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誰，皆如此，沒人能在崎嶇坎坷的道路上一帆風順。

  不管是什麽路，真要走通，非大毅力、大意誌者不行。

  除此以外，還需要具備足夠的資質、天賦和才情、悟性。

  這是成為至強首要條件，缺一不可。

  “哥哥，你再不回來，我便去找你了。”小狠人沒有在乎無憂老人的話，時而抬頭看天，心裏默念，她有些等不及了。

  掌握力量的同時，也將一些東西喚醒了。

  那是對世人而言，最沉重的親情，每天都會將她驚醒，鑽心的痛，在無時不刻不在提醒小狠人，她難以忘記。

  猶記得，帶走哥哥的，是一道通天光柱。

  這些時日，她旁敲側擊，詢問無憂老人，得出了那可能是一處域門的消息。

  可以讓修士瞬息跨越天涯海角，到達另一地。

  但又有些不同，當小狠人描述五色祭壇時，無憂老人有些不解，而後又翻開很多的文獻，才找到記載了五色祭壇的一鱗半爪。

  這種神異的祭壇，可開啟星空古路。

  是星域航行的主要交通手段。

  也就是說，如今小狠人和哥哥，真的隔了不知多遠的距離。

  宇宙內，無盡星圖浩瀚，變化莫測，按照哥哥所說，每一顆星辰彼此間都相隔了有億萬裏那般遙遠。

  怎麽前往……

  小狠人目前找不到辦法，有無盡遐想，隻能翹首企足，望眼欲穿……

  “孩子，你怎麽每天都看著天上發呆。”無憂老人拍了拍小狠人的肩膀！

  “每天抬頭看一遍，都覺得天空很大，很藍，對這麽深遠的天空，我們要心懷敬畏！”小狠人隨口回答。

  湛藍色的道袍，柔軟的黑發披肩，半遮半掩的擋住那稚嫩的半張麵龐，神情淡漠，輕抿著嘴，黑亮的眸子半開半合。

  修行無憂心經，她看上去愈加超然了，宛如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小道姑，肌膚柔嫩白皙，苗條條、脆生生。

  “是誰教你這樣敷衍我的？”無憂老人臉色頗有些古怪。

  他洞悉世事、人情達練，怎麽能被小狠人這番言論瞞住呢？

  不過說起來他一直都看不透小狠人。但此前他已經施展了神念玄法，無奈之下，已經將小狠人的精神引入正軌。

  後來，在日漸教導之下，小狠人內心的戾氣終於消減了，變成如今這副對事漠不關心的樣子，對自己都不假以顏色。

  無憂老人卻不在意，認為這樣是最好的，因為本來他很擔心收徒小狠人，會培養出殺人如麻的劊子手。

  若這種恐怖分子走入極端，不管是男是女，修為強還是弱，都將是一處禍源，可以掀起腥風血雨。

  如今小狠人的樣子讓他放心了，漠不關心就代表沒有了狂亂的戾氣，不會有殘害欲望，就不會走入邪道，就不會成為霍亂天下的魔頭。

  雖然說起來，這不是正直善良的理念，可事實上，正統修士不就是如此嗎？

  不害人就已經有所克製了。

  心懷利刃，殺心頓起並不是說說而已，瞧不順眼就痛下殺手，無憂老人已經見多了。事實上，不會主動出鞘的劍才是好劍。

  可今天，小狠人給他說了這樣一番話，敷衍的意味很濃重，漫不經心，讓他很不滿，這不是應有的姿態。

  麵對師傅的凝眉注視，小狠人抬起頭，見到他蒼老臉上滿是認真，嘴唇輕輕動了動，而後又低下頭，眉目低斂，沉默片刻。

  “……對不起。”

  話語很輕，也很平淡，這是小狠人的首次道歉，讓無憂老人都愣住了，這三個字太可貴了。

  他也沒想到小狠人居然道歉了……

  有幾個孩子能做到這一步，知錯能改說的容易，可事實上，即使是成年人都難以做到。

  對於小狠人來說，有恩必報有仇必還，是哥哥曾經教給自己的東西，接收了別人的善意，如今又怎麽可能翻臉不認人，忘恩負義？

  “好孩子，好孩子。”老人很欣慰，終於覺得這是一個合格的傳人了。

  他再也沒有問其他東西了。

  這三個字足矣。

  “隻希望，你將來也能記住這三個字。”老人感歎道。

  能道歉，對錯觀念明確，說明了部分本性，難能可貴。

  但老人著目於小狠人，卻忽略了其他人，同樣，也忽略了小狠人為自己取得名字。

  隻見小狠人眨了眨眼，睫毛輕動，用微不可查的語氣說道：“那也要遇上真正對我好的人……”

  而老人無疑在這個陣營內，擔當的起這三個字。

  對她有惡意的人，想要欺淩她的人，正如此前所說，不管過程怎樣，最終都要敬畏她，遠離她，再不敢靠近，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隻有足夠的鐵血手段，才能震懾其他人。

  當初在村子裏，有人欺辱她，搶奪她的玩具，還是哥哥痛打了他們一頓，才讓他們服軟，這是一種常見的手段。

  可她行走荒原，所見所聞，何止於此？

  涉及生存，所有擋她活下去的東西都是和生死有關的敵人。

  沐浴猛虎的鮮血，在群狼虎視眈眈中逃出來，用自己作為誘餌，捕食獵物，最終結果無非是活下去罷了。

  那些猛獸和她有仇？此前是沒有的。

  可它們擋住了小狠人活下來的希望，唯有殺死它們，才能用它們鮮活的血液來讓自己活下去。

  同理，擋住她見到哥哥的，同樣也都是敵人。

  都需要殺幹殺盡！

  小狠人手指輕動，明亮的眸子瞬間轉為深不可測的幽深。

  “若是心境自然，緩和平靜，心法的進度也會越來越快。”老人覺得小狠人的能越修越快。

  他始終認為，小狠人的才情和悟性已經比肩世間最強一列的蓋世天驕了。

  因為，自她修行以來，屢次打破了同齡人的各種記錄。

  仔細算一算，無憂老人都要發傻。

  因為，她的修行速度並不慢，反而快的不可思議，開辟凡體的苦海後，用各種靈藥輔修，近乎不要錢的往嘴裏扔，無憂老人雖然心疼，但也沒說什麽，甚至暗暗的支持她這樣做。

  他覺得，小狠人是他的傳人，修行方麵自然不會吝嗇。

  畢竟，說到底，藥田中所有的靈藥反而都是為小狠人準備的。

  如今她沒有辜負老人希望，勇猛精進，修行快捷，數個月的時間，都快要溝通命泉了。

  理論上來說，這已經到達了凡體能到達的極限領域了。

  查閱古籍、野史和文獻，便可得知一二，這種進度，老實說已經不輸於聖地的天驕了。

  除非隱藏的神根和特殊體質，否則就一般聖地傳人而言，聖子也就這個速度了。

  可即使是有天驕立下的紀錄在先，如今也紛紛被她破掉，對於其他修行者而言，這些紀錄如同難以攀登的大山，讓人難以望其項背。

  可對於小狠人而言，卻是隨便就能跨越過去的關卡而已。

  這和她的逆天悟性不無關係。無論麵對無憂老人教導的什麽知識，都能快速舉一反三，而後推陳出新，如今苦海和命泉修行的精要，已經盡數被她掌握。

  但唯一拖累她的，是凡體的資質了。

  不過這般極限修行法，太過艱難，讓人如履薄冰，如臨深淵，如在刀尖上行走，稍不注意便會在上麵跌落下來，摔得粉身碎骨。

  一開始，無憂老人也在擔心，感覺這是在透支潛力。

  不過他又轉念一想，凡體的修行潛力本來就沒多少，透支與否好似並不重要了。

  隻是小狠人能不能承受這種極限修行法的壓力，是無憂老人擔心所在。

  所幸，她的確承受住了。

  常人所做不到之事，有人做到了，必定會冠以妖孽、怪胎、奇葩等稱號。

  “也許，這就是她的特異之處了吧。”無憂老人暗道。

  用逆天悟性補足其他短板。

  老人同樣是凡體，可卻無論如何達不到這種程度。

  其中，差了何止一大截。

  但，他自認為這種進度有限，未來突破道宮四極之時，資質會起到關鍵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