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手隨意的探來，石凡漫不盡心似的晃了晃胳膊，順著特殊的軌跡，卻像是封鎖了一切可變化的退路，讓卡爾生出了避無可避的感覺。

  就好像不管怎麽後退，都會被石凡抓住一樣。

  盡管大時鍾計算機一直在計算石凡的種種舉動和習慣，但這麽短的時間內，很難找出一天安然無恙的退路。

  但總是如此，卡爾也沒有恐慌。因為他早已經脫離了正常人體、神體、乃至其他物質肉體的範疇外，成為了幻體。

  幻體和正常生命不同，這代表了卡爾技術上的最高成就。

  一個人死了一次後，就不會再死了，秉承這個理論來開發出的幻體可以說是超神宇宙最神秘的技術了。

  因為他完全超脫了物質層次後，不食不眠，也脫離了壽命的限製，到如今也隻有少數特質能量才能對他造成影響了。

  恰巧，石凡就有這種力量和能量。

  他的那隻手掌忽然綻放出了淡金色的豪光，金色的光芒瞬間渲染整隻手掌，整體像是純金鑄成的，有種藝術品般的瑰美感。

  這是神念力量的顯化形式。

  它輕飄飄的落在卡爾的肩頭，沒有多大威力，而且五指收縮，緊緊抓住了卡爾的肩頭，讓其掙脫不得。

  “怎麽會？”卡爾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這一點，愕然的看著肩頭的手掌。

  他成為幻體太久了，久遠到感情都徹底沉寂，那些過去的感性認識都逐漸歸於深淵之底了，若非還有對莫甘娜的最後一絲念想，也許卡爾會徹底蛻變為另一個存在。

  脫離了肉體，便感觸不到物質界，屬於人類的喜怒哀樂都在卡爾看來是如此的可笑和愚昧，隻有隻存在於虛空時代的最高智慧才是所有生物共同的追求。

  而這個蛻變，也許是升華，也許是沉淪。

  而現在石凡的出現，再度打破了卡爾的認識。

  已知宇宙中，除了那些數極少數才有可能幹涉到幻體的能量因子，如果再次出現了一種特殊的力量。

  它不在大時鍾的記載之上，正常來說甚至這都不是屬於凡人的力量，可卻跨過虛幻和真實的界限，將自己抓住了。

  如風箏本來高高的飛在天上，可忽然被凡人握在了手中一樣。

  “你這是什麽力量？”卡爾有些吃驚，問石凡道。

  “你稱呼這個幻體，將自己的肉體殺死，然後將思維轉化成了這個東西嗎？真是愚蠢至極的做法。”接觸的一瞬間，石凡也觸及到了很多幻體的信息。

  他本來心裏對幻體就隱隱約約有一些懷疑的看法，如今更加確定了。

  這是一種類元神的力量，可卻不屬於元神的係統。

  因為元神力量可以直接作用於天地之間，隻是影響力或強或弱而已。

  可幻體卻無從用任何方法幹涉物質界，它隻是一種單純的思維力量，之所以顯得極為詭異，是因為你無法定義一種思維，甚至無法清晰的認識到它。

  真說起來，這種力量很唯心，而“思想有多遠就滾多遠”這個說法豈不是正好和幻體這種存在形式得到了印證。

  將自己的存在和外界隔開，雖然好處很多，可也斷了自己的上升渠道。

  在石凡這種修行者看來，的確挺蠢的。

  聽到石凡的說法，卡爾微微動容，但又很快鎮定下來了。

  他也沒有坐以待斃，而是也展開了反擊，伸出了手指，不斷點在空間中，似乎在操控什麽東西。

  很快，空間拉扯，熟悉的暈眩感傳來，恍惚間，他再次看到了一個世界海洋，諸天萬界都在這片浩瀚無垠的海洋上沉沉浮浮。

  但石凡很快就轉移了注意力，他知道不能繼續觀想下去，否則就會猝不及防之下，他就會被拉入世界海內。

  回過神的一刹那，周邊空間已經發生了鬥轉星移的變化。

  真的是鬥轉星移，就是這個瞬間而已，他們就已經離開了死歌書院，來到了一片未知的星域。

  舉目四望，石凡也做不到任何熟悉的星圖，這裏想來距離地球還是冥河都已經很遠了吧。

  腳下是一顆地表充斥無盡火焰和強烈熱流的恒星，碩大無朋，低頭看去，直接占據了石凡全部的視角。

  到處都是縱橫交錯的溝壑和岩漿流，不時一次爆發，每秒都有數不清的火焰噴湧而出，足有千丈高，對於這顆恒星而言，隻是微不足道的一次能量釋放而已。

  它是一顆超新星，如今快爆炸了，狀態很不穩定。

  如果恒星演化到末期，就是如今的形態，爆炸出來的能量可以瞬間照亮一條星係。

  是想用“殺死”凱莎的辦法來對付自己嗎？

  神聖凱莎是已知宇宙的最強者，但在原著被莫甘娜和卡爾聯手計算，被大時鍾傳送到了一顆即將爆炸的超新星麵前，即便堅韌無比的第四代神體都在第一時間被炸成了無數的神聖原子。

  並且後來，這些原子被傳送到已知宇宙的各個角落，需要三億年的重聚時間。

  石凡心中明了，他看出卡爾的打算，但沒有驚訝和快速想要逃離這裏的想法，而是緊抓住卡爾的肩頭不放。

  “聖體閣下，您需要的大時鍾恕我現在不能給你。”卡爾被石凡所擒拿，但依舊溫文爾雅的說道。

  “不需要你給，我來借就行了。”石凡也是微笑說道！

  “隻是可惜，這顆超新星馬上就要爆炸了，恐怕接下來這裏將化成一片生命禁地了。”卡爾歎息一聲道。

  “的確挺危險的，但請別用生命禁區這種稱呼，在我看來，一顆恒星還不配有禁地這個名號。”石凡神色自然的說道，沒有半點心虛。

  “我是幻體，可以無視恒星能量的爆炸衝擊波，而閣下若還不放手，隻能直麵一顆恒星最後的憤怒。”卡爾又道。

  “你是說你這種類元神力量嗎？思維力量的確相當精妙，有元神無法相比的優點，可一顆恒星還炸不死我。”石凡先是讚歎一句，而後說道。

  “哦，在下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