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大爺。”

  遠遠的，我打著招呼。

  “哎，早啊。”

  王大爺從值班室裏走出來，對我們熱情的招呼道，“大早上的，你們這幾個娃娃幹啥去了？

  是剛執行完任務回來嗎？”

  王大爺笑嗬嗬的問我們。

  但是走近了才發現我們一個個的表情都有些深沉。

  頓時一臉疑惑，“怎麽了這是？”

  我看看時間，剛過七點零五分，距離七點半還有段時間。

  於是對其他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先回去。

  又對史大力囑咐道，“黑熊，你去食堂幫我帶份兒卷餅哈。

  要一個雞蛋，一根兒腸兒。等我回去吃，要是來不及了就在路上吃。”

  “好的敏哥，那...我們先走了啊。”

  史大力答應了一聲，對王大爺招招手，“走了啊，王大爺。”

  雷曉曉小手拉了拉我的衣袖，小聲道，“你...你別吃卷餅了。

  我們包水餃的時候特意多包了一些，等會兒我把你的那份兒給你送宿舍去。

  讓史大哥帶給你。”

  我一聽樂了。

  仔細打量著眼前的佳人。

  “特意給我包的？”我笑眯眯的問。

  雷曉曉臉一紅，掰著手指有些扭捏，“哪有...

  就是在給阿婆準備的時候順帶著多包了一點而已…

  你可不要誤會啊…我才沒有特意給你包呢。”

  “你呀，就是做好事不留名。”

  我捏了捏她的小臉，笑著道，“不過，還是謝謝你了。

  說實話，你包的水餃真好吃，嘿嘿。”

  雷曉曉一怔，紅著臉跑開了。

  跑了幾步，又回頭罵了我一句‘壞人’。

  這才跟陣風似的拉著王凱和張一丹往自己的宿舍跑去。

  看到他們都走了，王景升這才湊了過來，低聲問我，

  “喂！我說小孫呐，你們這是一起給什麽人掃墓去了嗎？”

  我驚訝，“喲！大爺，您慧眼不減呐！這都看出來了？”

  從褲兜裏掏出煙，遞給了王大爺一根兒，“老規矩，一根兒友情哈德門。給您點上？”

  王大爺笑吟吟的接過煙，將它寶貝似的夾在了耳朵上。

  “不用不用！我等會兒啊自己在這兒慢慢品。

  你先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

  我看你們一個個的臉色都不好看，什麽人這麽大派頭啊？”

  我將剩餘的哈德門又重新收了起來。

  兩盒哈德門，從認識這老頭的那一天開始，每回見到他我都會給他一根兒。

  而這老頭也欣然受著。

  久而久之的，這仿佛成了我們之間的一個約定和小秘密。

  “唉...說來話長啊。”

  我歎了一口氣。

  不答反問，“大爺，您知道毛家村的那位毛笠姍毛阿婆嗎？”

  王大爺一怔。

  旋即整個人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他道，“這...

  這倒是聽說過。

  我住的小區離毛家村不遠。

  不過那個村子很神秘，說句毫不誇張點兒的話，毛家村的存在，在這個地方就相當於是原始地帶。

  那個村子的人不怎麽跟外界來往。

  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你說的那個毛笠姍我可是有所耳聞。

  傳聞她都一百二十歲了，還活蹦亂跳呢。

  不僅會道法，而且經她手的神秘事件也是很有名的。

  就比如說，很多年前毛家村舊村改建事件！

  都上過報紙的！

  隻是後麵不知道什麽原因，那一期的報紙都被相關單位封鎖了。

  消息也就此打住，你要是今天不提起這檔子事兒，我都忘到腦後了。

  哦，對了。

  你說的那個叫毛笠姍的怎麽了？”

  我微微一歎，道，“唉...毛阿婆...去世了...”

  “哦...是這樣啊...”

  王大爺應了一聲，表情沒有什麽太大的波動。

  我心中也沒去計較。

  畢竟，對於王大爺來說，毛阿婆的存在隻存在於傳說中，他見都沒見過。

  所以啊，人死如燈滅，對於沒見過的人來說，那就隻是一種離去。

  連半點兒的思念和敬畏感都沒有。

  “我們跟毛阿婆有些淵源，這一次是去祭拜她老人家的。”

  我簡要的跟王大爺說了一下來龍去脈。

  王大爺恍然。

  “唉...人呐…怎麽著不也是一輩子？”

  他歎道，“從人出生的那一刻算起，我們都在倒計時呢…

  無論是活得長的，活得短的，還是傳說中的...

  都免不了麵對著那一天呐！

  唉...沒想到活在這個都市的活傳說，也不在了啊…”

  也不知道是王大爺反應比常人慢半拍還是說他聽了我講的事情之後有所感概。

  總之啊…他現在也是一腦門子傷感。

  “所以啊，人活一天就得讓它有意義一天，不然，豈不是白活了？”

  我說道。

  “好了，王大爺。時間也不早了，你看看，都快七點半了。

  今天一天的任務啊，又要開始了。

  先不說了，我走了啊，等改天再聊。

  對了，毛阿婆的事情您要保密哦。”

  “行啦，行啦。快去吧。”

  王大爺笑著擺擺手，“我嘴最嚴，你放心。

  保證啊，爛在肚子裏。”

  我往前走著，轉過頭來揮揮手，笑道，

  “哈哈。

  那倒不至於。

  不過，王大爺我跟您說，毛阿婆她真的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呐！

  走了啊！哈德門您慢慢抽！”

  “臭小子...”王大爺搖搖頭。

  將夾在耳朵上的哈德門拿了下來，一溜小跑，跑屋裏去了。

  估計又是一番吞雲吐霧。

  今天我們組接到的任務很特別。

  要說怎麽個特別法兒？

  這，可就有意思了。

  “嗯...這小妮子手藝漸長。”

  坐在警車裏，我一邊兒吃著香噴噴的肉水餃，一邊誇讚。

  史大力撇撇嘴，“切...

  敏哥，我們所有人吃的水餃裏麵就你的是肉餡的，我們都是素的。

  嫂子對你的偏向也太明顯了吧。

  好歹給我們裏麵加點肉沫也行啊，全都是芹菜，都吃不到肉味兒。”

  “我說，你們有的吃就不錯了。”

  我拿了根牙簽剔了剔牙，道，“現在疫情期間，肉食不好整啊。

  你們呐，有免費的水餃吃就知足吧。

  別說我不照顧哥兒幾個。”

  我攤開手裏的那盒水餃，笑道，“看到沒？

  一整盒呢！我就吃了七八個，這裏麵少說還得有二十幾個！

  剩下的你們兩個分著吃了吧。

  來，纖揚乖，張開嘴，先給你吃一個。”