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也是習得一些醫術，可為王妃把脈？”

  雲南王妃的眼中盡是震驚：“沒想到，皇後竟然還懂醫術。”雲南王妃這麽多年瞧過多少名醫數都數不過來了，自然不對樓青蘭抱多少希望，隻是樓青蘭想看，便隨了她的意將手伸了過去。

  樓青蘭立馬坐下為雲南王妃查看，一把脈就覺得不對，緊緊皺眉。

  王妃本就不抱什麽希望，倒是沒有多難受，還有心思講起了早年的前程往事。

  “想當年自己還是皇上生母的好姐妹。早些年身體便不如她好，倒是沒想到，自己能拖著這樣破敗的身體活了這麽多年。她卻沒有挺過來。”很久了，王妃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沒有提起她了。如今，祁言寒都已經長大成人了，自己也快忘記她的笑顏了。

  樓青蘭脈搏已經把握得差不多了，這會兒收手聽到了這話，臉上盡是震驚。

  “王妃可與本宮細細說說這病情？”

  雲南王妃被樓青蘭肅目的模樣瞧得一愣，本來她是不想回憶自己與好姐妹糟糕的病情。隻是麵對著這般認真的樓青蘭，歎口氣也就緩緩開了口。

  “我們兩人，隻打從閨中時，便已經是人盡皆知的好姐妹了。後來，即便是她進了宮，我也總是仗著父親的聲勢，進去瞧她。”

  “原來兩人皆是好好的。剛開始的時候，也隻是動起來的時候感覺有些氣短。皇後娘娘也知道，作為女子自然不會常在外頭亂跑什麽。這個還是先前臣妾與好友一同去打馬球的時候才發現的。”

  “臣妾隻是以為，是自己太靜了，懶得才會這般不善運動。可是後來…臣妾才發現，這病情越來越嚴重了。有次前去宮裏找她的時候，才發現她竟也是得了這病，已然是時不時地咳嗽，連飯都不怎麽樂意吃了。”

  “她那時候，怕我擔心，還不願意告訴我…”說到這裏，雲南王妃眼角隱隱有了淚光，“後邊臣妾就不說了…”

  說著，王妃喘了兩口，歎了一聲，身後的丫鬟趕緊上前扶著雲南王妃拍著順了兩口氣。

  “許久沒有說起她了，難得想念…也罷，如今，我也是成了這樣子。體會過她體會的痛苦，下去了，也好說是好姐妹了。”雲南王妃笑了一聲，神色又平靜了下來。

  靜靜地在一旁聽著話的樓青蘭，眼中滿是震驚。

  她先前把脈的時候便隱隱有了猜測，如今聽了王妃這麽一說更是驚疑不定。

  這病情與肺氣腫十分相似，剛開始的時候隻有劇烈運動才會感覺到氣短。到了後頭，便是像王妃這般走動兩下就要停下好好喘口氣，如西施一般病弱無比。

  呼吸困難、乏力、食欲不振，還有聽到王妃說話聲音低沉。皆是肺氣腫的嚴重臨床表現了，還是其中的慢性阻塞性肺炎。

  雲南王妃能堅持這麽多年已經是奇跡了，隻怕沒有多久可能就會一不小心窒息而死。

  係終末細支氣管遠端部分膨脹，伴有氣腔壁的破壞才是真正的原由，隻是成病的原因一般來講是因為大氣汙染、吸煙和肺部慢性感染才會誘發。

  若是在現代，發病率高是正常的。隻是如今是在古代，別的不說，空氣是清新得不得了。再說兩位皆是大家閨秀，自然是不可能生活在醃臢之地。

  想來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並不簡單，樓青蘭的臉色一瞬便變得平靜下來。不論如何，還是先將心中疑惑壓下。待著日後再慢慢套話便是。

  “王妃不必憂慮，此病並未不能救治。”樓青蘭淡淡開口，眼神中的自信讓人很難以為她是在胡言亂語，“本宮先前在古樓時，曾拜過一神醫為師，對這等疑難雜症也算是有所了解。王妃此病可以緩解，慢慢救治。”

  王妃一愣，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在自己的麵前說，這病可治。她本不打算抱有期許，隻是自己的身子自己明白，再怎麽樣也拖不了多久，就算是死馬當活馬醫，再壞又能壞到哪裏去。

  “皇後娘娘…”雲南王妃頓了一下開口說道。

  樓青蘭自然知道以自己的資曆，讓人相信十分困難。當下開口：“不若，待本宮回去好好想想救治的法子，王妃且好好等著，瞧這病是不是好些便是。”說完了這話，樓青蘭抬頭想著原來的路看去，“怕是這時，皇上二人已經談好，不如先回去談談？”

  “也好。”王妃木著臉點頭答應。

  兩人就這般回去，樓青蘭神色如常而王妃卻時不時的扭頭看著樓青蘭，神色有些莊重。

  雲南王瞧見了，皺著眉開口問道：“王妃，怎麽了？”

  “日後可讓皇後時常來王府做客？”王妃猶豫開口，“皇後說道，她可救治臣妾的病。”

  “微臣倒不知道，皇後還有如此精明的醫術？”雲南王自然十分懷疑。

  一邊的祁言寒瞧見樓青蘭眼底的驕傲，開口道：“朕與皇後臉上的麵具便是由皇後做出來的。”

  當下雲南王眼睛睜大，這麵具做得如此逼真，他還以為是何高手，沒想到竟然是皇後娘娘。王妃在一邊看了一眼雲南王。

  “本宮沒有十全的把握，但可盡力一試。”樓青蘭自然沒有把話說得太滿，畢竟王妃的病已經好些年了。以現在的醫療手段，能不能治好病不好說。

  雲南王當下，便沉著臉，猶豫了片刻。

  這麽多年下來，雖說雲南王先前確實隻將真心放在祁言寒的生母身上。隻是王妃陪伴了自己這麽多年，就算是寒雪也會消融。不然這些年他也不會就遍尋天下的神醫為王妃治病。

  況且，王妃與祁言寒生母乃是同一種病。若是，樓青蘭能夠救治王妃，想必定然會發現祁言寒生母的死因。這些年，祁言寒生母猝死的原因，一直是這對夫妻之間結不開的心結。

  雲南王已經是年過半百，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也不想自己與王妃在臨死前還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