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能有什麽關係？充其量是債主和欠債人的關係。”寧曦故意裝傻。“哦，現在還多了個老板和下屬的關係。除此之外你還想說什麽？”

  大家都是聰明人，尤其蔣北琛。活了到這把年紀，寧曦一個小小的眼神浮動，隻要他想理解，沒有猜不透的。

  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她在裝傻？

  隻是蔣北琛不理解，寧曦為什麽要裝傻。

  分明自己不差，從外形到財力到各方麵，對於寧曦來說都是上上男朋友的人選，她為什麽要拒絕自己？

  “是因為我跟寧姝的事情讓你覺得心裏膈應，因此對我有偏見，所以故意躲著我嗎？”

  蔣北琛把寧曦的臉轉過來，讓她正對自己。

  “你實話告訴我，寧曦。摒棄一切外在因素，單純平心而論，你有沒有一絲對我心動？”

  他眼神懇切，語氣真誠，優秀的不像話的眼睛緊緊盯著自己。

  寧曦幾乎控製不住的要被他俘虜了。

  但是她倔強的別開眼睛：“沒有。我們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相差太遠。開開玩笑可以，真對你產生好感，那是奢望，是自取其辱，我寧曦這麽聰明的人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你撒謊。”蔣北琛根本不相信她。“如果沒有對我產生感覺，為什麽現在你還會站在這裏？為什麽你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答應我各種要求？分明就是喜歡我不肯說。寧曦，你沒有在奢望我，我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我喜歡你。我坦白告訴你，我喜歡你。你跟我的喜歡是對等的，愛情沒有高低貴賤，為什麽會覺得自己自取其辱呢？”

  寧曦眼前瞬間浮起一層水霧。

  蔣北琛說喜歡她。

  長這麽大，活了這麽些年，除了母親和陳岑之外，寧曦還是頭一回聽見一個外人說喜歡自己。

  愛情？

  她從來不敢奢望的東西有一天居然就這麽輕易砸到頭上了？

  寧曦不敢置信：“蔣先生……”

  “不要叫我蔣先生。你心裏其實千千萬萬次呼喚過我的名字了吧？寧曦，叫我名字。叫我蔣北琛。告訴我你的實話。你喜歡我，其實你已經喜歡我很久了，你早就渴望我給你回應了，對不對？”

  寧曦：“……”

  “怎麽不說話？怎麽不看我？你心虛了？被我說中了心事，不敢麵對我是不是？”

  “……”

  “再不說話我當你默認了。”蔣北琛強迫寧曦抬頭。“快點，來，說，叫我的名字，告訴我其實你也喜歡我。”

  寧曦鼻子酸的厲害。

  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鼓勵，一句怦怦亂跳的實話恨不得真的即將脫口而出。

  可是她又忍住了。

  她不敢。

  母親的前車之鑒曆曆在目。母親生前的話也句句回蕩在耳邊。

  世界上最善變的東西就是人心。

  世界上最美好然而也最短暫的東西就是愛情。

  男人的愛可以說給就給，說收回就收回。

  不要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永遠不要。

  算計蔣北琛的時候，什麽話寧曦都可以說。什麽心理都可以有。

  一旦沒有了利益牽扯，她真是畏手畏腳，膽小怕後果到了骨子裏。

  “我沒有喜歡你。可能是我愛開玩笑，你誤會了。”

  寧曦扯了個難看的笑容，口是心非說：“我確實有喜歡的人，但那個人不是你。蔣北琛，別再追問我了，無論如何你今天要不到想聽的答案。”

  一個膽大又控製不住的念頭在寧曦說完這話以後火速在蔣北琛腦子裏升了起來。

  他篤定又自信盯著寧曦：“你撒謊。我不信。寧曦。你說你不喜歡我，敢不敢來做個實驗？”

  “什麽實驗？”

  蔣北琛沒回答她，而是用實際行動直接告訴了寧曦實驗是什麽。

  他再一次把她攬到懷裏低了頭下去。

  一隻手扣著她後腦勺，一隻手鉗著她下巴。蔣北琛用盡了畢生力氣去吻她。

  這回的吻不但不再不溫柔，反而粗魯急迫。

  他的鼻尖在她鼻尖上來回輾轉。

  寧夏脖子疼，嘴巴麻，她想逃走，卻被他猛的帶住往後一推。

  背抵住沙發靠背，硌了一下，有點鈍疼，然而思緒卻逐漸清醒起來。

  他的手臂像是銅牆鐵壁，疾風驟雨的吻，要把兩人尚未講清楚，甚至不可能說得清楚的話的話，一寸一寸都通過這種方式傳遞進她心裏。

  寧曦醉了。

  忘乎所以了。

  她睜開眼，蔣北琛濃密的睫毛，漂亮的劍眉和好看的頭發就在眼前。

  這麽一個男人聲稱看透了她，愛上了她，口口聲聲要跟她好。

  她覺得自己突然一瞬間開始理解母親的懦弱無能優柔寡斷了。

  心弦忍不住自己撥了美妙的旋律。*和手指也跟著舞動起來。

  蔣北琛感覺到了她的回應，備受鼓舞一樣，突然一個打橫，將她整個托起。

  ……

  熟悉的房間，熟悉的陳設，熟悉的大床，不熟悉的感覺。

  寧曦陷在溫柔的被子裏，看著麵前一點點浮動的人臉，人臉上細密的汗珠，忍不住抬手想去圈他。

  很鈍的難受，攜帶著明顯的歡樂，眼前一片星辰大海。

  人臉貼近他，給她全方位各種溫柔。

  寧曦像一片飄零的落葉，麵前的人是風。

  用什麽姿態飄，飄到哪裏去，飄的速度如何。全憑風的意思。

  ……

  過了好半晌，麵前的人終於肩膀聳動。寧曦才發覺自己把勞心勞力的麵前人嘴唇給咬破了。

  眼前跟隨他一片空白。她閉上眼睛。感覺四肢百骸裏的神經顫抖的都不是自己的了。

  麵前人把肩膀抬起來，清明的目光看著她，鼻尖有汗滴滑落。

  “實驗成功了。寧曦，現在你還想抵賴？”

  寧曦心裏五味雜陳，明明不傷心，卻又不知為何開心不起來。

  有點茫茫然地，她看著蔣北琛。

  蔣北琛伸手去拂她濕漉漉的額發：“你早就是我的人了。寧曦，你是我老婆。我保證會永遠對你好知道嗎？”

  寧曦不確定自己知不知道。

  蔣北琛低頭下來親她額頭:“我可以給你婚禮，給你孩子，給你任何一切能讓你覺得安心的東西。不要怕，不要推開我。我是很認真的想要對你好。我們從今天開始認真開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