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兩個小時過去，土豆牛肉，和兩盤蝦尾，以及一道蒜蓉茼蒿做出來了。

  她第一次做這兩道菜，蝦尾之前做過，但她完全不需要去想，身體的自然習慣就幫她解決了。

  把菜都分別留了一盤放起來，她端著一小碗的牛肉和一盤蝦尾進了客廳。

  小家夥已經站在那等著了。

  他聞到了味道。

  吉奈把他抱起來放在椅子上，把蝦尾的盤子推到他麵前，“媽媽明天給你做豬蹄，好不好？”

  小家夥慢慢點頭，眼睛裏都是笑。

  他捏著蝦尾伸手，是在喂她吃。

  吉奈的心裏頓時暖了下，張開嘴，“謝謝兒子。”

  如此，他才自己開始吃，那小嘴兒很是好用，能把蝦肉一整個剝出來。

  吃到這種做法的，他眼睛都亮了。

  以前做都是水煮沾一些蘸水，這還是第一次這麽吃。

  味道的確好。

  吉奈也承認。

  “多吃點，別辣著。”

  小家夥能吃辣，這麽小就能承受的住，也不用喝水。

  也不知道是像誰。

  偶爾看著兒子那張臉，吉奈也會神遊天外的去想孩子父親的樣子。

  可沒意義了，大概是那個已經死了的那位？

  小家夥長得太漂亮了，可他不是很像自己，隻有眼睛像自己，其餘的五官，看著也好看，大抵是隨了他父親。

  想必他父親也不難看。

  吃完飯，吉奈帶他去洗澡，然後躺在被窩裏給他講故事。

  兒子有點粘人，隻要在家裏，就天天跟著她，寸步不離那種。

  但很懂事，知道媽媽要去工作，從不鬧騰。

  半夜也知道自己爬起來去廁所，太省心了。

  晚上七點，吉麗才回來，好像加班了。

  “咦？你怎麽在家？”

  吉奈指了指廚房，“飯菜在廚房，我辭職了。”

  “辭職？”吉麗脫下棉服，“為什麽辭職啊，是有人欺負你了嗎？”

  “沒有，就想換一份工作，已經找到了，明天就過去。”吉奈跟她解釋。

  吉麗去洗了洗手，等看見鍋裏的菜，很是驚訝，“呀！很貴的吧？我給你錢啊。”

  “不用。”吉奈搖頭，“我要早點睡，你給吉塔留點。”

  “好的，你睡吧，辛苦你啦！”

  她要照顧孩子，所以家裏有什麽活基本都是吉麗做了，她在家的時候也做，壓根沒當回事。

  三室一廳一廚，在這裏的租金不算貴，三個人平分沒有什麽壓力，環境也不錯。

  就是房東的毛病太多，隔一段時間就要過來看看，說是擔心她們把她的房子弄壞了，聒噪的很。

  ☆

  翌日。

  吉奈因為上班時間改了，也就不用吉塔特意去送了，自己親自送兒子去上學。

  離得不遠，走路就能到。

  “滴——”

  是虎濤，他停下車匆忙下來，“吉奈，你怎麽辭職了？為什麽？是不是又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我著急送孩子，先不說了。”

  吉奈懶得跟他說太多。

  虎濤卻攔住她，“天太冷了，我送你們吧，快上車。”

  “不用。”

  吉奈彎腰抱起孩子，快步的過馬路，虎濤追都追不上。

  把孩子送到幼稚園後，吉奈站在門口半天才有動作。

  她剛剛走太快了，以至於腿有點疼。

  這會兒走的特別慢，就像是在散步似的，慢悠悠的往熱鬧區那邊去。

  兜裏沒有多少錢了，每天要給孩子帶一些水果，她連公車都不能做。

  也不想問吉麗吉塔借錢，忍一忍就過去了。

  好像吃苦這種東西，她都沒什麽概念。

  趕在八點五十八分進的小酒館。

  吧台裏的男人看見她來了，仿佛鬆了一口氣。

  季長遠也瞥他一眼。

  這女人要是沒來，他估計這男人都得跑出去找。

  “我現在要做什麽呢？”吉奈進了門就問。

  季長遠想了想，“把衣服換下來吧，來客人坐下你就過去幫忙點菜就行，要是有人坐在吧台，你進來幫忙把酒熱好放在客人麵前就可以了。”

  這點活兒，一個月就能有六七千，阿華在心裏流著淚。

  吉奈也覺得太輕鬆了些，她默默地點了點頭。

  把羽絨服都脫下來，掛在所謂的休息室，她就走了出來。

  身材是真好，大冬天穿著棉褲毛衣都顯得那麽纖細。

  “你沒短袖麽？這裏熱。”霍錦言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吉奈想了想，“沒拿。”

  他推開吧台的木矮門往休息室那邊走，“我那兒有新的，你先換上，一會兒人多了會很熱。”

  吉奈似乎想拒絕都不行了，因為這小酒館裏的確很熱，他們都穿短袖。

  她第一次那麽近距離的看著男人手臂上的翅膀。

  很漂亮的一對翅膀，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能揮動著飛走似的。

  “喏，你再把你的棉褲換下來，穿一條單褲就行。”

  霍錦言隨手把新的拆開丟在椅子上，然後留走了出去。

  不到兩分鍾，吉奈穿著那件黑短袖出來了，很長，但她穿著卻別有一番滋味，雖然瘦，可氣質好。

  阿華眼睛都瞪大了。

  那件短袖可是今年夏天他們一起去買的，一件就要八千多塊，居然就這麽穿著幹活兒了？

  老板真大方！

  吉奈也覺得這衣服的布料舒服，軟軟的。

  “把你的電話號寫在這兒，銀行卡號。”

  男人突然扔吧台上一個本子和一支鋼筆。

  吉奈眨眨眼，拿起筆慢吞吞的寫。

  他拿起來調侃，“記性這麽好？銀行卡號都能背下來？”

  字跡……

  都那麽像。

  “叮當當——”

  門鈴鐺響了，吉奈回頭，麵帶微笑，“歡迎光臨，裏麵請。”

  她似乎很熟練似的。

  來了四位客人，都是年輕人，兩男兩女，找了個相對於安靜的地方坐了下來。

  吉奈看見了放餐具消毒櫃，她走過去拿了四份送過去。

  “看什麽？”

  有個女人發覺自己男朋友一直盯著那個女服務員看，心頭頓時不滿。

  那男人趕緊哄，“沒有沒有，親愛的，你快點菜。”

  吉奈仔細聽著他們點菜，然後聽著。

  其實她不用做什麽，菜單上就能畫鉤鉤。

  “我不要辣椒，一點都不能放啊。”那女人囑咐。

  等點好菜她拿著菜單離開時，就聽那個女人氣呼呼的說：“你還看是不是！小心我讓我爸教訓你！”

  “是是是，你是大千金。”男人賠笑哄著。

  女人哼了聲，滿臉驕傲，“一個服務員能有什麽出息，不就長了一張狐狸精的臉，看她那一副不值錢的樣子吧。”

  “是是是，你最好了。”

  吧台裏的霍錦言正在看菜單弄酒，有意無意的瞥了那個女人一眼，然後淡定的轉身，在阿華剛串好的肉串上，撒了一堆的辣椒麵……

  吉奈看見了，“她不要辣椒。”

  男人仿佛沒聽見似的，繼續慢條斯理的灑辣椒麵，“有些人就適合吃點辣椒，不然嘴裏會滋生細菌，該有臭味出來了。”

  阿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