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青蘭鳳眸微眯，悄無聲息的掠出壽安宮，和在附近等待的飛鳶等宮人匯合。

  飛鳶上前扶住她，一邊為她整理衣擺，一邊恭敬的請示：“娘娘，我們現在回宮嗎？”

  “回什麽宮，好戲還沒看完呢。”

  樓青蘭扯了扯嘴角，掩下眼底的譏嘲，寬袖一揮，神色肅穆的朝著壽安宮走去。

  “皇後娘娘到。”

  太監的宣聲瞬間打破了內室的肅靜。

  祁言寒祁眸微沉，毫不留情的甩開錢瑤瑤，起身看向門口。

  樓青蘭嫋嫋婷婷的走進來，和他四目相對了片刻，才屈膝請安，“臣妾見過陛下，見過太後，陛下和太後安好。”

  祁言寒眉心微蹙，沉聲示意：“皇後平身。”

  樓青蘭站直身子，偏頭看向內室，看著地上跪著的人和堂上麵色不虞的太後，故作驚訝的睜大了眼。

  “這是發生什麽事了？這些宮人竟惹得太後動怒。”說著，她話音微頓，故意自責的問：“臣妾這是不是來得不巧啊？”

  趙蓉玉原本計劃讓錢瑤瑤勾引祁言寒，誰曾想祁言寒竟然……現在她竟然來了，今晚的計劃恐怕成不了了。

  想到此，她心底越發厭惡樓青蘭。

  瞧著她在皇上麵前裝模做樣，她心底不悅，麵上卻仍舊維持著一國太後的端莊，故作慈祥的關心：“皇後兩刻鍾前才離開，這又回來是有什麽東西落下了？”

  “並非如此，而是臣妾回鳳棲宮後突然想起雲南王妃的囑托，便想和陛下商量，誰知宮人們說陛下來了壽安宮，臣妾便隻好二度來叨擾了。”

  樓青蘭故意說得含糊不清，暗暗覦著趙蓉玉聽見自己提雲南王妃時的反應。

  誰知，她除了臉色微沉以外，並未露出其他異樣，簡直表現得滴水不漏。

  她心道了聲可惜，看向祁言寒，“陛下，臣妾同您有要事相商，可否暫時移駕鳳棲宮？”

  “皇後既有要事，朕便先行離去了，這宮人既是母後的，犯了錯也就由母後自行處置吧。”

  祁言寒轉頭向趙蓉玉行了一禮，便毫不猶豫的攜住樓青蘭的手，跟她離開了壽安宮。

  從頭到尾，視線都未曾在還跪在地上的錢瑤瑤身上停頓半分。

  “怎會如此…”錢瑤瑤到底是年輕了些，瞧見了自己精心打扮還有太後的布局全被樓青蘭給毀了，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咬著下唇，我見猶憐的模樣。

  趙太後看著那兩台步攆一前一後地離開，氣憤之餘也是無可奈何。莫不是那祁言寒還正在樓青蘭那個小蹄子身上栽了不成？這錢瑤瑤也是有幾分姿色，還有那藥…

  餘光瞧見一臉敗色的錢瑤瑤，趙榮玉微微蹙眉，揮手：“事情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你便回去吧。免得落了口舌。”如今身邊是沒人用了，才會與那惠妃聯合。若不是錢瑤瑤還有些用處，趙榮玉定當是要責備她的。

  隻是今晚，還真是給那樓青蘭做了嫁衣了。

  這頭，剛出了壽安宮的樓青蘭便覺得祁言寒有些不對勁，不單單是這眼神有些渙散，一直在一旁低眉看著自己，嘴角揚起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本是兩人分著步攆坐著，偏偏這都出了壽安宮了，這手還是緊拽著不放。樓青蘭也隻得不著痕跡地回眸瞧見，飛鳶對自己微微一點頭，才放下心來。

  借著這交握的手，樓青蘭將探著指頭把了把祁言寒的脈搏。竟然是下了藥，冷笑一聲，還說什麽端莊，這太後還有那顧家出的知書達理的小姐，還就會這種下賤手段。

  樓青蘭的手一探上來，祁言寒這有些昏沉的腦子就是止不住嘴角的笑意。一旁的宮燈搖曳這兩人的黑影，是交纏在一塊兒的。祁言寒輕舒一口氣，勉強壓住了這身體中緩慢積攢起的翻湧欲望。先前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錢瑤瑤，現下卻像是看不夠眼前的樓青蘭。

  “去鳳棲宮。”

  低壓的嗓音像是要隨著這夜風散去，身邊的安公公低著頭輕聲道了聲是。離得近的樓青蘭更是聽得清清楚楚，她雙手一頓，輕輕放下了祁言寒的手，抬眼與祁言寒雙目相對，卻也沒說什麽，回身去了自己的鳳攆上。

  這短短的一路，走得快了些。平日裏頭的夜風喧囂得很，隻是今日月亮高掛，晚風也甚是溫柔。

  一等下了步攆樓青蘭與祁言寒一前一後進了寢宮，祁言寒麵上是沒什麽，也隻是氣息粗了些。樓青蘭正要轉身出門，便被祁言寒攔住了。

  “你要做什麽？”

  “自然是做個解藥出來，皇上不難受麽？”樓青蘭輕笑，眼中沒有半分的畏懼與為難，隻是笑意盈盈地看著祁言寒。若是，先前還有些七上八下的祁言寒，現在是全然明白了樓青蘭的意思。他將樓青蘭半環住，湊在她耳邊低語：“我不想你離開。”

  樓青蘭輕輕將手放在了祁言寒的手臂上，先是為難一般地開口：“皇上像是忘記了當初入宮時對臣妾說的話了。”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祁言寒，抿了抿唇，臉色變得有些難堪起來。

  樓青蘭憋著笑意，輕道：“若是，皇上不想青蘭離開，還請答應青蘭一個要求。”

  他緩緩低頭，無奈地開口：“你在想什麽？”若是不願，以樓青蘭的身手早就離開了，哪裏來得跟自己說這些。

  懷裏頭的人‘咯咯’笑了一聲，她自然是要將先前受得那些討要回來。

  “我想接替這天啟的商道。”每個國家都有商道，此乃是國之根本。先前不光是與外國貿易，如今更是遠洋出船。這些都是有著皇商令的世家才能接觸的東西，暫且不提。單是普通的商戶也是多如牛毛。

  雖說，如今這世人間還是這為商之人最為低下。隻是，銀子眾多，過得也是那些個令人羨慕的日子。若是有人想要在祁言寒的麵前提想要接替這鹽務已經是極為大膽的妄想之事。而如今，樓青蘭提出的是這個一整個天啟的商道。更是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