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嘛的。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老娘還不願意跟你一起做事呢！

  處處看不上我。你以為老娘很喜歡看見你啊！

  噠噠噠踩著高跟鞋走開了，片刻，寧曦沉著臉回來：“別人說不用體檢也行。看個人意願。不強製。沒有指定醫院，這裏又不是盈利機構。”

  蔣北琛麵無表情瞥她，心想，這次算你問得還算清楚。

  “既然不用體檢那就不體檢了。我時間寶貴，沒工夫跟你一直浪費。走吧，你去領號。”

  “……”寧曦杵著不動。“不體檢，萬一你有什麽隱性疾病怎麽辦？”

  蔣北琛十分震驚：“你說什麽？”

  “我說……畢竟以後大家要一個鍋裏吃飯，不體檢……我也是為你的健康考慮嘛。”

  “……老子不嫌棄你，不覺得你有病已經很不錯了。你居然反過來敢嫌棄我？寧曦，你以為自己有了老爺子的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是不是？”

  “……”

  “老子才不會跟你一個鍋裏吃飯。老爺子更不會。從今天開始，你在蔣家，單獨一份菜譜一套餐具。謝謝你提醒了我這個問題。要不然就你這種跟垃圾桶一起住過那麽久的人，天知道你身上到底有沒有病菌。”

  太缺德了。太損了。

  寧曦真是服了他了。

  長這麽大，除了寧振遠以外，她頭一回遇見嘴巴如此惡毒的男人。

  居然還是個身價千一的上市公司老總？太不可思議了！

  寧曦不想再跟這個嘴賤毒舌男多說一句話，互相瞪了一眼，她去工作人員那邊領號。

  “拍照！”領完號她直接一陣風一樣從蔣北琛麵前飄了過去。

  蔣北琛跟著她來到拍照室，工作人員讓二人去對麵坐著：“新郎靠新娘近一點。”

  蔣北琛往寧曦旁邊挪了一點。

  “再近一點。兩人肩膀錯開。新郎在前，新娘在後。”

  蔣北琛又往那邊挪了一點。

  “新娘腦袋往新郎這邊靠。兩人都笑起來。”

  寧曦把腦袋靠過去了一點，但笑卻笑不出來。

  攝影師鏡頭對著兩人：“怎麽都不笑？不愛笑還是笑不出來？”

  “……”蔣北琛不接話。

  寧曦隻好跟攝影師解釋：“不愛笑。不笑不行嗎？”

  “最好還是笑笑。畢竟結婚證嘛……”攝影師把腦袋從後麵探出來。“不笑容易給人造成一種不情願的錯覺。二位還是配合一下吧。”

  “來。一二三！”

  蔣北琛跟寧曦隻能同時呲牙假笑。

  照片兩分鍾到手，付了錢，然後兩人一左一右去了大廳排隊椅上坐著。

  寧曦坐第二排第三個位置，蔣北琛坐第一個。中間空了一個人的距離，完美詮釋了什麽叫，一張雙人床中間隔著一片海。

  第一排的座位上坐了兩對年輕人，一對時尚靚麗，看起來很恩愛很般配，一直在拿手機自拍。

  一對女方已經懷孕了，男的不停的在她旁邊端茶遞水。

  等待的時間枯燥又漫長，寧曦不自覺盯著前麵的人看。

  時尚組女方：“親愛的，我們換個pose拍好不好？去那邊，你蹲下來我捧你的臉拍，我們把民政局的logo一起拍進去。”

  男方：“好啊。”

  片刻，兩人回來，女方檢查照片：“拍的不好。我胳膊太短了沒有把全景拍進去，隻看見一個民字。”

  “那我在前麵。你去那邊蹲著。”

  “不要。我們還是請個人過來幫忙拍吧。畢竟今天特殊，我想留個完美的記憶。”

  說著，女方開始扭頭尋找合適的幫忙人選。

  旁邊的一對是指望不上了。看了看，好像蔣北琛比較適合。

  “先生您好，請問您能幫我們拍張照片嗎？就一張就行。我們想把民政局的logo拍進去留個紀念。”

  人家說那麽客氣，蔣北琛也不好拒絕。反正自己閑著。他把手機接過去：“可以。”

  兩人謝了他，美滋滋跑過去擺pose。蔣北琛坐在座位上沒什麽誠意的遠距離拍了一張。

  女方過來檢查，看他拍的又遠又模糊：“……先生，您好像手稍微抖了一點……能不能麻煩您到前麵來幫忙拍？稍微近點，拍半身就行。謝謝您了。”

  蔣北琛：“……”

  瞅寧曦一眼，寧曦別著頭假裝看窗外。人家殷切看著他，他隻能又接過來：“這次我把距離拉近點。你去吧，就在這拍就行。”

  女方蹦蹦跳跳又跑走了。蔣北琛把鏡頭拉好，哢哢哢連著拍好幾張。

  女方蹦蹦跳跳又過來檢查，生怕剛剛的場景再重複一遍，生怕那女的再叫他去前麵做攝影師，生怕別人又要求他按照要求幫忙服務。

  蔣北琛看她拿著手機轉身了，立刻抬腿挪到寧曦身邊。

  “別動。”他把胳膊搭到寧曦肩膀上，用力把她往自己懷裏一按。“躺著。閉上眼睛，別動。”

  寧曦一頭撲進了他懷裏，被他大手緊緊按著，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她心想，至於麽？不就幫別人拍張照片？瞧把你給難為的。

  不過他的胸膛是真的寬厚舒服，就這麽被他摟著，趴在上麵，感覺還有那麽一丟丟踏實的感覺。

  蔣北琛覺得也是。

  寧曦這女人，雖然臉長得恐怖了點。但是身材真的是無可挑剔。

  骨架又小，渾身又緊實，該有料的地方一點不少，抱在懷裏*真的不錯。

  關鍵她身上總有一種淡淡的幽香，聞了每次都讓他有種莫名的衝動……這可真是太邪門了。

  前麵的女孩子對蔣北琛的拍照技術實在不敢恭維。看了一下，拍了四張，沒一張讓人滿意的。

  想再回頭去找他。結果回頭一看……算了吧。

  人家跟老婆恩恩愛愛抱在一起閉目養神去了，自己實在不好意思再過打擾。

  排隊約摸等了十五分鍾。

  十五分鍾後，蔣北琛跟寧曦被叫到號碼去到辦公桌前。工作人員先要戶口本身份證。

  兩人遞上去，確認了身份。工作人員問：“二位是經過慎重思考，決定自願結為夫妻的吧？”

  兩人：“……是。”

  “好的。那二位先把表填一下。仔細閱讀表上的條款。有遇到不懂的可以問我具體情況。”

  寧曦把表接住，粗略看了一眼，好麻煩，這麽多條條框框，結婚真的麻煩。

  不過好在是假的，三天以後就結束了，她也不用細看，拿了筆，哢哢哢開始往上亂寫。

  隔壁的蔣北琛則沉穩許多。花兩分鍾仔細閱讀了條款，確認寧曦不能坑到他什麽東西，這才落筆。

  表填完，工作人員給兩人打證。貼好照片，工作人員把本本遞給蔣北琛：“這裏是鋼印。把照片放在這裏壓一下，你們就合法了。這個流程一般都是新郎來。來，交給你了。”

  蔣北琛：“……”

  要不要這麽無聊？

  壓個鋼印還要自己親自動手。

  哢。本子放上去，壓了一下。

  哢，本子放上去，又壓一下。

  工作人員滿意看了看他倆：“行了。成功了。你們的手續辦完了。合法了。現在去宣讀誓言區宣讀你們愛的誓言吧！”

  蔣北琛把本都給寧曦，正準備站起來走。聽了她這話眉毛一皺：“還要宣讀誓言？不讀不行嗎？”

  工作人員：“……”

  這大概是她從業以來遇到的第一個不願意宣讀誓言的新郎了。

  人家的新郎拿到本，第一反應就是抱著老婆親。

  這……不過也不能怪他。

  今天的新郎新娘，顏值對比差別有點大。新郎帥破了天，新娘這……

  不過不管怎麽樣，既然兩人確定過來領證，對彼此該有的包容度還是要有的。作為一個婚姻登記員，她有提醒新郎端正自己態度的責任。

  “隻是個流程，美好祝願的流程，也不是什麽難事。既然都走到現在這一步了，去讀一下也沒什麽，耽誤不了多少時間。二位還是趕緊去吧。後麵排隊的人還有很多。”

  沒轍，蔣北琛又被指向了誓言宣讀區。

  有工作人員在對麵幫忙領讀。蔣北琛寧曦去的時候，恰好前麵是剛剛兩對新人在等。

  三人一組，一起站上舞台。

  工作人員說：我們自願結為夫妻。

  六人一起看著他重複：我們自願結為夫妻。

  “從今天開始，我們將共同肩負起婚姻賦予我們的責任和義務。”

  “孝敬父母，疼愛子女，互敬互愛，互諒互讓，相濡以沫，陪伴一生。”

  “無論順境還是逆境，富有還是貧窮，健康還是疾病，青春還是年老，我們都會風雨同舟，患難與共，同甘共苦，成為彼此終生的伴侶。”

  “我們要堅守今天的誓言，我們一定能夠堅守今天的誓言。”

  讀著讀著，寧曦覺得鼻子有點發酸。

  為什麽要設計這個環節呢？

  那麽多人一起大聲的朗讀。讀著讀著真的很容易入戲，很容易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啥啊。

  唉。掙錢不易。做演員不易。

  想到今天剛吹完牛三天以後就要打臉，她覺得自己真是可笑極了。

  老爺子等了約摸四十分鍾兩人才出去。

  蔣北琛大步流星走在前麵，一邊走一邊打電話，寧曦捏著兩個本本，手裏提了一個紅色小禮包走在後麵。

  門打開，上車，蔣北琛掛了電話：“公司有事，我得馬上過去一趟。寧曦今天穿的衣服不行，待會兒把你們放到商場門口，爺爺，你陪她去買件衣服。司機那邊我已經通知了。等你們買完衣服正好可以過來。這輛車我開公司去。”

  老爺子回頭看他，見他說的嚴肅，隻能答應：“好。”

  “晚上我盡量回去。回不去您也別急，這兩天公司事情太多……”

  “那可不行。”說到這老爺子立馬不樂意了。“公司有什麽事？什麽天大的事需要你不睡覺連夜處理？”

  蔣北琛：“……”

  “而且還是你結婚頭一天。把新婚妻子扔在家裏，自己去辦公室連夜工作。怎麽？你怕這事傳不出去，蔣氏被人傳的岌岌可危是不是？”

  “您想的也太多了。我不就是順嘴一說，跟您打個招呼。萬一，我說萬一回不去，不是怕您著急嗎？”

  “哼。沒有這種萬一。一家公司，如果經營到了總裁需要連夜加班處理問題的地步，那這家公司多半是幹不下去了。我可不想看到這種萬一發生在蔣氏頭上。蔣北琛，你別以為我老骨頭年紀大了就天天給我耍花花腸子。”

  “……”

  “以前你沒結婚，爺爺體諒你需要空間，耍點心思逃避我，都給你忍了。但是現在你休想。都是個結婚做了丈夫的人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不好好照顧老婆天天就想著在外麵陪別的女人……敢重複他們的老路，當心我老骨頭要你好看。”

  蔣北琛真是無語了。

  怎麽自己隨便說點什麽爺爺都能扯到二叔三叔身上去？

  既然那麽看不慣他們，年輕的時候您怎麽不把這嚴厲勁兒也用點在他們身上？

  天天就知道欺負自己，替寧曦主持公道。到底誰才是您親孫子啊？

  老爺子訓蔣北琛，寧曦插不上話，就乖巧把本本放到口袋裏，拆工作人員送的那個小禮包出來看。

  禮包小小的，隻有巴掌那麽大。口上係了根繩子，一拉，往外一倒，腿上出現幾個小小的袋子。

  袋子四四方方，每一個隻有橡皮大小，摸起來裏麵有圓形的邊緣，隻是上麵寫得都是日文，寧曦看不懂到底是什麽東西。

  “這……送的什麽東西？怎麽結婚給送這個？我還以為是糖呢。”

  老爺子剛罵完，蔣北琛正在無語沉默。聽了她的話把目光投過來，看到她手裏拿了一個小雨傘正在研究，頓時臉色一沉。

  “你幹什麽！”

  寧曦遞給他看：“看這個啊。這什麽東西？怎麽領證還送這個？”

  “……”

  老爺子目光也投過來了。不知道他看到沒有。蔣北琛趕緊伸手把寧曦手掌一握。

  “你怎麽這麽蠢？”

  “啊？”

  “扔了！什麽垃圾東西都要！這個臭毛病你最好現在就給我改改！”

  “……”寧曦被他罵的莫名其妙。下意識抬眼去找爺爺求救。

  沒想到老爺子這次也不幫她：“這東西確實沒用。扔了就扔了吧，聽北琛的。”

  司機識趣的在馬路上立刻找了個垃圾桶。

  車子停下，窗戶降下，蔣北琛抓著袋子哢一下丟了出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