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爺子微微一愣，眼裏添了幾分凝重，不由得朝施老看了過來：“所以你那外孫女……”

  他後麵的話沒有說話，施老爺子卻已經點了一下頭，他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這件事情到如今和他之前想的似乎已經完全不同了。

  他的眸光深了些，眉頭皺了起來。

  施老爺子笑了笑：“這事你也不需要想太多，我是什麽樣的人你也是知道的，隻是若華弄出這樣的事情來，我往後怕是再沒臉在業內混了。”

  他這話說得輕飄飄的，但是這話裏意味著什麽李老爺子卻再清楚不過。

  李老爺子的麵色微變，如果他家裏要有一個像苗若華這種不成器的晚輩，弄出這麽了大的陣仗來，隻怕他也沒有臉再在業內混了。

  他皺眉問 ：“這事你為什麽不阻止？”

  施老爺子不答反問：“我都這麽大年紀了，已經折騰不動了，不如晚輩們那麽跳脫，也不如他們那麽洛絡，所以這件事情我能有什麽選擇？”

  李老爺子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卻又想到另一種可能，不由得朝施老爺子看了過來：“這事你該不會……”

  施老爺子打斷他的話說：“我也沒有想那麽多，隻是我這一生都在和醫術打交道，我也已經老了，再沒有什麽精力給人看診，是時候將手裏的施氏草堂交出去了。”

  他在知道苗若華做的事情之後，心裏要說不生氣那是騙人的，但是他就算是再生氣，對於眼前的局麵也沒有任何幫助。

  他之前也勸過苗若華很多次，但是她從來就聽不進去他的話。

  既然如此，那麽他就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了。

  苗若華折騰出了這麽大的陣仗，施老爺子覺得這事也不全是壞事。

  隻要用得當了，也許會是一件大好事，也就能徹底斷了苗若華的那分心思。

  李老爺子看出了他的歸隱之心，也能理解他的無奈，此時倒不好再勸什麽。

  李老爺子便說：“那一會輪到我去和景燕歸比試的時候，我放點水便是。”

  施老爺子看著他說：“不，你不要放水，你要全力以赴！”

  李老爺子的眼裏有些意外，他以為施老爺子跟他說這些不過是讓他讓著景燕歸，可是現在施老爺子卻不讓他讓？

  他有些不太明白施老爺子的想法了。

  施老爺子的嘴角微微一勾，眼裏添了笑意：“因為燕歸她不需要你讓！”

  李老爺子：“……”

  他覺得施老爺子這話怕是有些過了，景燕歸就算是再厲害，那也是一個才剛才二十歲的小姑娘，這樣的一個小姑娘，就算再聰明，在經驗和醫術上怎麽可能和他們這些老東西比？

  施老爺子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此時嘴角微上揚：“這事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李老爺子聽到這話倒笑了笑：“聽你這麽一說，我對景燕歸就更加好奇了，你放心吧，我不會讓她的！”

  施老爺子對他了輕拱了一下手。

  他回了一個禮，心裏已經將這些事情想了一大圈，眸子裏滿是好奇。

  他的好奇並沒有遲續太久，因為他很快就見識到了讓他意外的事情。

  他出去的時候，景燕歸已經和周老爺子比試完，他們比的是周老爺子擅長的科室，周老爺子直接敗北。

  李老爺子沒料到這麽快就比出了結果來，他有些意外，便問另一位一直守在外麵的老爺子問：“怎麽這麽快就出了結果？”

  那位老爺子歎了口氣：“這個女娃娃很有兩把刷子，周老和她比的是如何調製藥膏，讓那位皮膚病的病人來試藥。”

  “那女娃娃選了幾味藥，然後搗好之後就給病人敷上，病人敷上沒一會就說感覺很舒服，旁邊的紅腫都退了不少。”

  “老周也調了藥敷在那個病人的身上，同時敷上去的，又經過了同樣的時間，老周那邊卻並沒有太好的效和果。”

  李老爺子有些意外：“老周不是很擅長治這些皮膚病嗎？據說家裏還有秘方，難道還比不過那個小女娃？”

  那位老爺子點頭：“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都會覺得是那個女娃在作弊。”

  這事他會這麽想實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畢竟周老爺子在這個行業裏就是以治這種病出的名。

  他在這方麵的能力，其他幾位老爺子也是佩服的，自愧不如。

  李老爺子想起方才施老爺子說的那番話，眸光不自覺地深了些，他覺得這事到如今 似乎已經變得極為有趣，而景燕歸的醫術可能真的比他預期的還要高。

  那位老爺子又說：“我剛才還在想著要不要讓一讓那位女娃，畢竟我們都這把年紀了，跟她去比，多少有些以大欺少的意思。”

  “可是現在看來，我怕是能把壓箱底的本領都使出來了，否則隻怕不是這個小丫頭的對手，到時候就真的丟人丟大發了！”

  李老爺子：“……”

  他的心念微動，便說：“會不會是這個女娃剛好擅長這一科？”

  畢竟當初景燕歸在中醫協會勝出的白家也是以治瘡毒名揚圈內。

  那位老爺子想了想後說：“這事還真不好說，但是我聽旁邊那些看熱鬧的人說，她似乎最擅長的還不是皮膚科。”

  李老爺子便問：“那她擅長哪一科？”

  那位老爺子總結：“全科。”

  李老爺子：“……”

  中醫雖然很多都是全科，但是絕大多數都會有偏長的科室，真正能做到全科的人幾乎就沒有！

  李老爺子對景燕歸的興趣就更濃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丫頭，就算是再厲害，也不可能是全科都很擅長的醫生！

  因為這不僅是天賦，還需要經驗。

  那位老爺子輕聲說：“你別不信，我也不是太相信，但是剛才聽人說，她經常到施氏草堂過來給人看病，這裏還有不少她的病人。”

  “我聽那些人說話，似乎她什麽病都給人治過，還治好過，這女娃娃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天才。”

  李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