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王公公，許凡叫來兩位丫鬟，讓她們監視王冕和馬素的一舉一動。

  他去了後花園的倉庫之中，迫不及待的開始熬藥。

  一變境界藥劑的熬製方法很簡單，也沒有什麽特殊的藥引子。許凡很快就把藥劑製作了出來。

  但這藥劑暫時還沒法喝。

  他對一變境界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

  他知道晉升至一變境界之後，玄氣會具備新的屬性，並且能領悟神通。

  但具體該如何獲得新的屬性，如何領悟神通，他一無所知。

  他把藥劑用瓷瓶裝好，然後離開了儲物間，前往東廂房尋找王冕和馬素。

  許凡直言不諱，詢問晉升一變境界的相關問題。

  兩人都很驚訝。

  王冕問道：“大人這麽快就摸到一變境界的門檻了？我聽說你三個月前才換的骨。”

  許凡訕笑道：“我的境界是我師傅用太素同心丹提升起來的。”

  兩人恍然大悟。

  王冕很鄭重地回答道：“晉升一變境界是窺探這個世界本源力量的過程，短暫又珍貴，這關乎到您在武道上的發展方向。需三思而行，絕不能貿然晉升。”

  馬素點頭附和道：“神通的領悟、玄氣屬性的改變。類似於打造一件精密的兵器，必須要有詳細的圖紙和打造方案才行。而且這把兵器首先得和自己的武道相匹配。”

  “這種事情我們可不敢給您支招。要我看，您還是別急著晉升，等到臥龍先生回來，您向他請教便是。”

  許凡撓了撓頭，苦笑道：“我師傅一時半會兒恐怕是回不來的。”

  “其實我未來的發展方向，已經製定好了，心儀的神通和屬性我也了然於胸。隻是……到底該如何打造這件兵器，我需要一些前人的經驗。”

  馬素點了點頭：“有方向就好。”

  他思考了片刻，問道：“公子有沒有聽說過金羽先生？”

  許凡搖搖頭。

  馬素介紹道：“金羽先生是陰山國的大學士，常年遊曆天下授課。他精研‘觀道之法’，最擅長幫人製定晉升計劃，助人領悟心儀的神通，成功率很高。”

  王冕附和道：“不錯，據我所知，很多不律強者的徒弟，在晉升之時都會千裏迢迢找金羽先生上課。他現在就在藍雪城，公子可以去聽他的私教課。不過他的課每個時辰都要耗費萬金，實在是太貴了些。”

  許凡聞言大為驚喜，錢財什麽的都是身外之物，有名師指路，這課再貴他也得去上。

  他詢問道：“金羽先生在哪裏授課？”

  王冕道：“在爛柯寺中，公子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公子先報上名。”

  有人代勞，許凡自然樂意，他笑道：“那就有勞王前輩了。”

  王冕擺擺手：“我們是奉命來保護大人的，您稱呼我倆為王護衛、馬護衛就行。”

  王冕待在家中也沒啥事，當即就離開四季青院，前往爛柯寺了。

  到了晚上戌時，他返回家中，匯報道：“大人，名我已經報上了，不過你前麵還有十多人，要得等到五天後才能上課。”

  許凡很高興：“晚幾天也無妨。”

  領悟神通這種事還是需要憑幾分運氣的，所以晉升一變境界，最好是選擇在幸運日，也就是十月八日。

  距離現在還有二十多天的時間，他並不急。

  ……

  天師府，青囊殿中，黃璃郡主安靜地躺著，身上焦黑的皮膚開始脫落。她雙目緊閉，均勻地呼吸著，胸口上下起伏。

  距離她身子一丈遠的地方，放有一隻竹筐，竹筐旁邊有一群剛剛出生不久，像花瓣一般嬌嫩的幼鼠，在地板上蠕動。

  竹筐的蓋子被頂開了。

  一個三角形的腦袋探了出來。

  那是一條身材翠綠的竹葉青，有著一雙金黃色的眼睛。

  它緩慢地挪動著冰冷的身子，在地板上滑行，無視了四周美味的幼鼠，直奔黃璃郡主而去，到了近前，張開嘴，朝著她的脖頸咬了上去。

  一支發黃的竹簽飛射而來，準確的將竹葉青的腦袋釘在了地上，簽尾擺動，嗡嗡作響。

  黑暗的角落裏，胡菲禦醫緩緩開口道：“太後，您看到了，黃璃郡主的狀況很奇怪，從昨天她來到天師府起，各種意外就接連發生。”

  “我徒兒配的藥，突然少了一味，差點將她毒死。烏花心細如發，有二十年配藥的經曆，這是第一次出錯……”

  “醜時的時候，天花板上來了一隻金線蛛，懸絲而下，咬在了她的手腕上，若非被我及時發現，郡主怕是要身死當場……”

  “到了寅時，殿角的青瓦被風刮落一隻，正砸在殿外的藥鍋中。毀了一鍋的藥。導致治療進度延緩，又要重新換藥……”

  “這一切，都太不尋常。”

  “我做了一些實驗。危險的東西一出現，總會趨向於靠近黃璃郡主，致她於死地。就像剛才的那隻竹葉青，四周明明有很多美味的幼鼠，它卻視而不見，直奔黃璃郡主而去。就像冥冥之中受到怪力驅使一般……”

  彭太後皺起了眉頭，如此詭異的狀況她也是第一次見到，詢問道：“這是什麽情況？”

  胡菲也很困惑：“看起來她好像是厄運纏身了。”

  “厄運纏身？”

  彭太後的眼睛眯了起來，“難道是咒言術？會不會是千萍郡主下的手？”

  胡菲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可憐的身影，微微皺眉，搖頭道：“不可能……詛咒類的術法畢竟是和邪神簽訂契約，凶險至極，咒殺術實際上算是詛咒類技能中最簡單的。因為對於邪神來說，殺死一個人，明顯比將一個人的死亡偽裝成意外要輕鬆許多。”

  “想到達成‘厄運纏身’的效果，需要對四周的環境、其他生物，甚至‘命術’、‘道運’產生影響，所需要的代償實在太大了。很可能需要施咒者用自己的生命做為祭品。”

  “沒有人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所以此類術法少有人開創，即便真有人創造出來，也無法流傳下來。”

  “千萍郡主的咒言術雖然很神奇，但產生的效果大都是即時性的。短暫的改變一個人或者一件事的狀態。不可能持續生效。而且……她的境界太低了。”

  彭太後聽著胡禦醫的講解，陷入了沉思，“厄運纏身”這四個字讓她有了一些猜想。

  很快，她的臉色就陰沉下來，憤怒又惶恐地問道：“胡禦醫，你有沒有聽說過奇毒‘咒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