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蘇奈擰眉，心裏有點擔心，“不會懷孕吧？”

  霍錦言微怔，吸了口煙，煙霧吐出來，“應該不會。”

  “嗯？”

  女人瞪著大眼睛，眨巴眨巴，悄悄地問：“你生不了了啊？”

  “我他媽……”

  霍錦言的右手臂忽然勒住她的脖子，將人摟進懷裏，“怎麽每次跟你這麽說，你都這樣質疑我？你要是想生，咱倆可以一直生，我養得起，我也還算年輕，養孩子倒是沒什麽問題。”

  蘇奈忍不住在笑，腦袋貼著他的胸膛，“誒，你還真是壯啊，真能折騰，不過……”

  “不過什麽？”

  她嘟囔道：“不過還挺爽呢。”

  霍錦言的目光幽深了不少，好像記憶中她從沒這樣說過，他貼著女人的臉頰，“爽麽？那以後天天讓你爽，你也軟，十年如一日的軟。”

  他就蘇奈這麽一個女人，身體早就習慣了她的細膩柔軟，什麽時候摸著都那麽舒服。

  “我軟啊？哪兒軟啊？”

  兩個人手拉手的走在路上，道路兩邊有人家門口掛著紅燈籠，店鋪多數都關了門，但附近人家的燈還在亮著。

  “哪兒都軟。”

  有的時候，霍錦言都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我忘了以前的你，你不生氣麽？”

  男人冷笑一聲，“你又不是第一次忘記我了，早就習慣了。”

  聽到這話，蘇奈都愣住了。

  以前還有過？

  “走。”

  他拉著失神的蘇奈奔著當地的一家還開業的小超市去了。

  進了門，那大娘好像認識他，“哎呦，小言來了阿。”

  “李大娘新年好啊。”

  霍錦言邊說邊往裏麵走，蹲下去挑選著一些小孩玩的煙花。

  買了差不多一百塊錢的。

  霍錦言臨走前，扔了一張紅貼，又放了一個紅包在桌上，“給您拜年的，走了啊。”

  李大娘趕忙站起來，“哎呀，不用不用！你這孩子！”

  “也沒多少，一點心意而已，您就別推辭了。”霍錦言轉身，“這是我老婆，以後可能跟我一直住在這兒，還有很多事可能要大娘幫忙呢。”

  “哈哈，你媳婦可真漂亮，放心吧，以後有需要大娘的地方隨時跟大娘說。”李大娘笑嗬嗬的看著他們。

  蘇奈乖乖道別，“大娘再見。”

  “好好好，再見。”

  沿路走回去，開門的人家還不少，有一些是自己家賣柴米油鹽的，有些是小作坊，做一些小吃的，還有賣酒的等等。

  霍錦言帶著她一家家的認門拜年，這些老板基本都是年紀大的，算是長輩，他都給了拜年的紅包。

  這裏的風俗就這樣，不怎麽看重禮物，紅包最直截了當。

  那些老人質樸，也很熱情，收了紅包，以後需要幫忙的地方會非常熱情的過去幫忙。

  “你可真有錢。”蘇奈感歎。

  “沒多少錢，加起來都沒有你以前的一塊表值錢。”

  拜完年，霍錦言拉著她去了當地的一座小橋，總長度也就七八米，橋下的小水流都凍成冰了。

  他拿出防風的打火機，將一個小煙花點燃。

  一陣陣金光炸裂，立馬照亮了他們的臉。

  他把煙花遞給蘇奈，又重新點燃了幾根，然後在空中轉來轉去。

  蘇奈像是第一次接觸這東西似的，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臉上洋溢著屬於孩童才有的笑。

  她的鼻子都凍紅了，“霍錦言，我今年很開心呀。”

  “以前不開心麽？”

  “那邊過年沒有這麽熱鬧，也沒有雪，更沒有煙花，隻有篝火，載歌載舞而已。”

  這裏有雪，有煙花。

  還有兒女和媽，還有……他。

  她即使忘記了有關於他的一切，可她看得出，他很愛自己，那副目光裏，裝滿了她。

  尤其在情事上，他失神的叫著自己的名字，那般疼愛的眼神，都掉進了她的心坎裏。

  “蘇奈，你說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怎麽辦？”

  他隔著煙花，就那麽望著她。

  那一刻，他們之間好像隔著無限遠的距離。

  蘇奈下意識的搖頭，“不會的。”

  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口窩頓時揪了一下。

  死了？

  怎麽會死呢，他還那麽年輕。

  “人都會死的，隻是早晚而已。”他走過來頂著女人的額頭，呼吸都噴灑在她的臉上。

  “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你記得，要把孩子都帶大，如果你想去找我，我也不會生氣。”

  “電視劇裏不都希望自己老婆好好活著麽？”

  “好好活著？然後讓你去跟別的男人你儂我儂，我的孩子跟別的男人生活？我做鬼都能再把你另一條腿打斷。”他咬牙切齒的樣子。

  愛，都是自私的。

  男女之間，他從不信有所謂的大愛。

  “打斷吧打斷吧，打斷了讓你天天背著我走。”她吸了吸鼻子。

  “冷了吧？咱倆回去吧。”

  他拎著那些沿路拜年的大爺大娘給的東西，一邊拉著她的手回了小店。

  “這麽多東西？”阿華都驚了。

  像是去進貨了一樣。

  店裏熱乎乎的，蘇奈脫下羽絨服搓著手，有錢慢悠悠的走過來，用自己的毛蹭她。

  “幹嘛？給我捂手啊？”女人笑了。

  她將雙手貼在大狗的肚子上，“真暖和。”

  店裏處處都洋溢著笑聲，孩子們在玩樂，男人們在收拾拎回來的那些東西，焦晴在跟吉麗吉塔聊天。

  貓咪元寶在跟蠟燭打架，用爪子去拍火苗，結果把爪子上的白毛都給燒黑了。

  這一幕，蘇奈能記得很多年。

  那一個，有他陪著的除夕夜。

  後來蘇奈想，如果生活能一直這樣沒有波瀾，她寧願用餘生去換。

  ☆

  大年初一。

  霍錦言一大早就坐在店裏，他捏著手機，似乎有些愁容。

  “怎麽了？”蘇奈洗漱出來就見他在那沉思。

  “嗯？沒怎麽。”

  “臉色都那樣了，還說沒怎麽，今天初一，你不給爸媽拜年麽？”她坐下來問。

  霍錦言在猶豫的就是這件事。

  他這大半年，一次家都沒回，一個電話也沒打。

  這次想聯係一下，他都有些躊躇。

  蘇奈一把搶過他的手機，幫他撥通了備注的媽媽的電話。

  “嘟——嘟——嘟——”

  電話裏的提示音在響，男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兒子呀？”曲芳華瞬間傳了過來。

  那一瞬間，男人的眼睛好像紅了，他喊了一聲：“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