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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安王府赴宴的早上，檀晉南休沐，專程將孫雨薇和幾個小的一並叫到了主院用早飯。

  “今日去安王府赴宴，記得謹言慎行，你久未和那些後宅夫人打交道，多聽少說。”檀晉南臉上滿是漠然，冷聲吩咐著。

  孫雨薇垂著頭，低眉順眼地應了。

  香姨娘坐在檀晉南的另一邊，嘴角勾起一抹譏誚弧度來：“今兒個去赴宴的都是一些勳貴人家府中的人，若是行差就錯，敗壞的，可是咱們檀府的名聲。”

  孫雨薇聽香姨娘這麽一說，嘴角微微勾了勾：“香姨娘多慮了，我雖有段日子不曾出府了，隻是這樣的宴會，以前還是不少參加的。反倒是這幾年香姨娘去參加，未必做得很好，若是香姨娘做的很好，安王妃也不會點名隻要我去了。”

  這席話直接踩中了香姨娘的痛腳，香姨娘咬了咬牙，轉過身便挽住了檀晉南的胳膊：“老爺……妾身沒有，沒有丟過老爺的臉。”

  “行了。”檀晉南冷哼了一聲：“爭什麽爭？有什麽好爭的？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香姨娘一愣，臉色頓時變得不怎麽好看了起來，手輕輕抬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臉。

  自打她水痘好了之後，便覺得老爺對她的態度似乎冷淡了一些。

  雖然昨天晚上老爺的確也還是在其香居歇的，可是明顯熱情有些減退，而且，以往遇著這樣的事情，老爺定是要站在她這一邊的。

  今天卻……

  莫不是因為她臉上的疤痕？

  可是她分明仔細照過鏡子的，看不太出來啊。

  香姨娘咬了咬唇，拿起筷子，不再吭聲。

  用了飯，孫雨薇一行出了府，檀清影今天穿了一件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頭上簪著一對金廂倒垂蓮花步搖，麵上化了桃花妝，比素日裏更多了幾分顏色。

  檀悅目光在檀清影的臉上掃了一眼，便知曉了她在打著什麽主意，嘴角微微勾了勾，這身打扮道的確是勾人，隻是不知道，三皇子會不會喜歡了，她可是知曉，今日不僅三皇子會去，明月公主，也會去呢。

  檀悅與孫雨薇坐一輛車，檀清影與檀瑤一輛，檀青懷單獨一輛。

  上了馬車，孫雨薇便勾起了嘴角：“今天香姨娘倒是難得在你爹跟前吃了癟，隻怕這會兒正發著脾氣呢。聽聞昨日夜裏你爹歇在了其香居，我還以為香姨娘已經將你爹哄好了呢。”

  檀悅隻輕輕笑了笑：“娘，你睡覺的時候，會帶著妝睡嗎？”

  孫雨薇不知檀悅為何突然問起這個，有些詫異：“不會啊，怎麽了？帶著妝睡覺，那多難受，而且對皮膚也不好吧？”

  “那便是了。”檀悅抬起眼來看向孫雨薇：“娘可還記得，此前香姨娘出痘的時候，孟姨娘曾經說起過，太醫說，香姨娘臉上的水痘都破了，怕是要留疤的。她這水痘才剛剛好，若是留了疤，十有八九也還是很明顯的。”

  “娘你瞧著今日香姨娘的妝容是不是比以往更濃豔了一些？我料想，隻怕就是為了遮臉上的痘疤，所以才刻意為之。”

  “你說，爹爹歇在其香居，若是一個不小心，瞧見了滿臉痘疤的香姨娘，心中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孫雨薇微微愣了愣：“應當不會吧，這世上美貌女子多了，就拿府中姨娘來說，哪個不是花容月貌的？可是香姨娘能夠盛寵這麽久，也不僅僅是憑著那張臉吧？”

  “嗯，是應該不是僅僅靠著那張臉，隻是那張臉也應該是加了不少分的，如今顏色不在，青春也逝去，再加上香姨娘最近在爹爹跟前狀況頻出，隻怕爹爹心中對她的喜愛，也稍稍減了一些吧。”

  檀悅看向孫雨薇：“娘是真的對爹爹死心了嗎？”

  孫雨薇點了點頭，笑了起來：“死心了，從他下令害死清安，從我瞧清楚他的薄情寡性之後，便徹底死心了。”

  檀悅沉默了片刻，才壓低了聲音：“本來這些話，以女兒的身份不該說的，隻是娘對爹爹已經死心了，可是咱們府中還有其他姨娘，她們對香姨娘亦是憎惡至極，如今香姨娘若是受爹爹寵愛不複以往，娘親倒是不如……”

  “給其他姨娘一點機會，找一兩個姨娘來，分走一些香姨娘的寵愛，也順便，在這強敵環伺的後院之中，找一兩個同盟。”

  孫雨薇聞言，亦是沉默了下來，半晌才低聲應道：“你的意思我明白，隻是府中這些個姨娘入府的時間也不晚了，若是能夠得寵隻怕早就得寵了……”

  “以前是因為香姨娘手段太強硬，如今香姨娘風光不複以往，這就是個機會啊。”

  孫雨薇眉頭輕輕蹙了蹙，沒有說話，半晌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仔細想想，該怎麽做。”

  到了安王府，一下了馬車，安王府的管事便迎了上來：“檀夫人，幾位小姐，裏麵請，我們王妃正在後花園中招待客人呢。”

  另一位管事連忙朝著檀青懷道：“檀公子請隨我來，其他公子正在演武場比試騎術呢，公子也可過去同他們玩一玩，便是不想玩，也可以押押注，討個彩頭。”

  檀悅隨著孫雨薇一同到了後花園，就聽見後花園中傳來一陣笑聲，隨後一個婦人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明月這丫頭啊，真是個不規矩的，你這樣，可別將其他人給帶壞了。”

  “嬸嬸說的什麽話呢，我怎麽不規矩了？我可規矩了？不過就是去看看嘛，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再說了，嬸嬸還有眾位夫人都在呢，怕什麽？”

  孫雨薇與檀悅一行聽了個一知半解，一臉疑惑。

  安王妃見孫雨薇來，便笑了笑：“檀夫人來了。”

  見孫雨薇看了一眼明月，笑了一聲解釋著：“我家小子陪著其他公子在演武場玩鬧呢，明月就朝著要去看看，說她最近賭運好，想要押注，定要贏掉我們所有人的銀子。”

  檀悅聞言，便轉過頭看了一眼明月公主，就瞧見明月公主的目光落在她身側的檀清影身上，眸光中帶著冷意。

  檀悅嘴角一勾，看來，果真是有好戲看了。

  果真，明月公主便又開了口：“嬸嬸，你就讓我們去吧，我們也不靠近，就離得遠遠的。我記得你們府上的演武場旁邊不是有幾個亭子嗎？咱們就在那亭子裏看著，然後各自下注就好了。”

  安王妃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吧好吧，真是鬧不過你，我就勉強答應下來，去給你們做個見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