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裏浮現出何語希的臉頰，龍莫天不自覺上揚著嘴角。

  “放心吧爸，她已經改掉工作狂的性格了。”

  說起來也是好笑，當初還是他好說歹說，她才不再加班加點，老實的按點下班吃飯。

  “那就好，那就好。”

  何曉若有若無地說著什麽，聲音漸漸減小，龍莫天坐在旁邊也聽不見。

  “她這孩子，總是喜歡一個人把事情都扛著，我聽雨軒說，你幫了她不少。”

  龍莫天謙虛地回複道：“沒有啦，她自己也很努力，我隻是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盡量幫她。”

  何曉像是突然想起什麽，身子坐直，“對了，我一直都沒問過你，當初你是為什麽會願意和何氏聯姻？”

  沒想到這麽久竟然一個合作的項目都沒有，既然如此，這門聯姻似乎毫無用處。

  他也隻是淡然一笑，“我和她，曾經有過故事，隻是她忘記了。”

  何曉稍稍愣了愣，竟不知道他們之間竟還有一段前塵往事。

  孩子之間的感情故事，他身為長輩也不好過問，最後隻好作罷。

  何語希會議結束趕回來的時候已是晚上，買了一堆晚飯，到的時候卻發現他們剛剛吃完。

  她不滿意地抿了抿嘴，把手裏的東西扔到桌上，“你們吃飯了也不和我說一聲，害的我這著急忙慌地給你們帶飯。”

  將手環抱在胸前，撇過臉不去看他們。

  龍莫天被她可愛的模樣逗笑，雙手搭上她的肩膀，讓她與自己對視，“我們哪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萬一你回來晚了，爸餓扁了怎麽辦？”

  他說得也在理，這才讓何語希沉沉歎氣，隻能自己把買來的飯都吃了。

  何曉坐在床上，看著這兩夫妻一鬧一和，心裏也是無比開心。

  畢竟孩子過得好，他們就無憾了。

  “語希，我想回家了。”

  何語希收拾餐具的手微微愣了愣，問道：“怎麽突然想回去了？”

  “我呆在醫院，還得你們趕來趕去的，回家了也方便有個照應，免得再麻煩你們。”

  何曉的一番話引來何語希的不滿，“說什麽呢，一家人哪有麻煩不麻煩的。”

  方才她沒來之前，何曉就有和龍莫天提過自己想要回去。

  見陣勢不妙，何曉把目光頭像龍莫天尋求幫助。

  龍莫天心領神會，扯了扯她的衣袖，“醫生已經來過了，爸身體機能都恢複的差不多了，隻是行動還不是特別方便，多走走就好了。”

  “在這裏這麽冷，還不如回家熱鬧一些呢。”

  果然還是龍莫天說的動何語希。

  她抿了抿唇，思考了好一會，又去外麵找來其他醫生問了幾句情況，這才願意鬆口。

  兩人攙扶著他兩邊，緩緩地走著。

  電梯一打開，就看見沈卿推著她坐過的輪椅。

  龍莫天二話沒說將何曉扶到上麵坐好，何語希呆呆地找了個位置站進去。

  “等等。你們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

  何曉剛提出來要回家，後腳沈卿就把輪椅給備好了？這天底下還有這麽巧合的事？

  被戳穿的兩人互相對視了眼，得逞的笑了。

  “多大人了，還玩先斬後奏的把戲。”何語希無奈地吐槽兩句，由著他們去了。

  回到家裏，似乎並沒有他想象中的溫暖。

  何振和何雨軒還在公司沒回來，諾大的房子反而有些空蕩蕩的，少了些味道。

  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夫親，他想什麽，她還不知道嗎。

  “爸，要不這幾天我搬過來住吧，順便也能照顧你。”

  沒想到何曉竟拒絕了，“不用，我隻是走路不方便，又不是全身都行動不方便，你爸我還強壯著呢。”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以示強壯。

  她又與他爭了幾句，但最後還是沒爭過，無奈地放棄了這個想法。

  家裏麵關於柳如是和何小綰的東西已經全部清空，何曉掃了幾眼，陷入沉思。

  在他暈倒之前，明明大家都在同一屋簷下生活得挺好的。

  如今醒來，竟變了一副模樣。

  “語希，你知道你柳阿姨現在在哪兒嗎？”

  何曉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她有些發懵，“不知道。”

  上次見麵時給了她一張銀行卡，她看了眼，並沒有任何使用記錄。

  至於去了哪兒，她還真是不知道。

  “沒事，我就問問。”

  但其實他不隻是問問而已。

  何語希和龍莫天走後，他便讓人去查了柳如是的住所。

  趁著大家都不在，他偷偷尋了過去。

  柳如是還是在原來的破爛居民樓裏，每天夜以繼日的頹廢再頹廢。

  失去了好的生活環境，又失去了親生女兒，她的日子變得不再明朗。

  突然門外有人敲門，柳如是以為又是房東來催債，垂頭喪氣地走過去開門。

  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時，她泛紅了眼眶，腳下如有千斤重，奈何她怎麽掙紮都動不了。

  “你。醒了？”

  她並不知道何曉已經蘇醒的事情，難免驚訝。

  但轉念一想，何語希一直在致力於這方麵的癌症，她那麽聰明，研究出來也不是難事。

  “方便進去嗎？”何曉沒回答她的問題，直接問道。

  柳如是愣愣地打開門，側過身讓他進來。

  何曉是第一次見到她住的地方，滿屋子都是酒氣，窗簾拉得密實，一點光都透不進來，十分鬱悶。

  “我聽語希說，她給了你一筆錢，為什麽不用來換個好點的地方？”

  何曉的行動還是有些不便，攙扶著拐杖一步步緩緩走到沙發上坐著。

  柳如是隻是淡淡笑了笑，眼底滿是悲愴，“那是你們的錢，不是我的錢。”

  “我都已經落到這個地步了，才不想像個乞丐一樣，還用著你們施舍的錢。”

  何曉攥緊了拳頭，沉沉歎氣，“如果當初你們好好的和語希相處，又怎麽會今天這副模樣呢？”

  是啊，如果不和何語希對著幹，或許就不會這樣了。

  她像是想起什麽，平淡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朝著何曉就是一頓大喊：“但是你知不知道，在那個家，你們從來就沒有把我們當過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