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你為什麽要殺他們？動機呢？”

  “我和這個女的……她……從小就很熟，我家與她家是鄰居。當我意識到她做為一個異性出現在我的麵前時，正是我上高中的時候。那時，她在一家百貨公司當店員，她那施以淡妝的臉，對我來說，如同天使一般純潔、美好。至今我還記憶猶新。在這一帶，我們都公認她是個美人。也有人說她長得像哪個電影明星。對我來說，她比那些明星還漂亮，她是純天然的，她也是我的心愛之物。”

  西門起飛注視了對方一眼，正準備打斷他的話，這時，沈鑫開了口:“你說下重點。”

  “是、是。連我自己也弄不清我對她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一開始，我對她如同對待姐姐一樣。因為她的年紀比我大，而且，又很關心我。我小時候失去了母親，也許是這個原因吧，我才把她當成了我的姐姐，並常常沉浸在一種幸福的感情中。但這樣的憧憬越來越淡薄了，取而代之的是我不知不覺地把她當做一個女人來觀察了。可我總對自己說，不能用和其他男人一樣的目光去看她。現在看起來，那不過是一種過於卑怯和自己欺騙自己的想法。但當時我確實是硬強迫我這樣想的！我還常常問自己，這到底是怎麽啦？也許是出於一種不能褻瀆她的緣故吧！”

  “你是因為看到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因此吃醋了，所以……？”沈鑫冷冷說道。

  “那個男的……就連我家附近餐館那裏的女服務員看到他，都會不滿地皺起了眉頭。他是典型的花花公子，我們都知道，他在欺騙她，玩弄她的感情！這個男的，一直以來都是以不同的身份去騙不同類型的女人，也許是他渴望突出自己的存在感或者是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吧。一會他是可以指導別人寫小說的小說家。一會他又把自己塑造成浪漫的情種。一會又會用抑鬱症這種病去獲取別人的同情心。我甚至還聽一個被他傷害過的女人說過，他曾經假裝跳樓來贏得別人的關注。我……”

  “我以為這樣的人隻會存在於網絡世界裏，沒想到，真實的社會，還真有這種心理有疾病的人啊。”沈鑫打亂少年管理員的話。

  ……

  “什麽？那具男屍體的驗屍報告顯示他是個半男半女的……人……妖？”

  “是的，西門起飛！報告就是這麽總結的。上半身是男的，下半身是女的。沒有生殖……”

  之前的問話，並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唯一確認的，就是以為是這男死者的出現，觸發了那名少年的殺機。

  “那女的是自殺的，她真的喝了***。你看，報上都登了。大概內容就是女的自殺，那個少年一怒之下就殺了那個人妖，然後偽裝成他們兩人自殺的現象。”沈鑫用陰沉的目光看著西門起飛。

  “知道了。”

  材料完備，合乎情理，簡直無懈可擊。但西門起飛在反複閱讀中，總覺得有些含糊不清的地方。同樣的話，在不同人的嘴裏，不同的表情及聲調，就會產生不同的意義。這種微妙的變化和差別，在打印成材料時是無法表達出來的。比方說，在這份材料中，有一句“我殺死了他”的話。準確地說，那少年管理員承認是他殺死了那個人妖，但從嘴裏說出來的就不是這樣子。

  “鑫哥，就是說那個姑娘是自殺的。自殺這個事，我還真的懷疑，畢竟，那個人妖並沒有跟她發生關係。應該說，那個人妖沒這個條件。按照女性心理學來說，沒有發生關係的話，女方很難由最初的喜歡——升華為——付出一切的愛。我上網查了下關於這個人妖的信息，在一個論壇裏，他有著十幾個小號，每個號最後無非都是被人罵到注銷的。關於他跳樓的事件，還被人稱為醫學奇跡。”

  西門起飛之所以對這份材料有些猶豫，是出於對他來說接手的第一個案子的慎重，因為以後也許再也遇不上這種殺人案了。

  今天也不比昨天溫暖多少。沈鑫氣惱地看著那台破舊的暖氣，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你覺得那個少年管理員的下場會怎麽樣？應該是槍斃吧？”沈鑫一邊向外掏著香煙一邊問西門起飛。

  ——我殺了他，盡管你不相信，但確實是我殺的。

  西門起飛馬上想到的就是那份報告裏少年說的話，還有那張紙條，上麵用鉛筆寫了滿滿一紙——為什麽？為什麽要騙我——

  “應該會判死刑，畢竟殺了人。”

  聽到西門起飛的話，沈鑫點了點頭。而西門起飛則把視線再一次移到了那份報道上。也許是自己太過慮了，超出了警官的範圍。作為一個第一線的警官，任務隻是逮捕凶手，完成材料，湊齊證據。應不應當受到起訴，那是檢察官的事。

  ……

  作者:E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