人也開始紛紛將這好好油皮紙包裹著的草藥給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