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誤會了，那是給合作商送的衣服。”霍錦言解釋。

  曲芳華可是見過不少這種事的，畢竟霍問生也是做了一輩子的生意。

  “你一個做律師的，哪來的合作商？縱使有，用得著你替掌眼麽？我看那衣服挺老氣的，大概送年紀大的女人的吧？那不會問我嗎？我的眼光不夠用？”

  蘇奈突然發現，老太婆吵起架來，還有理有據的，霍錦言大抵也是遺傳了她吧。

  今天打了兒子一巴掌，還是在外人麵前，曲芳華不是不心疼，長這麽大她都沒有當著外人麵打過他。

  可……

  那兒媳婦就在那呢，孩子都那麽大了。

  “我不管你到底跟那個女人在做什麽，但是從這一刻起，馬上跟那個女人杜絕來往，再讓我知道，你就不用姓霍了，你爸在商場裏摸爬滾打一輩子，也沒說給我惹出什麽花花事來，你倒好！還讓媽和老婆堵住了，丟人現眼。”

  蘇奈：“……”

  聽著老太婆那麽罵，她忽然笑出了聲。

  “好了，媽。”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

  可以了。

  畢竟她相信霍錦言跟紀清雲之間沒什麽。

  等曲芳華氣衝衝去換衣服後，霍錦言走過來，“怎麽買這麽多藥？”

  他蹲下來去看藥名。

  發現都是跟孕婦有關的，使用說明上也是。

  “你……”霍錦言眼神都變了。

  蘇奈窩在沙發裏，隻覺得渾身都累，“我什麽？”

  “我錯了，我跟紀清雲碰麵是因為童謙跟他哥在合作，童謙出國了，信不過別人所以找我過去把後麵的事辦好，但中間需要一個人牽線，那個人挺難纏，所以就想著從他老婆那裏下手，紀清雲跟那個女人身材差不多，我沒想一起過去，但恰好路過商場，我拒絕也不合適。”

  “況且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是童謙的生意，如果是我的，我就用不著那麽去討好別人，童謙這麽多年也沒求過我什麽，我也不想把他這個事沒辦成。”

  “你這套說辭，可真是爛大街了。”蘇奈似笑非笑。

  霍錦言蹲在沙發旁邊，眼神裏都是哀求，“你別氣，我跟她能有什麽？”

  “誰知道你們有什麽。”

  “你少放屁。”霍錦言擰眉，“我的做法的確不對，讓你不開心了，你要是還生氣，要不你打我兩下？”

  “打你也沒用啊，但我不想再看見她了。”

  蘇奈伸手想去拿茶幾上的橘子，而男人眼疾手快，立馬拿起來一個給她剝。

  橘子瓣塞進嘴裏，甜甜的。

  她笑了起來，“好了，我婆婆都打你了，也算解氣。”

  “你懷孕怎麽不告訴我？多久了？”

  “三個多月了吧。”

  霍錦言眼睛都瞪大了，有一絲危險，“三個多月？你一早就知道？”

  “不知道，我也是才知道。”蘇奈不承認。

  看著那些保胎的東西，他心裏擔憂，“是不是可能保不住？”

  “是吧。”蘇奈摸了摸小腹。

  這是個小兒子。

  保不住也要保。

  “我今天因為生氣見紅了，霍錦言，如果再讓我因為你跟別的女人惹我動氣，導致孩子有什麽事，我不把你腿卸了，我就跟你一個姓。”她聲音淡淡的。

  “不用你，我親自來。”

  曲芳華幽幽的站在後麵說了句，她沒好氣的瞪著小兒子，伸出手威脅的指了指他。

  然後霍夫人就去廚房了。

  “我媽下廚？”霍錦言挑眉。

  “嗯。”蘇奈得意的笑了，“給我做扣肉，羨慕麽？”

  霍錦言十分懷疑，“你跟她什麽時候關係這麽好了？”

  他一直認為她們的婆媳關係並不融洽。

  “一條氣球絲巾的故事，那就說來話長了，你當時可能在跟別人濃情蜜意，談笑風生，當然不知道。”

  霍錦言忽然揪著她的耳朵，“你少胡說八道。”

  女人忽然大喊，“媽，他擰我耳朵！”

  緊接著，曲芳華猛的從廚房探出頭，“霍錦言你是不是要死啊你！”

  霍錦言：“……”

  ……

  飯桌上格外的安靜。

  麵前的二老冷淡的盯著霍錦言，這讓霍錦言十幾年來再次感受到了不安。

  “怎麽了？”他問。

  霍問生老氣橫秋的開口：“蘇奈懷孕了，胎兒不穩，醫生說容易保不住，一定要當心，我跟你媽商量過了，從今天起，你跟蘇奈住在家裏，分房睡，我跟你媽伺候她到生。”

  這倒是讓蘇奈都愣了下。

  住一起？

  會不會不方便？

  “你跟我住樓下，蘇奈跟你媽在樓上。”

  霍錦言：“……”

  怎麽跟防賊似的。

  蘇奈忍著笑，“那就辛苦爸媽了。”

  雖然她也不覺得需要人照顧，但以防萬一，畢竟她很期待這個孩子。

  霍錦言的手在桌下摸了摸女人的小腹。

  聞著附近的菜香，他忽然領會了一個詞。

  家和萬事興。

  思及此，霍錦言幽深的眼眸裏掠過淡淡寒芒。

  容黛安，畢竟要盡快找到。

  ……

  晚上。

  霍錦言開車去收拾東西過來了，她的一些日用品化妝品什麽的。

  這會兒正一點點往屋子裏給她倒騰呢。

  “衣服怎麽沒拿來？”

  他頭也沒抬，“再買新的，媽說從明天開始你就穿孕婦裝，省的勒著肚子，你體質不一樣，要格外注意。”

  懷了兩次孕，蘇奈都沒穿過孕婦裝。

  “化妝品我媽也說不用擦了。”

  “還有你的高跟鞋，我也沒拿。”

  蘇奈擰眉，“樓下敲什麽呢？”

  “媽讓爸改一下水管，保證你這個臥室的水都是熱的，沒有涼水。”

  蘇奈：“……”

  不至於吧？

  “一日三餐都請了營養師過來給你親自做。”

  霍錦言擺弄好那些東西直起身，抹了把腦門上的汗，“你現在就是國寶蘇奈。”

  似乎看出了她的心聲，他也笑了笑，“我也沒想到我媽能這樣。”

  畢竟她們之前可是打的雞飛狗跳的。

  蘇奈倚著門框，昏黃的光線投下來，籠罩在男人身上。

  “你敢相信麽，我們都在一起十年了。”

  每每想到這個，蘇奈都覺得像是一場夢。

  霍錦言涼涼道：“十年了你還懷疑我的忠誠呢。”

  “那結了二十年婚的夫妻照樣出軌啊。”蘇奈不服。

  男人把窗子關了上，回頭認真道的問：“你覺得該是什麽樣的人，能讓我覺得拿你跟孩子換一個她，會比較值得？”

  蘇奈笑了，笑夠了以後抬眸問：“你說我脾氣不好，還沒個穩定的未來，最重要的是還會抽煙，當初你怎麽就跟我在一起了呢？”

  他把短袖套頭脫了下來，往浴室裏麵走。

  門拉開的那一刻，霍錦言低沉平緩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愛你的人，別說抽煙，你就是抽煤氣罐他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