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麽走了？”

  那個女友跳著腳，不服氣的大喊。

  孫特助立馬擋住她，一本正經道：“抱歉，這些事我全程跟你們解決，去警局吧。”

  那男人還捂著腦袋，滿手都是血，還在不服的叫囂，“我讓我姨媽弄死你！”

  陳願已經開始用錄音筆坦坦蕩蕩的錄音了，也將這句話錄了進去。

  “先生，請您注意您的言辭，威脅別人是犯法的。”

  聞言，那個男人慘白著臉跟著保安下了樓。

  而另一邊。

  霍錦言推著購物車，她推著輪椅，兩個人繼續采購。

  “別因為一些雜碎生氣，不值當。”她安撫道。

  男人仰起頭來看她，“我沒生氣，倒是你，氣的口罩都摘了，你就不怕明天你就上新聞？”

  “我怕什麽？他就是欠揍，一點基本的教養都沒有，S市有幾個程家？”

  “就一個跟上頭有關係的吧。”

  應該就是程碩程嚴他們家。

  那應該是他們認識的那個了。

  ☆

  采購了一上午，蘇奈打開門推輪椅進去，輪椅把手上掛著兩兜食物，霍錦言的腿上捧著兩兜東西。

  簡直是大包小裹的，買的都是食物，日用品蘇奈都是網購。

  “累死我了。”蘇奈進了門就倚著衣架喘氣。

  霍錦言試探著把食物放在地上，雖然很費力，但總算放下了。

  “行啊先生，有進步。”蘇奈眼裏都是笑。

  他現在的左手已經有行動能力了，就是還不夠靈活，不過勉強能夠操控輪椅，這就夠了。

  蘇奈去換了衣服，然後過來親自給霍錦言換衣服，蹲下來問：“有沒有上廁所？”

  男人低了低頭，“應該沒有。”

  他並沒有感覺到異樣。

  “我摸摸。”

  說著，蘇奈立馬把手塞進他的褲子裏摸了摸，“嗯嗯，的確沒有，真棒。”

  換好衣服，蘇奈洗了洗手，又洗了一條毛巾給男人擦臉擦手。

  “你是躺一下，還是陪我去廚房？”她柔聲問。

  對於他，蘇奈真的是像對孩子一樣的照顧，耐心都給了他，沒有半點的不耐煩。

  “我陪你去廚房吧。”

  “好。”

  來到廚房，他坐在輪椅上停在門口，蘇奈在整理那些剛買回來的食物，都歸納進冰箱或者櫥櫃裏。

  “我怎麽覺得冰箱小了呢。”她嘖了聲。

  霍錦言道：“再買一個。”

  “也用不到吧，別墅的冰箱就挺大的。”她認認真真的整理著食物。

  看著她纖細苗條的背影，霍錦言緩緩開口：“以後別那麽衝動。”

  蘇奈正在擺放各種調味品，她扭過頭，眉眼裏全是沉著冷靜，“我沒衝動，他要是罵我，我可能不予理會，但罵你一句都不行。”

  “萬一他是個亡命徒呢？我現在站不起來，保護不了你，也會是你的拖油瓶。”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裏似乎夾雜著一絲無奈。

  縱使掩飾的極好，卻仍舊被蘇奈捕捉到了。

  她正麵對著輪椅上的男人，微微彎腰雙手拄著膝蓋，“我怕亡命徒嗎？”

  曾經，她也是亡命徒。

  “我隻怕你會受委屈。”

  死都不怕，坐牢都不怕的蘇奈，最怕的就是有人欺負霍錦言。

  雖然他也不是軟柿子，但他不是那種起了爭執能還手還嘴的人，大抵是教養不一樣，他習慣了用正大光明的方式讓對方付出代價。

  不像她，她還是熱衷於最有效最便捷的處理方式——直接打回去。

  男人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她，她的身影移動到哪，他的眼睛就在哪。

  “今天給你做條烤魚吧？我記得家裏有那個烤魚的盤，我找找。”

  蘇奈翻箱倒櫃似的，終於花了十分鍾的時間，在犄角旮旯的地方拿出了那個塵封已久的烤魚盤，還有兩個不知道過沒過期的酒精塊。

  “麻辣還是醬香？”她捏著酒精壞笑眯眯的問。

  被她這幅樣子逗笑了，霍錦言抿唇，“醬香吧。”

  “成！”

  “你去一邊，有油煙味。”

  霍錦言眨眨眼，左手熟練的操控輪椅，卻沒有退遠，反而進了廚房，並且還用左手把廚房的拉門關上了。

  “你把配菜拿出來給我，我慢慢的幫你削皮，當做鍛煉了。”

  “不行，萬一弄到手。”蘇奈搖頭拒絕。

  他商量著的口吻，“試試。”

  “試什麽試……”

  不等說完，霍錦言已經用左手把放在大理石上的削皮刀拿起來了。

  拗不過他，蘇奈隻好把放在烤魚裏的配菜給他了。

  “一定要小心。”

  “好。”

  他們買了新鮮的魚，剛剛還放在盆子裏養著。

  殺魚這種事，蘇奈還真沒幹過。

  不過她雖然有的時候心狠手辣，但眼睜睜看著鮮活的魚還遊動著，讓她一刀弄死，她還真有點……

  “不敢殺魚？”霍錦言抬頭看她。

  蘇奈砸吧砸吧嘴，沒有回答。

  “你按著魚，刀給我。”

  他一隻手按不住那麽大的魚。

  蘇奈聽他的話，把魚撈出來，撲騰撲騰的掙紮甩她一臉的水。

  “快快！”

  她閉著眼睛按在板子上。

  壓根沒有聽見什麽響聲，蘇奈就覺得魚撲騰的勁兒小了一點，但還在掙紮。

  “你別動。”

  霍錦言沉穩的嗓音就在身旁。

  過了能有五六分鍾，他才道：“好了。”

  蘇奈睜開眼睛，看見他的手上都是血，而魚的內髒都在垃圾桶裏了。

  魚被開膛破肚處理好了。

  “我給你洗洗手。”

  蘇奈將魚丟進水盆裏，然後隨手衝了衝手就推著他去了洗手間。

  親自給他洗手，還低下頭聞了聞，確定沒了腥味後才停下。

  廚房裏。

  女人戴著圍裙在做魚，他坐在輪椅上給配菜削皮，手愈發的靈活，但用多了也覺得有點累。

  “嗡嗡嗡——”

  霍錦言回頭，客廳的茶幾上，蘇奈的手機在響。

  他挪動輪椅過去拿起手機，是個國外歸屬地的號碼。

  “電話。”

  將手機舉過去，蘇奈頭也沒回，正忙著做魚。

  “你接。”

  猶豫了下，霍錦言才退到客廳接聽，“你好。”

  對麵似乎愣了下，幾秒鍾後問：“洛娜的手機？”

  洛娜？

  霍錦言也反應了下，聲音沉穩，態度和善，“是，她在忙，方便的話我替你轉達，不方便的話我讓她一會回給你。”

  “哦。”

  楚漢東再次沉默，他聽著像那天跟他對話的人，但又不確定。

  罷了，他問：“你是她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