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在，老人已經不能憑自己所思所想，來推測小狠人未來的成就了。

  她的未來，注定會是修行路上的一朵仙葩，很難用常理度之。

  但老人還是覺得，破關太難，尤其是道宮後，修煉功法和資源是個大問題，大多數人虛度一生，也不能更進一步。

  即使小狠人是悟性再高，也不可能無中生有創造出神材靈藥，但缺乏後續功法，更是堵死了散修的突破大門。

  “接下來，若想繼續突破，隻能你自行尋找後續功法了。”老人道。

  小狠人默默點頭，早已明了，其實她如今修煉的功法，是殘缺的，都是由無憂老人拚湊得來的一部不入流心法。

  但沒辦法，誰都想要好的，可得不到，這是很無奈的事。

  這門心法和其他古教聖地神朝相比，根本不算什麽，簡陋不堪。

  這部心法，唯一的優點，是能直通心靈，可以讓人修成一種道教大能都會有的特殊心境。

  可誰也不知道，這種對於其他人而言的優點，放在小狠人身上卻是一處巨大的弱點。

  這是兩種極端，心法講究無為而治，證道圓滿。

  可小狠人不同，這個消息她特異隱瞞了老人，並且在兩種心境難以契合，性質水火不容的這種情況下砥礪前進，咬牙堅持，還能進境神速。

  “如今的中州被羽化神朝統治，曾經鼎盛過的教派如今大多都衰敗了，精銳凋零，唯有羽化神朝越發強盛，此地丟失了很多法，一枝獨秀，其他人爭搶不過，我死後希望你能離開中州，前往其他地區，這樣會有更好的發展。”老人接著平靜說道。

  最近的一座大城，在一兩萬裏，可最近的一處中州教派，卻在十萬裏開外，並且這裏的教派能不能收小狠人為徒還不好說。

  當然，即使能加入，老人也不願意讓小狠人加入其中，曾經見到了很多教門齷齪，不是什麽好去處。

  中州被羽化神朝占據，在中州，各種機緣真的難以得到，隻能另覓他法。

  老人在年輕時候，曾動過這個念頭要去其他地域，可限於其他問題，沒能真的動身前往。

  “中州、東荒、南嶺、北原、西漠……”老人講述他過去的聽聞，語氣悠遠深長，這些整合起來，就會發現，這是多麽浩瀚的世界。

  “前去他地，尋找機緣。因為，自己前方路已斷……”小狠人一心二用，一邊聆聽著老人的講述各地異聞，另一邊陷入了沉思。

  自己凡體，真的不能逆行而上嗎？

  即使自己表現出這種修為進度，可依舊得不到老人一句前途無量的話，他隻能說前途很難估測。

  這句話出自一位輪海境界圓滿的老修士口中，相對於其他天驕水準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麽好話。

  他覺得，小狠人現在能砥礪奮進，艱難掙紮，可最後依然會被越發洶湧的浪濤衝下去，除非有莫大機緣，得到資質方麵的神藥洗禮，才讓自己一步步提升上來，緊追其他天驕的進度。

  這些時日，小狠人已經將藥田內的靈藥用掉了小部分，隻能支持她修煉一段時間，不是長久之計。

  當初，羽化神朝棄自己如敝屣，隻帶走了哥哥，她就曾麵對過這個問題了，那時她還小，什麽都不懂。

  如今，她明白了。這個事實再一次冰冷冷的擺在自己麵前。

  沒有資質，什麽都不是，連路邊的一根雜草都不如。

  “若真有哥哥所說的功法，能消化別人的資質，那麽這將不會是缺陷，就能走到最後，就能將前麵的阻礙都擊破！”小狠人暗地裏磨牙，劉海垂下，那雙黑瞳中，在爍爍閃光。

  ……

  離開北鬥，來到地星，聯係便斷絕了。

  妹妹的事情，石凡隻能在心裏默念，做一些無用事，祝她能夠平安。

  除非大帝手書或者古皇祭壇，不然還有什麽偉力能橫跨無盡星係，傳遞消息呢？

  石凡告別府君，走出泰山後的這些時日，他一直沒有急於拚命修煉。

  不用繼續琢磨怎麽突破至仙台，也不用思考其他東西，隻有放鬆，讓心境平和下來。

  如果，無憂老人的心經讓石凡觀看一遍，或許他會有所感觸。

  距離羽化神朝的大聖快降臨了，還有羽化神朝後手未出，將來多半有準帝級別的戰力出現，而不死青蓮憑借成仙地勢圖能召開多少人手，石凡尚且還不清楚。

  但毫無意義，昆侖遺族、地府等諸多古老勢力，肯定不會閑著，多半能拖住羽化神朝的高層戰力。

  屆時，荒主的真血在關鍵時刻就能發揮大用。

  至於成仙鼎被誰奪取，又是否會碎，碎成什麽樣，就和石凡無關了。

  仔細說來，能參與進來的，沒一個無辜的勢力，都死了才好。

  這幾日，他行走在古星的諸多名山大川之中，用身丈量，越走下去，就感到這片天地越發的深不可測。

  本土生靈或許察覺不到，呆慣了，但石凡從北鬥而來，一路見過星空中的許多古星，如今在他的認知裏，唯一能媲美的這裏也就紫薇了，怎麽可能還不知道這顆星辰的浩大。

  養靈之星，蘊屍之地，名不虛傳！

  難怪道德天尊都把自己埋葬在這裏了。

  事實上，除了萬座龍首山峰，地星還有一個神跡，為九十九條龍山。

  格局之大，匪夷所思，冠蓋古今。

  源帝和帝尊共同演化出來的驚仙格局，自然絕不可能在同一顆星辰上孕育出九十九座龍山，那是從不同的生命古星中抽離出來了。

  黃河古道、太行山、天山、祁連山……

  諸多名山大川，但凡能名動後世，皆可以算是九十九座龍山之一。

  他瀏覽了諸多的中土大山，隻為放鬆自己。

  他快渡劫了，可越到這個時候越不能心急。

  仙台算是比較重要的一關，他要慎重麵對。

  欲速則不達，突破仙台隻在一線，不用刻意去尋找，否則將會事半功倍。

  他遠走了足足億萬裏，耗費半月，尋訪華山，終是見到了這個年代的五嶽之一。

  果然，險峰林立，它俯視群山，諸天的日月星辰在它麵前都縮小了，宛如圍繞它運行。

  本來，石凡應該驚訝，這難不成也是一座太古神山？

  但如今卻不怎麽驚訝了。

  這是一座罕見的龍山，本來是一顆古星辰的祖龍脈，結果遇到了帝尊，被他用通天法力抽離了出來。

  如今化為驚仙格局的一部分，而那顆古星，也因此枯竭，淪為死星。

  真論起來，帝尊所造就的殺業，不必一次黑暗動亂差不多！

  但當初是古天庭年代，極度輝煌之下，這些痕跡被遮蓋了。

  即使是頭頂的熒惑古星，也是如此，缺乏了真正生命源泉，畢竟它的根基都被抽走了，靈氣幹涸，生機不存，就此成為了宇宙中最大的天然苦海。

  即使佛門無數高僧駐紮這麽多年，可也渡不盡了。

  “一切都是為了成仙啊。”石凡感慨，這個世界太殘酷，不給弱者留活路啊，如荒主那般偉大的強者注定是在少數，真正博愛的人才能在乎弱者的死活。

  手可以沾血，但不能汙了心，石凡牢記這句話。

  他繼續走了下去，因為在府君和離別之時，對方告知他一則關於驚天機緣的消息。

  他聽罷，很心動，想要尋到這個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