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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姨娘的手還微微翹著，聽王嬤嬤這麽一說，手指忍不住輕輕顫了顫，連忙將手收了回去：“你說什麽？”

  王嬤嬤便又笑著重複了一遍：“是這樣的，安王妃在請柬上，隻寫了邀請夫人和府中幾位小姐公子，並未說，要請姨娘去參宴。”

  “怎麽可能？去年安王妃還請了我的。你個老刁奴，胡言亂語些什麽？”

  王嬤嬤垂下眼，眼中帶著幾分鄙夷：“奴婢就是一介賤奴，怎敢亂說？姨娘若是不信，可以去牡丹院，請柬在夫人那裏，姨娘叫夫人拿出來瞧瞧就知道真假了。”

  香姨娘冷眼盯著王嬤嬤看了許久，卻也明白，王嬤嬤不可能憑空捏造這種事情，心中愈發煩躁了起來。

  究竟是怎麽回事？去年安王妃還邀請了她，且還在宴上同她說了幾句話，今年為什麽卻竟然連請柬都沒給她下？

  香姨娘氣極，隻是卻心知不能讓這老虔婆看了笑話，麵上神情未變，隻淡淡地應道：“知道了，我會同清影和青懷說的。”

  王嬤嬤行了個禮，這才出了其香居。

  香姨娘的手在袖中緊緊握了起來，看著王嬤嬤出了門，又瞪了好一會兒，才猛地將桌子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賤人！”

  一旁的丫鬟連忙道：“姨娘息怒啊，莫要氣壞了身子。”

  香姨娘深吸了一口氣，卻仍舊覺得怒從中燒。她不過因為出痘被隔絕在這其香居這麽幾天，竟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檀悅，都是因為她！

  就是那個小賤人設計害她出了痘，害她的臉變成這副樣子。這一回安王妃沒有在請柬上寫她，定也是檀悅從中作梗。

  “啊！”桌上的燈盞也落了地。

  “這是誰惹娘生氣了？”門外傳來檀清影的聲音，話音剛落，就瞧見檀清影和檀青懷從門外走了進來。

  檀清影看見屋中這一片狼藉，隻微微挑了挑眉，快步走到了香姨娘跟前：“娘，你這又是為了誰和自個兒過不去呢？”

  “還能為了誰？還不是牡丹院那個賤人？剛才她派人來同我說，安王妃設宴，卻隻請了她和你們，去年安王妃的宴席還是我去的，叫我如何能夠不氣？”

  檀清影亦是愣了愣：“怎麽會這樣？”

  倒是檀青懷微微側了側眸子：“娘是說，安王妃設宴，請柬上注明了隻要牡丹院那位去？”

  “是啊！”香姨娘將手中錦帕捏緊了：“也不知那賤人用了什麽妖法。”

  檀青懷沉默了片刻：“此事，我倒是興許知道緣由。”

  香姨娘與檀清影皆抬眼看向了檀青懷：“什麽緣由？你如何知曉的？”

  “此事，娘親也應當聽說過。”

  檀青懷見香姨娘眼中滿是急促，倒也不拐彎抹角了：“娘親可還記得，今年年初，安王的側妃生了一個兒子，安王入宮向陛下請封那孩子為世子的事情？”

  香姨娘點了點頭，此事鬧得有些大，隻怕在寒城中極少有人不知道。

  “安王妃隻怕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對安王的側妃心生怨懟，所以隻請了牡丹院那位。若我所料沒錯的話，安王妃這回，應該隻請了各府正室。”

  香姨娘臉上神情愈發難看了幾分：“所以，還是因為我不是老爺的正室夫人，若我是正室，這一切便不會發生，受到安王妃邀請的人，便是我了。”

  檀青懷聽香姨娘這麽說，隻抿了抿唇，沒有再開口。

  香姨娘抿了抿唇，沒有再開口，隻是手卻輕輕撫上了自己的臉。

  半晌，香姨娘才又看向了檀清影：“安王妃設宴，三皇子十有八九也會去，你定要好好和三皇子接觸，隻有你成了三皇子妃，才是為娘最大的機會。”

  檀清影聽香姨娘提起三皇子，臉色卻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娘，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訴你……”

  香姨娘聽檀清影的語氣，便覺著事情恐有不妙，眉頭微微蹙了蹙：“什麽事？”

  檀清影咬了咬唇，神情委屈：“三四日前，我剛出了水痘，臉上都是水痘，半夜的時候，三皇子卻突然造訪，我一時沒有防備，讓三皇子瞧見了我滿是水痘的臉……”

  “什麽？”香姨娘驚呼了一聲，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就連檀青懷也忍不住側過頭看了過來。

  “究竟是怎麽回事？你怎麽這麽不小心？三皇子當時什麽反應？”

  檀清影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我也不知怎麽回事，那日我剛遣退了下人準備歇息，三皇子就突然造訪，彼時房間裏麵的燈都還沒有吹滅，三皇子猝不及防地就瞧見了我的臉。”

  “他似乎被嚇著了，臉色有些難看。我倒也立即就反應了過來，連忙將被子拉了過來擋住了我的臉，而且也向他解釋了，我是出了痘，過了幾日就好了，可是三皇子還是冷著一張臉說了幾句難聽的話，就離開了。”

  說起此事，檀清影似是又想起了什麽：“對了，三皇子當時說了一句，你讓我來，就是為了看你這滿臉水痘的樣子嗎？就不怕汙了我的眼嗎？”

  “可是天地良心，我又不是瘋了，為何要在我出痘的時候請三皇子來啊？我本想問一問究竟是怎麽回事的，可是三皇子卻已經氣急敗壞地走了。”

  香姨娘的臉色愈發凝重了幾分，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道：“檀悅，是檀悅，肯定是她。她是來報複的，因為我害那小賤蹄子出了痘，她就讓咱們都出了痘，還害了我的臉。三皇子定然也是檀悅請來的，她就是不想讓咱們好過！”

  檀清影聞言，更是憤恨無比：“檀悅那小賤人，害我們至此，絕不能輕饒了她。”

  香姨娘亦是點了點頭：“不能輕饒了。”

  頓了頓才又道：“隻是三皇子那裏，你不能就此放棄了，你如今臉已經好了，後日再上個精致一些的妝容，主動一些，一定要把三皇子哄好了。”

  “你已經是三皇子的人了，若是三皇子……咱們就真的完了。”

  檀清影自然也明白其中厲害，連忙點了點頭。

  香姨娘看了一眼檀青懷：“你先去給你爹爹請安去，我同你姐姐說說話。”

  檀青懷應聲離去，香姨娘才朝著檀清影勾了勾手：“你過來，我傳授你一些房中之術的秘訣，男人，那裏硬了，脾氣也就軟了。你若能讓三皇子在那件事情上舒暢了，一切就好說了。”

  檀清影麵上一喜，連忙附耳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