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陳浩知道“小說”這種體裁，有時比日記更能表達人的心之所想。這一點他是清楚的。

  “好，我把媽媽的草稿放在房間裏，你自己去拿。就這麽辦，怎麽樣？”李雅婷爽快地說道。

  “嗯，謝謝你！”

  ……

  這一預兆其實已經出現。

  在景色永遠一成不變的街道深處，她就潛藏在那裏等待著出動的時機。

  扳機已經被扳動。

  發出的子彈穿過皮膚……傷勢會從那裏開始蔓延。

  很快，女人的視線注意到了那個少女，熾熱中好像還帶著憐愛。

  那個站在公用電話前的少女。

  那個即將成為***的少女……

  “爸爸？是我！小曖！”對著共用電話，小曖快速地說道。

  “對不起，這麽晚才跟您聯絡，您已經睡了吧，我現在就回去……哦，對了，我沒有買到你想到的東西……嗯，好的，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自己。”因為擔心自己的爸爸會操心，所以小曖並沒有說太多的事情。

  在不遠處，兩道視線都在盯著這個打電話的少女。

  另一個，是男人。

  男子在距離電話亭不遠的地方觀察小曖的側臉，並與手中手機裏的照片仔細地做著對比，然後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小曖，是她，不會錯的。”

  小曖注意到盯著自己的那個男人的目光。

  那是一個穿著皺巴巴的西裝和大衣的中年男子，他有著地中海的發型，模樣看上去像那些在酒吧裏喝多後光著膀子鬧事的家夥一樣——他顯得有些邋遢，也許是一個混混或者是鬱鬱不得誌的失業者。

  小曖一邊將聽筒放好，一邊向他投去充滿敵意的目光。

  被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用一種熾熱的目光盯著，其動機可以說是不言而喻。如果說對方是一個同齡的年輕人還說得過去，不過眼前這個男子已經和自己父親的年齡差不多了，這一點讓小曖覺得有些惡心。

  他該不會看上我吧？被這種男人看上，可真讓人惡心！

  ——滾吧，別騷擾我！

  麵對著帶有這種含義的小曖的視線，中年男子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就好像一個被無辜斥責的孩子，他連忙有些慌亂地搖了搖頭。

  “請等一下，你是小曖吧？我有話想和你談談。”跟在小曖身後的男子說道:“我叫李艾，不是什麽奇怪的人，而是個便衣刑警。”

  “便衣？”被一個不認識的人喊出自己的名字，小曖覺得有些奇怪，於是轉過身問道。

  李艾連忙掏出自己的身份證明，那是他的刑警證件。

  “哎……”

  雖然李艾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手中的證件，不過卻對他本人沒有絲毫的興趣，她根本無法判斷這個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現在很多人都持有偽造的身份證，或許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利用偽造的身份來害人的罪犯，即使對方是個貨真價實的刑警，但自己並沒有做什麽違法的行為，他也無法來幹涉自己。

  “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得先走了，刑警叔叔。再見了。”

  “給我一點兒時間就行，我有話想和你說。”

  “我拒絕。”

  “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有關你的妹妹貝貝的事。”

  自己妹妹已經死了，再重要的事，也讓小曖提不起興趣——這糾纏不休的男人，小曖開始覺得有些厭煩。

  “無論我到什麽地方，你都打算跟著嗎？”

  在萬達廣場一樓內的洗手間前，小曖背靠著女性專用門，盯著那個男子。

  “啊，失禮了。”李艾連忙向後退去:“我沒有注意到……我就在這裏等你吧，一會兒咱們再聊……”

  呯地一聲！

  洗手間的門在李艾的麵前被狠狠地關上。

  進入洗手間的小曖對於裏麵的設施並不在意，她隻不過是想甩開那個討厭的男子才走進這裏的，她看著洗手間的窗戶，打算從那裏逃到外麵去……可是，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在洗手間上方的鏡子上畫有很多莫名其妙的記號。

  “這些怎麽那麽像我以前看過的——林正英電影裏的符咒？”

  雖然那些圖案似乎是用紅色的水筆畫上去的，不過看上去就像是幹涸的血跡一樣讓人感到不舒服。

  這裏的衛生條件可真夠差的，地板上還有一些垃圾，而且還有別人用完的衛生巾——紅紅的經血——從衛生巾溢出來滴在了地上。

  小曖歎了口氣，這地方檔次很高，可先是被那個變態大叔跟蹤，而現在洗手間裏又出現讓人反胃的場麵——很多馬桶裏的“蛋糕”都沒人衝。

  仔細盯著眼前的符號時，小曖感到有些頭暈。

  太陽穴也開始一跳一跳地疼。

  記憶就像是從腦海的深處泄露出來一樣，鏡子上的圖案好像有些麵熟！

  在哪裏？什麽時候？

  是伊詩理以前在宿舍洗手間畫的那個嗎？

  想到這裏，頭痛變得更加劇烈，小曖連忙將自己的視線從鏡子上移開，現在可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還是先想辦法躲開那個變態大叔吧。

  小曖打開窗戶，跳了出去。

  外麵潮濕的空氣毫無顧忌地刺激著小曖的臉龐，在空氣中混雜著微微的臭味，她皺著眉頭捂住了鼻子。

  這是怎麽回事？一股魚腥味。還有更奇怪的事，周圍好安靜！

  聽不到路人談話所發出的喧鬧聲，也聽不見車輛聲。時間尚早，很多店麵應該還沒有關門。

  皮靴敲打著地麵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平時總是會讓心情變得愉悅的腳步聲，現在回落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中，讓小曖感到有些不安，她來到很多家商店並肩而立的主要購物區域，心中的那份恐懼隨即變成了現實。

  一個人都沒有。

  到處都看不到人的身影。

  主要的照明設備全都被關閉，此時隻有輔助燈光……剛才還光潔如新的地麵，現在到處都沾滿了血痕，就像是剛剛發生了一場慘劇。

  “這是怎麽回事？”小曖用近似慘叫的聲音脫口說道。

  我想起來了……我好像被什麽上了身，然後來了這裏。來到這個……羅定鎮。怪不得我今天睡醒，身體一股疲憊感。

  心中湧出一股不安的漩渦，並不是因為擔心與那個可能是變態的假便衣的再會，那些仿佛在地底響起的奇怪、熟悉聲音，到底是從什麽地方傳來的？

  ……

  作者:E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