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

  紅顏皺了皺眉。精神力不應該是三階以上的靈修方才能夠擁有的麽？

  “對，精神力。”

  劍塵微微頷首：“秘境之中的世界傳承中，似乎有一些偏差。無論是靈魂力量還是精神力，都被統一的稱之為精神力。所以換句話說，這些人都是黑紋之下的神師。當然，隻是說靈魂修為。”

  紅顏了然的點了點頭，眸中卻是閃過一抹震撼：“七千神師……這也已經很可怕了。怎麽想到的？”

  劍塵笑了笑：“這畢竟是一個真實的世界。而世界上最不缺乏的，就是人才。”

  “隻不過，由於種種原因的限製，真正能夠成長為神師的，其實沒有幾個。畢竟這個世界最高等級的神師也不過是紅紋神師罷了。”

  “基於這個前提，我自然是花了一番力氣，才找到了這麽多的神師，並且將他們全部集中在了一起，和噬血軍一起訓練。隻不過，噬血軍訓練的是體魄，而神魂軍則是訓練被稱之為精神力、實則隻是還未進階精神力的靈魂力量。”

  “都訓練了那麽久了，這些神師在對陣普通人的時候，自然就像是一群妖魔鬼怪了。因為他們能用精神力控製一切能控製的東西。”

  紅顏微微頷首：“原來如此……不過這麽些人來到這裏……你是準備做什麽？”

  劍塵高深莫測的一笑：“化整為零。”

  ……

  “毫無疑問，這支屬於秦國的軍隊，擁有著可怕的靈魂力量。”

  營帳裏，閆瑾的話語聲響起。其聲音平平淡淡，似乎並沒有對這支突然切入戰場的軍隊有多麽驚訝。

  顏焰默默的點了點頭：“似乎是專門修行了靈魂力量的軍隊……是了，這個世界畢竟是真實存在的，能夠修煉靈魂力量的自然不隻是我們。”

  閆瑾眉頭微微一皺：“既然如此，為什麽隻有秦國想到了這一茬，並且還專門搗鼓出來一支軍隊？”

  顏焰思索了一下，便是找出了答案：“因為靈魂的修煉……太耗費資源了。也就是秦國家大業大，才能有心思整出來這麽一出。”

  閆瑾默然。顏焰說的還真是……好有道理。

  自古以來，“窮文富武”這四個字都是絕對的真理。因為修行一道，需要大量的資源作為支撐。如果身家不夠富裕，當真是負擔不起。修真者如此，修文者同樣如此。

  甚至於相比於真氣的修煉來說，靈魂力量的修煉所要耗費的資源，還要更勝一籌。

  這也就導致了忙於征戰的諸多國家，都是對神師的培養有心無力。

  即便是訓練新的神軍，諸多國家都是再三思索之後，方才會下定決心。

  因為這其中所要耗費的資源，同樣是多到不像話。

  最簡單的例子就是已經滅亡了很久的趙國。趙國的神軍，包括斷截軍、魔魂軍和鬼武軍。

  斷截軍在秘境開啟之時就有，不必多加贅述。

  而魔魂軍則是趙皇周幽冥用了秘法培養出來的，算是取了巧。

  而鬼武軍則是真正的下了血本，耗費的人力、物力，簡直難以計數。可惜最後還是做了嫁衣裳。

  趙皇這還是取了巧的，使用了諸多禁忌手段。然而即便是這樣，耗費的資源依舊是難以計數。

  這也難怪眾多國家都沒有考慮過培養神師了。

  而秦國呢？

  如果說原來的秦國還沒那個可能，那麽在秦國占領了雲浮大陸四分之三的領土之後，這就已經完全變成了可能。

  顏焰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道：“不過不用擔心，潛龍軍和炎陵軍已經開始有動作了。這支軍隊雖然強，但在神軍麵前依舊不夠看。”

  閆瑾想了想，點了點頭。

  這倒是事實。神師雖然靈魂修為強大，能以靈魂力量控製事物，但本身卻是相當脆弱的，在神軍麵前就像是遇到了兵的秀才，有理都說不清。

  但隱隱約約的，她又覺得，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麽簡單。

  這可是劍塵的部隊啊。劍塵費盡心思整出來這麽多的神師，難不成就是為了讓他們當一群遇到兵的秀才？

  ……

  劍王朝，京都。

  喧鬧的街邊有著一株大柳樹，柳樹撐開一片陰影。

  一般而言，在這個已經略顯得寒冷的十一月，這株柳樹應該已經隻剩下了光禿禿的枝條才對。

  然而這株柳樹就是這麽反季節，反季節到京都的眾人現在都已經習慣了。

  在這個寒冷的時節，陽光本就不怎麽溫暖，誰還會閑的沒事幹，鑽到那柳樹的陰影下呢？

  也正因如此，當這柳樹下多了一個乞丐的時候，眾人才會忍不住多看兩眼。

  因為實在是太與眾不同了。

  那個乞丐的身形枯瘦如柴，已經是爛的不成樣子的黑色長袍在他身上隨著風一陣晃蕩，全身上下滿是褐色的印記，像是某種已經幹涸了很久的、不知名的汙漬。

  他蹲在那裏，茫然的抬著頭，仿佛因為極度的害怕寒冷，因而蜷成了一團。

  在其眼睛上，竟是纏著一圈圈的紗布。

  而他左手的袖管，也是空蕩蕩的。

  這個乞丐……竟是沒有了雙目，並且失去了左臂的。

  看到這一幕的京都人不由得心生憐憫，前去在他麵前擺好的破碗裏丟上幾枚銅錢。

  然而每一個走到乞丐麵前的人，都沒有開口說話，隻是丟下了銅錢，便是忙不迭的走開了。

  有細心之人發現了這一異常，便是對著這些人問出了疑問。

  而那些人的回答也很奇怪：“那裏太冷了。”

  細心之人感到疑惑，於是親自上前。

  然後他終於知道了為什麽。

  在那個乞丐的周身，似乎繚繞著一股恐怖的氣息，仿佛是血腥的味道。

  簡直像是從地獄中殺出來的一般。

  ……

  乞丐茫然的“看著”這個熟悉而陌生的京都。

  雖然他因為《寂滅魔瞳》而失去了雙眸，但他依舊能夠以精神力“看到”外界。

  而他已經在京都整整“看了”兩周了。

  在他的“注視”下，京都就好像和他以前在的時候一樣，平穩的就像是一個世外桃源一般，安靜而祥和。

  街那邊，有一個賣煎餅餜子的攤位，他記得他都特別愛吃那裏的煎餅餜子。

  再走過去一點兒，就是一個賣糖葫蘆的商販，他還曾經為了一串糖葫蘆，被父親揍得屁股開花。

  轉過街角，就是一個擺著各種“古籍”的書攤。書攤之上，類似於《聖語》的這一類“真正的好書”其實並沒有多少，多的都是些世俗小說之類的。他還記得有個說書先生，常常會來這裏淘上一兩本世俗小說回去。

  第二天，那些世俗小說，就會變成精彩的故事，從說書先生的嘴裏說出來，引得酒樓裏的食客們一陣叫好。

  和書攤相鄰的是擺攤賣餛飩的。那是一對夫婦，他們每天起早，隻為了能早點兒開賣，多賺些錢。隻是，雖然愛錢是愛錢，但那對夫婦依舊秉承著“食不過午”的規矩，過了中午就收攤，從來不壞了規矩。

  餛飩攤旁邊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家飯館，飯館的生意很是火爆，早中晚都是有著食客在高聲叫著自己點的菜。那裏也賣早點，除了餛飩什麽都有。

  ——因為餛飩攤就在旁邊，他們不能搶了別人的生意。

  而買了餛飩的人，往往也就直接來到飯館裏，找個凳子一坐，便是吃了起來。

  店家也不會因為這些人在自己的飯館裏吃著別人的飯而著惱，而是會笑嗬嗬的送上一碟小菜。

  他們相處的樣子，就是京都人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