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裏的燈都在閃爍個不停，也不知是不是電路出現了問題，才導致電梯出現了故障。

  她被霍錦言緊緊的固定在懷裏，可因為力氣過大，蘇奈皺了皺眉，微微拱起脊梁，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一點，以防肚子被擠到。

  電梯裏忽然黑暗下來。

  他摸了摸女人的長發，“不怕啊，沒事的。”

  蘇奈一點都沒怕，她聞著男人身上獨有的那種味道，清清淡淡的，心裏沒由來的安寧。

  “我怕什麽，英年早逝也有你陪我。”

  當年，她似乎也是這麽說。

  呼吸纏綿在耳畔。

  蘇奈故意逗弄他，“咱倆在電梯裏做過麽？”

  男人的眉眼隱匿在黑暗中，捕捉不清此時的危險，“你猜猜？”

  “應該沒有吧，要不要試試？”蘇奈撩撥著他的耳垂。

  他嘶了一聲，嗓音都有點沙啞了，“乖乖的，不許鬧。”

  外麵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們根本不敢動，生怕電梯突然下墜。

  這讓蘇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當年。

  那時候，她還害怕黑暗，還害怕死亡。

  那時候，身邊也是有他在。

  “霍錦言。”

  “在呢。”

  一如十年前，他同樣的回答。

  十年前有你在，十年後還有你在。

  “如果今天死在這兒了，我也覺得值了。”她這樣說。

  男人狠狠地彈了下她的腦袋，“胡說八道，不能死，多多還在等我們回家。”

  她的掌心摸了摸小腹，“你喜歡女兒？”

  “都行，沒重男輕女那一套。”

  他保持均勻的呼吸，抽空拿出電話看了眼，一點信號都沒有。

  持續剛剛那個姿勢大約有二十分鍾了。

  電梯外麵根本沒有聲音。

  “你呼吸不要亂。”他叮囑懷裏的女人。

  “不亂，我都快睡著了。”

  蘇奈恢複記憶以後，總是想粘著他，寸步不離那種最好了。

  即便眼下這麽危險，她也一點擔心都沒有。

  “咱倆聊聊天。”

  霍錦言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額頭，“你說吧。”

  “對於那會兒那個問題，你的回答，我不信。”

  “哪個？”

  “你有事瞞著我。”

  霍錦言的眼眸在黑暗裏眯了起來，“為什麽這麽覺得？”

  “直覺。”

  他睫毛似乎輕顫了下，“沒有的事。”

  “霍錦言，要是哪天你被我知道，你有事故意不跟我講……”

  威脅。

  他吐出一口氣，“隻要咱倆安全從電梯裏出去，你問什麽我說什麽。”

  “真的？”

  “嗯。”

  幾乎是話音剛落，電梯的燈忽然就亮了。

  像是按照蘇奈的意思來的似的。

  接著，電梯緩緩上行，停在了最近的樓層。

  門一打開，外麵的維修工緊張的看著他們，“二位沒事吧？有沒有受驚？”

  蘇奈摸了摸小腹，“不要緊。”

  霍錦言卻掃了眼一旁緊張不已的樓層管事，“壞了就扔了，萬一摔死人，你工作也不用要了。”

  “是是是，我們會完善的。”那經理忙道。

  拉著蘇奈往超市那邊走，他問：“還能走嗎？要不回去吧。”

  “沒事啊，我很好。”蘇奈歪頭，“剛剛，你說的話還記得吧？”

  他挪開視線，“你想問什麽？”

  女人撫摸著他的掌心，確切的說是虎口的位置，“你這繭子哪來的？”

  霍錦言的睫毛又是一顫，他坦然垂眸，“握筆握的。”

  “大哥，我是沒了記憶，不是沒了智商。”

  他輕笑一聲，“叫誰大哥呢？”

  “那你也不能忽悠我啊。”蘇奈想了想，“當過兵？”

  話落，男人靠近了一攤蔬菜那裏，他彎下腰認真挑選。

  過了會兒，把幾根胡蘿卜放進購物框裏，他低頭，“嗯。”

  蘇奈沒露出什麽意外的表情，反倒是欣喜的表情，“當過多久啊？”

  “沒多久就回來了，太苦，受不了。”他說的又輕鬆又簡單。

  “霍錦言，如果你不想說，你大可以隻字不提，說了又在隱瞞什麽，或者是誆騙我，你當我傻啊。”蘇奈戳了戳他的腰。

  他繼續挑選食材和零食，“沒有騙你，不然你問問季長遠，你當我給他打電話，你看他怎麽說。”

  “得了吧。”蘇奈翻了個白眼，“那點伎倆我看不懂？你不想說就不說吧。”

  “不過……”她頓了頓，“你端槍的樣子還挺帥的。”

  男人揪了下她的鼻子，“平時不帥？”

  “帥出天際，帥開了花！”

  “走了。”

  ☆

  回到家。

  多多還在江辭那裏，舅甥倆倒是合得來，沒有鬧起來，偶爾還能一起去醫院陪陪如卿。

  其實得知如卿挨了揍，蘇奈內心是驚訝的。

  在他們幾個裏麵，除了她，就屬如卿最能打，得什麽樣的人能把如卿都打到沒有還手之力？

  她躺在沙發上，吐出一口氣來，隻覺得渾身都沒什麽力氣。

  一杯開蓋的酸奶放在麵前，蘇奈睜眼，“你要做什麽好吃的？”

  “你想吃什麽？”霍錦言陪著她坐下來。

  蘇奈往沙發裏麵蹭了蹭，“還不餓，不過我在想，如卿怎麽挨的揍。”

  “他明天就能出院，回頭你問問。”

  其實霍錦言也很好奇，別看如卿不怎麽打架，可動起手來也不是個善茬。

  結果他一過去盯著容黛安的時候，居然就被偷襲了。

  也是如卿身上當時有傷，不然倒也不至於。

  但如卿說，總覺得對方很熟悉他的感覺。

  容黛安一跑掉，蘇奈的內心愈發的不安。

  “別多想，好好養身體。”他摸了摸女人的腦袋。

  蘇奈抿唇，“閑著也沒事，咱倆再生個孩子唄？”

  “不生。”

  他忽然站起來，像是很害怕似的，“有一個就行了。”

  不是不喜歡孩子，但上一個沒留住，一直讓霍錦言心裏很不舒服，隻是他沒有提起過而已。

  看著他往廚房那邊走，蘇奈撚動了下指腹。

  容黛安……

  她閉了閉眼睛。

  ……

  廚房裏。

  霍錦言聯係了下季長遠，讓他找人盡快抓到容黛安，省的夜長夢多。

  季長遠問道：抓到了怎麽辦？

  男人把菜切好，然後開始炒菜，油開之前，他簡單的打了兩個字發送進微信裏。

  霍錦言：拉到國外，弄死。

  “撕拉——”

  菜入鍋，一聲油炸的動靜響起，他熟練的做著飯，眼神裏逐漸多了層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