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燒藥用上，退熱貼貼上，有護士在病房看著，蔣北琛離開醫院回了酒店。

  回去的路上，為了避免老爺子再給他打電話關心寧曦的動向，他幹脆把手機關機。

  一夜還算風平浪靜的過去。

  第二天早上，蔣北琛起床，洗漱完畢換了衣服，打開手機，第一個先給醫生電話：“寧曦怎麽樣了？”

  醫生回答：“燒已經退了，人也清醒過來了。暫時先吃點止痛藥住院觀察。待會兒我會給她做b超確認是不是卵巢囊腫，如果是，等生理期過去馬上安排手術。”

  蔣北琛說知道了，然後給助理李凱打電話，讓他去醫院帶了食物照顧寧曦。

  李凱前段時間被寧曦打過，心裏對她有些陰影，去醫院的路上一直在思考待會兒見到她如何反應。

  長得那麽醜脾氣又那麽暴躁，很難對付的樣子。他真討厭蔣北琛給他安排了這麽個活。

  一路不情不願到了醫院，結果看到病床上正在昏睡的寧曦，他之前所有的不好印象瞬間化為烏有。

  寧曦昨晚用藥之後出了太多汗，為防止細菌滋生，護士幫她擦了臉，身子，替她換了病號服。

  不換不知道，這一換，寧曦的本來麵目就猝不及防掩蓋不住了。

  濕熱的毛巾敷到臉上，護士就那麽輕輕擦了兩把，結果從寧曦臉上滑下來一塊奇怪的東西。

  護士嚇了一跳，攤開手心去看，發現手裏居然是一塊類似人體皮膚的假麵皮……

  麵皮上不知用什麽材料勾勒出了很多疤痕，又塗了紫紅色的顏色，看起來猙獰恐怖。

  但是麵皮去掉，單看寧曦的臉，明明光滑幹淨什麽雜質都沒有。

  護士覺得奇怪，偏偏寧曦昏睡不醒，無人解答疑惑。

  於是她就自作主張把假麵皮取下放到了一旁的桌子抽屜裏。

  李凱來的時候寧曦渾然不覺自己的臉已經幹幹淨淨了。她心無旁騖的睡，任由李凱把她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蔣北琛剛到公司，兜裏手機振了兩振，他直到走進辦公室才打開看。

  看到了微信通話裏李凱給他發過來兩張圖片和一段文字。

  “蔣總，這是寧曦小姐嗎？她整容了？我記得之前來公司的時候，她明明……好漂亮有木有？判若兩人有木有？我沒開美顏。如果是整容了，那這手術做的也太成功了。五官好優秀，皮膚也超級水靈。蔣總，能不能跟你八卦一下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蔣北琛蹙眉把這一大段話看完，動手點開圖片。

  這一看，他也愣住了。

  照片裏的女人，確實有部分很像寧曦。但是……一部分又隱隱約約不太像她。

  臉這麽幹淨，五官這麽好看，睡著了拍起來都這麽優秀，這還是昨天晚上狼狽不堪甚至還驚動警察的寧曦嗎？

  蔣北琛不確定，十分不確定。

  他甚至懷疑是李凱走錯房間了，認錯人了。劈頭蓋臉打電話過去把他罵了一頓。

  李凱拿著手機退到門口看了看病房號，又去病床前把寧曦手腕拿出來看了看病人信息。

  他很冤枉。自己沒走錯啊。這女人就是寧曦。

  看蔣總反應這麽大，莫非，他也不知道寧曦背著他偷偷整容的事？

  電話掛斷，蔣北琛一上午都心神不寧，總是隱隱約約惦記李凱說的這件神奇的事。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他完全不敢相信這麽邪門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眼皮底下。

  所以上午匆匆處理完幾個重要事情，中午飯都沒吃，他親自開車去了醫院。

  去的時候寧曦剛醒一個小時，李凱跟她介紹了自己，態度很好，不計前嫌，寧曦聽他解釋了事情始末，知道自己誤會他了，兩人火速冰釋前嫌。

  李凱不好意思直接打聽人家整容的事，心裏存著疑慮，但麵上對她的臉避而不談。

  寧曦去上了個廁所，回來一邊繼續輸液消炎，一邊跟他聊天。

  李凱準備了午餐給她，寧曦不好意思被他喂，自己左手拿著勺子慢慢往嘴裏送。

  “這麽說，你中學讀的學校跟我是同一家。我們是師兄妹呢。你高中哪年畢業的？”

  寧曦：“08年。你呢？”

  “我比你大三屆。剛好你升上去我畢業。我05年。”

  “沒想到這麽巧。你讀高三的時候班主任是誰？說不定我們還經曆過同一個老師呢。”

  李凱笑著說：“這還真有可能。我讀高三的時候班主任叫顧鵬，帶實驗一班和二班。你呢？”

  “那我們沒有那麽有緣。我讀高三的時候班主任是個美女，教英語的。我在火箭班。”

  “看來你成績比我好，那高考的時候為什麽沒考進北城大學？我們學校每年的北大升學率還是可以的。”

  寧曦說：“這個就說來話長了，我當年高考……蔣總……”

  “跟蔣總還有關係？你讀高三就認識他了？你們原來是老朋友啊？”

  寧曦越過他肩頭看著剛剛走進來的蔣北琛：“……我跟他不是老朋友，你聽錯了。我說的是……你回頭看看就知道了。”

  李凱後知後覺回頭，看到身後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來的蔣北琛，嚇得趕緊放了碗站了起來：“蔣總。”

  蔣北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二人在平緩愉快的聊天，本來無意打擾，但他實在好奇寧曦的臉，所以最終還是走了進來。

  李凱沒有認錯人，沒有走錯房間。

  他一進去聽到寧曦聲音再看到她那張臉，心裏頓時明白了李凱沒有犯錯。而是自己一直以來都在犯蠢。

  寧曦本來就不是個醜八怪。

  以寧振遠的長相，年輕時候的財力，勢必不會娶個很醜的女人。

  兩個長相都不錯的人結婚，怎麽可能生出來一個奇醜無比的孩子？

  她隻是把自己偽裝起來了而已。就像很多好萊塢電影裏的特效。

  她應該是給自己化了醜陋的妝，其實她一直以來真實麵目就是這樣。

  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鼻翼薄薄的，皮膚滑滑的……像電視劇金粉世家裏清純Q彈的冷清秋。

  美成這個樣子，一眼看上去真讓人不敢相信。

  兩人抖打了招呼，蔣北琛卻遲遲不給回應。

  盯著寧曦的臉看了一陣，他突然轉身往外走：“我出去一趟待會兒回來。你們聊你們的，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