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一道，過於玄奧。

  這種力量無法具體的來說明。

  但古往今來，所有對因果一道略有所知的人，都會對其忌諱莫深，閉口不談。

  如天衍算師一脈，又如數字秘的傳人，無一例外，基本上越是能推演天機之人，對其領悟越深，就越恐懼因果！

  無論因果的大或小，隻要存在，所引發的後果就不可預料。

  但在過去針對這種力量深究下去的人也不在少數。

  不過，要麽一無所獲、竹籃打水。要麽會產生不可預料的結局，很多人和勢力都因此覆滅了。

  或許盛極一時，或許鼎盛輝煌。

  但最後，他們妄圖掌握自己無法理解的東西，導致了自己的滅亡。

  “隻要還存在著因果，任何情況都會發生，有的因果能改變，但有的因果已經注定，強行從因果的源頭改變，卻有可能會讓一切的現狀都天翻地覆。”

  這句話，讓石凡想起了妹妹，她的過去是平平無奇的一具凡體，雖然頗為聰慧，可還未超脫凡人的範疇，修煉困難。

  結果，反倒是她壓倒了諸多天驕王體，成為了震古爍今的一位狠人大帝。

  這是她命運的關鍵轉折點，也是一種因果嗎？

  自己的離開、死亡是因，於是成就了狠人大帝的果？

  那麽，自己的死，也是注定的了？

  “那因果之力，有沒有可能會影響到某個人的崛起，從凡胎開始，沒有天賦，可卻打敗各路的天驕，逆天崛起，最後證道成仙，俯視萬古。”石凡問道。

  可青蓮也有些驚訝於這個問題，從沒人這麽問過。

  它思索片刻，給出了自己的回答：“這個不好說，雖然理論上來說一切都有可能發生，但也是講究幾率的。”

  按他的說法，最弱小的生靈的確能一躍稱為世間最強大的存在，可幾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計，近乎不可能出現這種開始和結局完全極端的情況。

  因為，一個人的強大若是注定，未來的成就足夠輝煌，將不會畏懼最初的因果，甚至還能生出感應，來保證過去的自己不受威脅。

  那個等級的存在，將真身矗立在未來，投影出一個念頭，就可以保證過去的自己不受到其他因素的影響，讓過去的自己走出原定的軌跡。

  “但首先，那個注定強大起來的人，必須需要絕對的天賦，才能讓那人超脫歲月，跳出時空長河，傲立於紅塵才行。”

  “最次，也要到達真仙的級別，不然不可能相隔不同時空，還能生出這種感應。”

  “過去曾證道的那群人，裏麵不缺凡體，如道德天尊的曆程，早年天資愚鈍，可是大器晚成，參悟出了真正的大道，就改變了很多事，打破了神話。”

  “還有後來的阿彌陀佛大帝亦是如此。”

  “可他們的成長，沒有因果，他們本身能崛起，雖說也是命運的注定，可沒有關鍵的因果轉折點，期間經曆了很多苦難，沒有外在因素的幹擾。自然也不存在未來的他們來守護過去處於關鍵節點的他們了。”

  此道，過於玄奧。

  尤其是青蓮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涉及到了關鍵的術語，石凡沒能夠理解。

  但他明白了一件事。

  有些人的成長，不是簡單的因果二字，就能說的清的。

  道德天尊和阿彌陀佛的證道，他們的要強大，難不成也是因為自己的哥哥死了？

  自然是不可能的，他們之所以強大，沒有那冥冥之中因果轉折點的影響，也就沒有未來的自己插手，一切隻是順其自然而已。

  而妹妹，在麵對因果抉擇的關鍵節點是羽化神朝和哥哥了。

  這是極其特殊的一個重要轉折，不經曆這些，沒有執念，就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無法成就狠人那名動萬古的名號。

  那就是因果的開始，注定了狠人的強大，從那份執念誕生的一刻，貫穿始終，就一直延續到了狠人的盡頭。

  若有人要從未來殺她，這是邁不過去的一道坎。

  而道德天尊和阿彌陀佛呢？

  他們又不同。

  因為他們沒有必然因果，本身能夠崛起，就是依靠了自己，未來有人想要斬殺過去的他，尋不到因果的源頭，找不到關鍵命運的轉折點。

  除非那人強行追溯曆史，從歲月長河中找到幼年的道德天尊和阿彌陀佛，幹涉過去的現實。

  但，有人強行追溯道德天尊和阿彌陀佛的過去，肯定會被他們未來活著的本人發覺。

  未來真身不如道德天尊等人強大的人，即使追溯到了他們的過去，也殺不掉他們，而比道德天尊強的人，又何必多此一舉，直接在未來殺掉他們就行了！

  而妹妹能成為狠人，就是注定的一種強大。

  她因執念而崛起，在最開始就已經回不了頭了。

  螻蟻也能橫渡汪洋，剛出生的雛鳥也能穿過暴雨，即使是幾乎接近於零的幾率也會發生。

  石凡輕輕一歎，他做了無用功。

  有些事很難改變，除非他比未來的狠人強大。

  可，這可能嗎？

  比女帝強大的人？這個世間還有嗎？

  沒有了，找不到了。

  如今這個時空，任何打斷幼年狠人成長的意外，都會被無限降低，而後化為零數，其中不該出現的人或物，都會折戟沉沙在這片長河中。

  ……

  中州一隅。

  小狠人沉默不言，觀看眼前的一幕。

  那位老人臉龐紅潤，雖有皺紋密布，爬滿了歲月的痕跡，可那股氣色驚人的好，身體看上去健碩，白發白須。

  他看上去非常健康，比年輕人的精力都要旺盛。

  可，若有修士路過，便能發覺，老人命不久矣。

  或者說他的半截身子已經埋入黃土，體內死氣沉沉，生命之輪快要崩潰了，肉身腐朽到了一定程度。

  沒有任何奇跡發生，沒有不死神藥，也沒有活出第二世，壽元已經到了大限之年，可老人從始至終都很平靜，淡然麵對。

  他的心境很滿足，內心非常平和，眼神溫和，看什麽都寵辱不驚，微笑麵對。

  唯一的傳承，也被繼承了，已經沒什麽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