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過後天氣一日賽一日的炎熱，初夏的天，從早上七點開始就往外滲著層層熱氣。

  小區外麵的大街上，大爺大媽們起得早，精神抖擻慢跑著腳步遛狗，提在手裏的收音機鏗鏘唱著咿咿呀呀的戲曲。

  梧桐樹下，一個中學生嘴裏幾個包子，把身體彎一個銳角，猛的一蹬自行車踏板，一溜煙飛走了。

  小區門口支著三三兩兩簡易早餐攤，豆漿油條胡辣湯，煎餅果子湯米線……

  煙霧繚繞，香氣四溢，整個城市在一種人間煙火的味道裏漸漸蘇醒起來。

  寧曦在路邊早餐攤上買了兩個煎餅果子，小心翼翼穿過馬路，上了停在馬路另一側的車。

  “呐，蔣先生，熱的。”

  她在副駕坐下，取下手裏的包，把裝著煎餅果子的牛皮紙袋遞過去給蔣北琛。

  蔣北琛被她突然叫停了車，以為她要去做什麽，結果就為買兩個路邊攤。

  不情不願把果子接過去，看了一眼裏麵油得發亮的配料，蔣北琛輕輕說：“以後別吃路邊攤上的東西了，地溝油，灰塵也大。”

  寧曦知道他會看不上路邊攤，也不介意，彎眉一笑，自己先咬了一口，“你不吃？”

  昨晚忙碌太久，沒怎麽休息，早起來什麽也沒吃，熱騰騰的煎餅，裏麵有培根有煎蛋有生菜葉子，顏色搭配漂亮，聞起來也還挺香，有點勾著食欲。

  被寧曦盯著笑，猶豫了片刻，還是抬手起來咬了一口。

  然後一個不小心，生物本能使然，他吃完了……

  寧曦已經擦幹淨了嘴巴在旁偷笑。

  蔣北琛臉上掛不住，板著臉跟她解釋，“偶爾吃一下跟你天天吃不一樣。我這是體驗民生疾苦。”

  “那體驗結果如何？覺得疾嗎？苦嗎？”寧曦先往旁邊躲了一下，才敢再次笑問他，“一個能吃飽嗎？要不再我去再給你買一個？”

  蔣北琛眉毛一挑，“取笑我？躲那麽遠幹嘛？躲那麽遠我就訓不到你？”

  寧曦靠在車門上幹脆放肆大笑：“煎餅果子四塊錢一個，蔣先生活這麽大恐怕人生*吃這麽廉價的東西呢。著實委屈您了，也不知道吃下去待會兒您會不會拉肚子。”

  蔣北琛一個猛的探過身去，一手將她手臂一拽，整個人籠在她腦袋上方，另一隻手撐在她身後的車門上。

  寧曦背抵著車門，無處可躲，想想還在大街上呢，她臉一熱，“你……你要幹嘛？”

  蔣北琛伸出*舔牙：“懲罰你嘴欠。”

  ……

  二人一起去到公司。為了不被眾人注意到她跟蔣北琛關係特殊，下了車，寧曦要求跟蔣北琛分開上樓。

  “你先走。等你進了電梯我再過去。”

  蔣北琛摔上門：“怎麽？跟我一起你覺得丟臉？”

  “……你明知道不是。我才剛進公司，不想因為特殊關係讓你被人詬病，這樣以後我的工作也不好展開。這麽明顯的道理你會不知道？”

  蔣北琛故意往她身邊湊：“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沒你知道的多。”

  “……”寧曦嚇得趕緊推他，“你能不能別鬧？到公司了。讓人看見不好。”

  “嗯。哪裏不好？怕被人說我潛規則你？”

  “我怕人說你衣冠獸獸，道貌岸然。”

  “那你還真是多想了。別人在背地裏一直說我對女人不感興趣來著。跟你產生誤會，倒也正好洗脫我取向不明的嫌疑。”

  “……你就不能別胡說了？再鬧真要被人看見了……”

  蔣北琛已經貼到了寧曦麵前，越看她光滑的小臉越覺得可愛。把自己臉伸到她麵前，他幼稚的威脅：“不讓我鬧就得哄我。來，親我一下。親我一下馬上就走。”

  寧曦：“……啵。可以了吧？”

  在他臉上啄了一下，蔣北琛滿意把臉離開，伸手摸了摸自己臉頰，“我臉上沒留什麽證據吧？”

  “什麽什麽證據？”

  “你沒擦口紅？我臉上有沒有口紅？”

  “……我沒化妝！”

  噗呲，蔣北琛笑了，“那你嘴巴為什麽看起來這麽紅？親著還挺潤的，擦的隱形的？”

  “……那是潤唇膏。大哥，你到底打算鬧到什麽時候？”

  “鬧到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出去為止。”蔣北琛伸手去拉她包。“頭一次聽說還有潤唇膏這種東西，聞起來還挺香的，拿出來給我看看，你今天用的什麽味道。”

  寧曦的包是從淘寶上買來的廉價貨，質量不咋地，但勝在外形好看。

  一個貝殼模樣的紅色小包，從兩頭往中間拉拉鏈，拉到正中間，誇張造型的兩個拉鏈看起來恰好像兩個耳朵。

  蔣北辰說著就去拉她包包耳朵，寧曦下意識去捂：“桃子味的！十塊錢一支！一點都不好玩，你能不能別逗我了？”

  “沒逗你。我真沒見過。拿出來給我看看。”

  “一支普通唇膏而已，有什麽可看的嘛！”

  “就是想看。你的任何東西對我來說都是有趣的。看一下能怎麽了？”

  這家夥今天幼稚到不行，看來不遂他心願自己是沒好日子過了。寧曦沒轍，隻能把包包打開，拿出唇膏給他：“呐，看吧！就這麽普通個東西，真不知道你在好奇什麽。”

  蔣北琛拿著唇膏看了看，不是很感興趣捏在手裏，另一隻手探過去又拉她包包：“還有嗎？據說女孩子包包都是百寶袋，裏麵要什麽有什麽。給我看看你都裝了什麽。”

  寧曦把包掰開給他看，“我能轉什麽？又不化妝，又不補妝。一支唇膏一部手機足夠了，其他什麽都沒有。”

  蔣北琛手伸進去探了探，果然什麽都沒有了。

  他決定暫時放過寧曦，遂她的心願，自己先一步上樓。

  到達總裁辦，眾助理已經到了。

  前台兩個妹子不知道他這個點過來，正在座位上認真的補妝。

  蔣北琛心情愉悅走過去：“早。”

  “哐當！”

  手忙腳亂把手裏的東西一收，兩位妹妹麵色尷尬站起來，“蔣總！早……”

  “沒事。時間還沒到。你們繼續。”蔣北琛衝她們點點頭，腳步不停往自己辦公室走。

  走了兩步，他突然回神：“問你們個問題。”

  “啊？蔣總您問！”

  “你們一般都在哪個平台買化妝品？”

  “嗯？”

  “哪個牌子最近比較流行，口碑比較好？”

  “……”

  “做個表格給我，半小時以後送到我辦公室。不要考慮價格，隻要口碑和回頭率。”

  “……”

  女孩子對化妝品生來敏感。尤其日日化妝的女人。做這方麵的表格，簡直比做食譜還要簡單上手。

  半小時過去，二人成功把自己最近搜羅的風刮得最大的化妝品品牌給蔣北琛送了進去。

  蔣北琛拿著手機下了兩個購物軟件，在各種官方旗艦店之間來回觀看。

  看了一陣，他撥內線給助理李凱：“叫技術部的寧曦上來到我辦公室一趟。五分鍾之內。不許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